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名俘虏事实上已经被南之乎分成三个连,每个连六十人,每个连分四个排,每个排分三个班,这样事实上每个班只有五个人。南之乎的意思当然先是把组织框架建设起来,以后有了新人,只是扩充起来,就成了完整的建制。南之乎了解过宋朝的军制,从上到下十分繁杂,厢、军、营、都四级。厢辖十军,军辖五营,营辖五都。每都一百人。各级统兵官分别为:厢正、副指挥命及都虞侯;军正、副指挥及都虞侯,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副都头,都以下有军头、十将、将、虞侯、承局、押官。这些都是正真的军职不是表示官员等级、确定品位和俸禄而无实际职掌的虚衔,如太尉、通侍大夫、忠训郎等。
大宋的这种军制,若是剔除繁杂的文职,其实倒是科学合理的,坏就坏在什么事情总有文人插一腿,军中文官设了许多,打仗的时候指指点点,打赢了揽功,打输了推责任,武人地位低下,拼死杀敌,往往替文人作嫁衣裳,打赢了人家升官发财,打输了黑锅自己背……南之乎作为一个穿越者,所熟知的是自然是后世先进的兵制,集团军、军、师、团、营、连、排,先进的后勤保障系统和参谋信息系统等等!
南之乎心中这些日子一直思考的就是按照后世的兵制,真正创立属于水寨的军队,而不是一群按照绿林啸聚模式形成的喽啰。
“花贤侄,过来!”南之乎在纸上把一个草创军队的构思写写画画,修改成熟了之后,首先把小将花逢春叫过来,这些日子,花逢春一直以南之乎学生的身份自居,寸步不离地跟着南之乎,虽然还处在观察期,南之乎并未确定两人的师徒名分,但是就先进的战略战术思想、军队创建管理、人心人性分析把握等等方面的东西,南之乎还是没少和花逢春说。当然了,这方面的知识,穿越前是南之乎的业余爱好,也曾做过系统阅读和整理,虽然不是专家水平,但是在业余界还是超一流的水平。现在到了古代,这点东西拿出来讲,还是有着石破天惊,挺能唬人的效果的。花逢春听见南之乎呼唤,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十分尊敬地躬身作揖。
“叔父,小侄前来供候差遣!”
“贤侄,你看看这个!”南之乎把一叠纸递给花逢春,道,“这是我所构思的《义勇军建军方略》!”
花逢春恭敬地双手接过,轻轻打开,逐字逐句细细读过去,最后盯着从上到下的金字塔建制图,道:“军师叔父,这个从大的方向上看,和大宋军制倒是有些相似之处,其实也就是主将、副将、参军等等相互牵制,不过这个分工细化之后,加上严明的军纪,似乎有些不一样……”
“贤侄啊,是大不一样!我打算草创新军,军名义勇,为天下公义而战,为民族大义而战,为百姓道义而战,有此三义,便是正义之师!正义之师,定是威武之师,我军定能勇冠天下,气贯长虹!”南之乎坚定地说道。
“叔父!您说得真好!小侄一定追随叔父左右,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不用肝脑涂地!要好好活着,想法子让敌人肝脑涂地才是正途!草创新军,也不是那么的容易的,这些日子,我把那些厢军投过来的弟兄,用练新军的法子,带了些日子,效果不错!我决定以这些人练成一个新式的步兵团,暂定名义勇军独立团,团长一职由你暂摄,暂时辖一个营,也就是这一百八十人,我亲自充任他们的教导官,训练一段时间,若是效果好,我们可以多扩充几个营……”
“这事情是不是先和大头领商量一下?”
“这是自然,水寨又不是我的,我们试练新军,当然要报大头领,大头领在聚义厅和众位头领商议决定!我们水寨的商议决定这一制度,倒是很先进,值得发扬!”南之乎笑道。
“如此甚好!军师叔父,那就快快报大头领,击鼓升帐议事,快快的决定下来,开始练兵吧,小侄很是向往叔父所说的义勇军,真的想尽快练出这样一支军队来!”
“哈哈哈哈,你倒是个急性子,那好,我们尽快取得许可,然后一起琢磨吧!我以前学的东西,不过是纸上谈兵,要真正建立一支军队,要做的事情不少……”
两人经过一番商议,由花逢春把那个《义勇军建军方略》经过整理,重新写了一遍,南之乎写的字一来是简体,二来实在惨不忍睹。两人拿着方略找到了李俊。
李俊经常和乐和在一起,这两人现在研究的问题是如何将将,相比南之乎,他们的将兵之才实在不够用。他们都熟知一个事情,那就是刘邦和韩信的故事,韩信将兵多多益善,但是刘邦最大的才能就是将将,手底下是萧何张良韩信彭越等等文臣武将,人家照样玩得转,实在非同一般……后人把这个所谓的将将之才,加以整理,系统化之后,便成了所谓“帝王术”,听起来像是个神秘的学问,其实在南之乎理解,不过是权力运用加上人心揣摩,形成的驾驭人才方法而已!这玩意不是他喜欢玩的!而乐和是梁山好汉中深藏不露的一位,他倒是研究过帝王之术的。
“哥哥,你看军师的本领通天彻地,短时间已经两次挽救水寨于危亡,这样的人,以后在水寨中的威望,定然如煌煌天日,不知道哥哥以后如何驾驭他?”
“哈哈哈哈!贤弟,你多虑了!哥哥从来没有想过要驾驭南家贤弟,此人无须驾驭!”
“如何说?”
“此人有通天彻地之能,但是本性纯良,他的心思完全被他那些精妙的构思,复杂的数字,神奇的配方等等占据了,乐和贤弟,你是文人,应该知道惠子相梁吧?”李俊心平气和笑道。
“惠施在梁国做国相,庄子去看望他。有人告诉惠施说:‘庄子到梁国来,是想取代你做相。’于是惠施非常害怕,在国都搜捕三天三夜。庄子前去见他,说:‘南方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鹓鶵,你知道吗?那鹓鶵从南海起飞飞到北海去,不是梧桐树不栖息,不是竹子的果实不吃,不是甜美如醴的泉水不喝。在此时鹞鹰拾到一只腐臭的老鼠,鹓鶵从它面前飞过,鹞鹰仰头看着,发出‘喝’的怒斥声。现在你也想用你的梁国来吓我吧?’”乐和笑着说了出来。
“愚兄认为,权位在南家贤弟看来,不过是一只腐臭的死老鼠而已!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跟着我等在这小小的水寨,我觉着他不过是在玩闹而已,我们只要顺着他,他玩闹大了,指不定真的能闯出一番天地!”李俊不愧是首领,气魄上来讲,到底是水寨第一,无人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