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古老而野蛮的竞技;人与野兽搏斗,人与人的相互残杀;竞技中用血与肉的碰撞来博得观众廉价的欢呼;幸存者挥舞着死者的头颅,换取观众们声嘶力竭的尖叫与喝彩;而他留给自己的只有再多活一天的哀嚎。
这就是角斗,胜利者用失败者的生命换取自己在世上的存在.
这就是角斗,残忍、暴力、血腥的竞技。观众们可以在观赏席上堂而皇之的尽情宣泄着人性中最黑暗、最邪恶、最扭曲的那一部分。
汉时,朝廷以禁绝此类角技,至少在官面上以禁绝。但鲜卑,这个还处于奴隶制下的草原游牧民族依旧盛行此风。鲜卑人以刀剑逼迫着汉奴自相残杀,在汉奴的惨叫哀嚎中痛饮美酒,*女奴。
汉在鲜卑的淫威下,已被欺凌了太久,被侮辱了太久。
汉已经懦弱了太久!
一个民族久被欺凌,就会变的麻木;一个民族久被淫辱,就会变的懦弱;一个民族顺从忍耐,就会习惯为奴,就会断裂脊梁、阉割血性!
而今天,吕彦安排了鲜卑战俘的角斗,颠覆了娱乐者和被娱乐者的位置,不为宣泄残暴,不为放纵骄淫,只为唤醒:
汉曾为天之骄子的骄傲!汉曾长击匈奴三千里的勇武!汉曾藐视天下的魂魄!
唤醒大汉的熊熊烈血!
汉血!
……………
在汉军百姓的震天怒吼声中,鲜卑战俘们终于明白了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究竟要它们做什么。他要它们向自己的袍泽挥舞凶器自相残杀,他要它们象卑微下贱的奴隶一样角斗,他要他们用自己的血肉、惨叫哀嚎为卑劣的汉人娱乐!
鲜卑战俘愤怒了,身为强者的骄傲和藐视汉人的心理支撑着它们不肯退让,不肯低头。投降汉军已经使它们倍敢屈辱,而为汉人角斗则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侮辱。
………
“斗!”“斗!”“斗!”
汉军和百姓的怒吼欲加疯狂,恐怖的声浪犹如海啸席卷着大地。
“哈哈哈!怎么,不知道什么是角斗?没看过角斗?还是你们懦弱的象绵羊一样不敢角斗?!”
吕彦大笑,没有温度的目光鄙夷的扫视着群情激奋的鲜卑战俘,猛的抽刀,回手一扫。
“啊!嗷嗷!!”
和连堪比杀猪的尖叫声刺人耳膜。
“告诉它们,什么是角斗!”
吕彦阴森的藐视着面孔极度扭曲的和连,刀尖上挑着一片血淋淋的皮肉,和连的肩头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你们这群猪!听不懂吗!快点角斗!角斗啊!你们这群蠢猪!!他娘的,本王要杀了你们!!嗷嗷嗷!!!”
和连疼的鬼哭狼嚎,嘶哑着嗓子大骂鲜卑战俘。
“角斗!!”
吕彦雷鸣般的咆哮声,震撼着广场,嗜血的目光落在了和连的胯下。
“你们这些畜生,还不快角斗!不然本王就把你们都变成奴隶,叫汉家大人做你们的主子!!”
和连吓的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拼命合拢着被叉分开绑在木桩上的两腿。
吕彦狞笑,刀尖慢慢接近和连胯下的那团恶心的物体。
“快斗!!……”
和连拼命尖叫,惊骇欲绝。
而此时,塞上的汉军弓箭手猛的放箭。
“咻咻!”箭镞划破空气,发出恐怖的的尖啸声。
“噗嗤!啊呀!!嗷嗷!!”
利器锥入肉体的闷响,死者的惨叫,伤者的哀嚎,撕毁了骄傲的鲜卑战俘们最后那点可怜的尊严,拿起木刀木剑,嚎叫着扑向曾经的兄弟袍泽,现在的“敌人”。立刻,木塞里血肉横飞,惨叫连天。
角斗开始!
“杀!”,“杀!”;“杀了它!”,“砍死它!”;
“对,畜生!就这么干!宰了那头猪!!”
“蠢猪,慢点!对,先砍他的手,再砍他的脚,慢慢弄死它!!”
“把它的心肝肠肺掏出来,让大爷看看是不是黑的!!呸!不但黑!还他娘是烂的!”
塞上的汉军百姓们红着眼睛,拼命锤打着塞栅,狼一样嚎叫着,尽情宣泄心中的愤怒,对杀戮,对血腥,对残忍的yu望。
“嘿嘿,不精彩!叫它们再卖点力气!!”
吕彦甚为不满的狞笑着,魔鬼的目光又落在和连的肉体上,不等和连叫喊,刀光一闪,又削下和连大臂上的一块皮肉。
“嗷嗷嗷!!”
和连刺耳的哀号声几乎压盖了观众们兴奋的吼叫与角斗者的凄嚎。
“不精彩!再他娘的狠点儿!!快点杀啊!!!”
“咻咻!”
死亡的箭雨再次扑向塞中。
“呜!啊!”“嗷嗷!!”
鲜卑战俘中被逼迫的彻底疯狂,对死亡的恐惧迫使他们抛弃了最后一点犹豫,最后一丝同袍之情;狂噪的嚎叫着扑倒昔日的袍泽,将木刀狠狠插进袍泽的胸膛,锋利的牙齿咬断对方的喉咙。
鲜血染红了斗场,染红了在血浆中翻滚的“野兽”,头颅乱滚,残破的肢体在空中飞舞。
“野兽”们为了活命,在相互拼斗撕咬,而观众们看的欲加的痴迷,疯狂大笑。
“咬!咬死他!!”
“对,就这么干,抠它眼珠子!”
“好,踩碎他的蛋子!!咬烂他的鸟儿!!”
………
和连吓的几乎要疯掉,死命闭着眼,不敢再看。
“噗!”
“嗷!”
惨烈的疼痛迫使和连不得不又挣开了眼,吕彦狠狠一刀捅在了和连屁股上。
“怎么,害怕了?难过了?不敢看了?这么多人只要拼死反扑,少数还可以冲出去,而他们为了自己活命,竟然宁可向同袍们下手也不敢拼死反抗!看吧,你们鲜卑人就他娘的是一群懦弱的畜生,哦不,连畜生都不如!哈哈哈哈!!”
吕彦恶狠狠的狞笑着,挥手间又是一刀削下,而和连已经惊恐的再也合不上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吕彦这一刀并没有再剥削他的肉体,而是削断了捆绑着和连的绳索。和连傻愣愣的站在台上,在寒风中佝偻着身体,却动也不敢动。
“现在轮到你了,去展现你的王者之风!让观众为鲜卑大人的表演疯狂吧!”
吕彦站在和连身后,狰狞的狂笑着。
“不!不!我是鲜卑大人,我是鲜卑王,我不要,我…啊!!”
和连惶恐的喊叫着,拼命向后退缩,叫声未落,身体猛的飞向半空。
“滚!!”
吕彦飞起一脚,将和连踹下高台。
“砰!”
和连肥胖的身躯重重砸在地面上,漾起一片泥泞的血土。
“呜嗷!”
杀昏了头的鲜卑战俘们蜂拥扑向这副血肉模糊的躯体,和连没来得及发出半声哀叫就被撕扯成了碎片。
吕彦看着这凄惨的场景,冷冷的阴笑:“和连,我可没杀你,是你手下干的。”
………
角斗整整进行了一天,近千战俘全部角斗至死,角斗到最后的两个鲜卑战俘,互相纠缠着倒在死尸堆的最上面。
吕彦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高台上看着,象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雄壮的身躯在斜落的夕阳中散着浓浓血光。
角斗场终于静了下来,死一样的寂静。宣泄嚎叫了整整一天的汉军与百姓们,似乎被抽干了力气,僵硬的斜靠着木塞。
“押进来!!”
吕彦身躯动了动,猛然喝道。
沉重的脚步声中,又是几十个鲜卑战俘被押进了木塞,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拓拔力微。
拓拔力微衣甲破烂,胡须焦卷,显然被魏续放火烧的不轻。在他身后是三十多个从火海中侥幸逃脱的拓拔部族士兵,同样狼狈不堪,神色憔悴。
拓拔力微望向塞中那恐怖的场景,惊骇的几乎昏厥过去。遍地的残肢头颅,黑红的血液已经凝固,滞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犹如踏进泥泞的血色沼泽,散发着另人做呕的血腥味儿。
“拓拔力微。”
淡漠而冰冷的声音在角斗场上空回荡。
拓拔力微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向声音的来处。只见吕彦正静静的立在对面的高台上,象一尊坚硬的岩石矗立在那里。
“今天,我不杀你,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吕彦平静的说道。
“什么事?”
拓拔力微极力平静了下心神,小心的问道。吕彦的声音虽然平淡无波,反而使他更是紧张,因为那声音不似人类,冷的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我要你和你的这些个族人回到大草原去,告诉所有鲜卑人,洗干净他们的脖子,等着我。我会将他们的脑袋一个个的砍下来,做成酒碗!将他们的骨头一根根的串起来,做成我的盔甲。我会一天换一只酒碗痛饮,一天换一副骨甲杀人,直到杀的你鲜卑草原干干净净!这些人的脑袋与骨头就是我和我将士们的第一批酒碗与盔甲。”
吕彦淡淡的说着,抓起脚下一只圆溜溜的东西向拓拔力微晃了晃。
拓拔力微身体一晃,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向后载倒。
他看清楚了,那是一颗龇牙咧嘴的人头,和连的人头。
拓拔力微在昏迷中恍惚想起了大草原上流传以久的一个传说,那是历代萨满巫师们世代相传的恶魔对鲜卑人的诅咒。
“日落的时候,魔神从地狱中爬出,他披着白骨串成的铠甲,骷髅做成的头盔,他的身后有无数骷髅战士在追随。每一夜魔神都用骷髅头盔盛着鲜卑人的在血液痛饮,直到杀尽最后一个人,饮尽最后一滴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