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彦绑了高顺,附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大哥心意小弟心领了,但今日之事与大哥无关,所有后果,小弟一肩承担。”
吕彦站起身来,炽热的目光扫过众将,深深一拜。
“多谢诸位兄弟相助,还请护好高将军,彦.感激不尽。”
说罢,吕彦也不等众将回应,飞身跑下小山直奔军中,当即向一个年轻的小校下令道:“围住小山,处决和连前不得任何人下山,听好了,老子说的是任何人,高将军也不行!!违令者,斩立绝!!!”。
“喏!”
小校得令,毫不犹豫的执行。当张辽,成廉等将扛着高顺涌下山来之时,一百军士以将小山围的水泄不通。
“将军有令!处决和连前任何人不得下山,违令者,斩立绝!!!”
小校大喝,大枪一横,拦住众将的去路。
“去你奶奶的!你算哪根秧子,滚开!!”脾气火暴的成廉破口大骂。
(本来想写“你算哪根葱”来着,但不知汉朝有没有大葱,有的话,望读者告之,我再改过来。)
“娘的,造反啊!快滚开!不然老子先绝了你个小兔崽子!”魏续恶狠狠的举刀相向。
“让开!”张辽面沉似水,手按剑柄。
曹性,侯成,干脆二话不说,冲上去拳脚相向。
不想那小校竟然身手极好,动若浮云,身形一晃轻飘飘的闪过。后退一步厉声喝道:“将军有令,处决和连前任何人不得下山,违令者,斩立绝!!!诸位将军若要硬闯,小人可就对不住了!”
说着,小校将大枪一抖,啪的一声轻响。众将眼见一花,只觉凭空幻出五只枪尖,同时刺了过来。
众将大骇,撤身后退,暗赞这小校当真是好功夫。
张辽连忙止住众将,随即向小校恳切的说道:“吕将军处决和连,违朝廷诏令,死罪。将军不愿牵连我等,故不许下山。我等不忍吕将军一人担罪,愿一同负之,还望兄弟莫要阻拦。”
“这…”
小校闻言一愣,吕彦的军令与众将的义气实令他左右为难。
就在小校愣神的功夫,众将呼一下子从他身边冲过,直奔军中而去。
“诸位大人,不可…”
小校再想阻拦以是不及,急得一跺脚追了过去。
………
军中,五百军士披甲持刃,站在坚固的木塞墙上警戒,又有百余弓弩手,张弓搭箭虎视眈眈的藐着跪在塞中的鲜卑战俘。俘虏足有近千,从塞子上看去黑压压一片。
塞子很大,长三十丈,宽三十丈,四方形。足够容纳这些战俘在里面小范围跑动。塞子是新建的,比较简易,但非常坚固,北面有一门,宽仅容一人出入;塞子四角竖有刁斗,正南边搭建了一座三丈高的观台。整个木塞看上去不象通常的防御工事,到很象看押犯人的监牢。修建木塞时,吕彦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两天内不完工,处死所有俘虏!”。鲜卑战俘在汉军的长刀利剑逼迫下,迅速完工。
这两天的时间里,吕彦将军中大小事务都推给高顺等将,专心考虑如何处决和连的事情。和连必须得死,但绝不能让他死的那么简单;吕彦要给这些年惨遭鲜卑人蹂躏的汉人百姓们一个公道、要给浴血战死的汉军将士们报仇!
用怎样的手段处决和连与简简单单的砍和连脑袋效果是不一样的。
吕彦端坐观台,面北背南,赤血的目光如烧红的刀子般来回扫视着脚下那些可笑的脑壳。目光所至之处,鲜卑战俘不由自主的抬头窥探,随即又惊恐的缩着脖子垂下头去,浑身颤抖。吕彦的目光使他们想起了草原上的恶狼在挣抢撕扯猎物时那恐怖的眼神儿。
如果目光可以吃人的话,吕彦的眼神就正在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嚼他们的骨头。
鲜卑战俘胆怯了,第一次在面对一个汉人时感到了恐惧,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冰冷,冷的血液几乎凝固;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传说中的魔鬼,来自地狱的凶神。
“为了显示我的仁慈,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吕彦阴森一笑,淡漠的说道,声音冷的仿佛没有温度。
“嗡!”汉军顿时哗然,纷纷交头接耳。
鲜卑战俘们诧异的望了眼吕彦,随即又深深的低下头去。他们不知道吕彦在说什么,却感觉四周的气氛似乎很不对劲。
“为了显示我的仁慈,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吕彦又以鲜卑语平静的重复了一遍。
立刻,所有的鲜卑战俘们的目光都聚向吕彦,虽然面色如土、目光依旧恐惧,但已经没有了绝望。只要是人就不愿意死,活着总是美好的。
“很奇怪是么?你们*烧杀无恶不作,而我却要给你们一条生路。很奇怪是么?”吕彦淡淡的扫视着脚下的战俘,猛的长身而起,嘶声怒吼。
“因为汉人是人,而你们是禽兽!畜生都不如的禽兽!!饶恕与残暴就是人与禽兽的区别!!!”
空气猛的凝结,压抑沉重的几乎令人无法呼吸。汉军士兵与百姓们呆呆的望着吕彦,心中凄凉悲伤至极。
“将军,难道您真的要放过这些鲜卑贼么?鲜卑贼不是人,不是人!他们是一群连强盗马贼,连畜生都不如的禽兽啊!人怎么能对禽兽说理?怎能饶恕禽兽…”
鲜卑战俘中有懂得汉话的悄悄将吕彦的话说给身边的俘虏,战俘中涌起一片轻微的骚动。鲜卑战俘很难理解吕彦所说的所谓人与禽兽的区别、饶恕与残暴。在它们看来,汉人都是猪羊,是它们赖以生存的粮食,杀汉人与杀牛宰羊没什么区别,汉朝的男人、女人和他们的粮食财物都是它们的奴隶,它们的私人物品,想拿的时候自然应该去拿,这很合理,很正常。杀汉人,抓奴隶,*汉人女子,抢他们的财物,烧他们的房舍田地,这有什么不正常么?世世代代生活在大草原的鲜卑人就是这样啊。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
吕彦鄙夷的扫了眼这些神情色茫然的鲜卑俘虏,向观台后一招手。
“押上来!”
“喏!”
台下的士兵应了声,飞快跑向后面一群士兵聚集的地方。很快,几个人扛着一个大大的米字形木架走了过来。木架上四撇大开的绑着一人,那人正是和连。和连赤身裸体,血肉模糊,嘴上勒着麻绳,死狗一般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若不是眼珠儿还在惊恐万状的来回转动,几乎同死人无异。
士兵们抬着木架,爬上高台,将木架竖立起来,稳稳插进高台的夹缝中。
顿时,全场大乱,所有的目光全部聚焦在和连光溜溜的身上。哄闹笑骂,尖叫嘶喊声四起。哄闹笑骂的是汉军百姓,尖叫嘶喊的是鲜卑俘虏。
“呜呜…”
和连预感死期以至,惊恐的呜咽着,拼命摇晃脑袋。
“给他松嘴!”
吕彦喝道。
看守的士兵抽刀割断勒着和连嘴巴的麻绳,黑红的血液顺着和连的豁嘴喷涌而出。立刻,和连不顾一切的凄厉嚎叫起来。
“我是鲜卑大人!你不能杀我,不能!你们朝廷有诏令,不得妄杀鲜卑贵族,我要见汉家天子!汉家天子一定会放了我!!你杀了我,你们的皇帝会灭你九族!!”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和连丑陋浮肿的脸上。
吕彦收回手,仔细的擦了又擦,恶狠狠的向和连冷笑道:
“死心吧蠢货!朝廷那鸟诏令老子早就看着不顺眼了!嘿嘿,皇帝就算想夷我九族,老子也得有家人让他杀才成。娘的!老子光棍一个怕个屁!”
和连懂得汉话,吕彦的回答使他绝望到了极点,肥脸顿时抽搐成一团儿,耷拉着脑袋再不吭声。
吕彦不再理会和连,转过身去面向台下的俘虏厉声咆哮:
“现在,本大人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为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有那些死去的汉军将士们角斗吧!让我们这些活着的和死去的汉人百姓、将士们来欣赏你们这些大鲜卑勇士的勇气!欣赏你们无惧死亡的嚎叫吧!活下来的人将得到我的饶恕,赦免!活下来的人将回到大草原为我传唱,大汉将军的仁慈……”
吼声中,近千只木刀木枪从木塞外抛进场地中,落在鲜卑战俘的面前。俘虏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吕彦的意思。
此刻,围观的汉军将士和百姓们恍然大悟,顿时欢声如雷。激烈的吼声,欢呼声撕裂长空。
“斗!”“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