苏翔道:“这首曲子名字就叫《梁祝》,在下幼时在海外曾听老人说起这个故事,从此便深印心底。后来学习了音律,偶尔想起这个凄美的故事,有感而发随便作出来的,让姑娘见笑了。”苏翔再次无耻的开始了剽窃。
谷静筠一听这曲子竟是苏翔自己作的,大为惊讶:“公子不但诗词了得,原来对音律也是如此的精通,这首《梁祝》绮丽婉转,出神入化,不类时下之音,令人闻之欲醉、心碎神伤,乐之神韵尽展,可谓淋漓尽致,真是令人钦佩。”说话间神采奕奕,面上犹带神往之色。谷静筠这话却不是奉承,小提琴在欧洲此时也才出现不久,中土之人更不曾领略,初聆此音,对于谷静筠这样的音律爱好者的杀伤力,绝不亚于在色狼面前出现一个超级美女。
美女夸赞,苏翔心里爽极,可是却接不上谷静筠的话题,他只是学过小提琴,当时引为苦差,疲于应付,对于乐理却不曾钻研,便转换话题道:“可惜此琴是三弦琴,若是四弦的话,奏出来的声音会更好听。”
谷静筠闻听此言果然两眼光芒愈盛,恳求道:“公子不能将这琴改为四弦么?静筠真想听一听四弦琴奏出的《梁祝》是什么样子,我想便是仙乐也不过如此吧。”
苏翔哪里经得住美女的如此恭维和恳求,当即就答应试一试。
随后二人越聊越是投机,苏翔将自己知道的那点点乐理知识拿出来卖弄,虽然所知的极少,可是这些经过千锤百炼,凝结了无数音乐家智慧的知识在这个时代却是闻所未闻,自然是唬得谷静筠一愣一愣的,大有相恨见晚之意。
也不知聊了多久,反正苏翔是毫无疲意,倒是谷静筠的那个婢女在外头喊了一声:“姑娘,时候不早了,该歇下了。”
听闻此言,苏翔心里一颤,他等的便是这一刻,如今他琴也拉了,乐理也讲了,这谷姑娘也该给他暖床了吧。可是这事却不好自己说出来,当下便假惺惺的起身告辞。
谷静筠含情脉脉的看着苏翔说道:“静筠当初承诺,只要是能够教会静筠演奏小提琴的,静筠就当侍寝一晚,今日公子虽未教静筠拉琴,但却教给了静筠不少乐理,令我茅塞顿开。本来应该留公子住下,可是今早静筠刚刚得到恩公一门惨遭歹徒残害的消息,心里悲痛,恐无法令公子欢心。请公子稍待几日,待静筠心情稍好,定当为公子侍寝。”
苏翔一听愣了,心想,考,老子白白浪费这么多口水了,原来竟被这小妮子给忽悠了。可是他脸皮再厚也不能硬要求人家跟他上chuang啊,便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连连摆手道:“在下试琴只是见到了幼时的事物,心里感念而为,并不是为了姑娘的承诺,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姑娘若想学琴,待在下将四弦琴做好后自当教给姑娘,不会附带任何条件。所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既是知音,姑娘就不必客气了。”
谷静筠微微羞红了脸,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福了一福。
苏翔想起她方才说的恩公一家被残害的事,颇感意外,问道:“姑娘说恩公一家被害,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些歹徒难道眼里就没有王法么?官府可曾拿得贼人?”
谷静筠眼中流下泪来,抽噎着说道:“那些贼人也不知什么来路,晚上围了恩公的家,不但杀人,还防火焚毁了恩公的家,可怜恩公一家几十口,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官府倒是撒出了通缉令,可是恩公一家除了一个小妹妹此刻生死不知,其他人都被贼人杀了,无人知道贼人的来路相貌,官府哪里拿得贼人?”
苏翔听了心中一惊:“这不是说的湖州沈阔家的事么?”心里顿时本能的对谷静筠产生了怀疑:“她说沈阔是她的恩公,可是沈阔一家出事,几天前街头就有人议论,她为何今日才得知此事。”联想到沈阔的为人,又想:“沈阔为人豪迈仗义,若是她真与沈阔家有旧,沈阔怎么会让她来这秦淮河边做一个妓女?这其中大有文章。”
这个谷静筠究竟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起沈家之事?苏翔心念急转,沈阔一家被害是汉王下的手,沈家小姐是唯一知道内情的活口,那么最急于找到沈家小姐的就是汉王,眼前这个女子若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与沈家有旧,那么她必然就是汉王派来接近我,想从我这里得到沈家小姐下落的人。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就是有人做了一个局,一步步的把自己往里面引。
想通了这些,苏翔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反正沈芷荷与贾五已经离开了中原,就算把他们的行踪告诉给汉王,也对他们构不成危险,相反得知沈家小姐在自己的庇护之下,汉王应该会对自己更加忌惮一些,这对自己日后大有好处。
想到这里苏翔说道:“静筠姑娘,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谷静筠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好消息?”她虽然强装镇定,但是苏翔依然发现了她的脸上闪出一片红晕,这是心跳加快的人体反应,自然瞒不过苏翔的眼睛,这个女人果然有鬼。
苏翔微微一笑说道:“沈芷荷小姐此刻已经去往海外了。”便把自己借宿沈家,救了沈芷荷的事说了出来。
谷静筠急切的问道:“你当日也在沈家,可曾看清贼人的相貌?”
苏翔摇摇头说道:“不曾看清,他们都蒙着脸,看来像是一伙普通的山贼。”
谷静筠“哦”了一声,脸上显出了失望,随即又露出感激之色,长跪在地说道:“多谢苏公子援手,救了沈家妹妹一命,我这里谢过了。”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咱们是知音么!你说是吧。”苏翔面色淡然,在“知音”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也不去扶她,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谷静筠抬起头,却只看到苏翔渐去渐远的背影,眼中一片怅然的神色。
李妈妈上了楼来,扶起谷静筠,说道:“小姐,问出什么来没有?”
谷静筠默默的道:“问出来了。”
李妈妈道:“那太好了,他的话可信么?”
谷静筠看了李妈妈一眼,说道:“这个人不简单,我恐怕他已经怀疑我在套他的话了。”
李妈妈惊道:“那你说他的话可信?”
谷静筠道:“他和我说话时语气平静、眸正身稳,言语中隐隐带着一丝不屑,他告诉了我真话,却对我深怀不满,哦不,是深怀鄙夷、鄙夷••••••”谷静筠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李妈妈不敢多说,只道:“小姐你先休息吧,我这就把消息告诉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