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坐在教室,我一直在想昨天在小树林跟魏真呆那会儿,算不算约会。思绪纷飞,物我两忘,连老师什么时候下课走的都不知道。
坐在我前面的那女生,转过身拍了拍我的桌子,“喂,帮个忙,这是昨天的数学作业,帮我交给张老师行不行?”
因为晚来一个周,跟班上的同学都有点生分,为了能处好关系,我爽快答应了。
我抱着一摞作业本走出教师的时候,旁边的人都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当时我还不明所以,径直往办公室去。
教室办公室在就在楼下,门是一直开着的,里面几个不认识的老师在改作业,备课之类,我敲了一下门见他们没反应就自顾自进去了。
左右环顾不见张老师,心想不是刚下来么,怎么没在办公室?算了,就放在他桌上吧。想到这里,嘴上问道:“请问张老师的桌子在哪?”
靠门坐的一个中年女老师转头问:“哪个张老师噻?”
“张文俊,张老师。”
话刚出口,刚才还各做各事的老师,齐刷刷转头看着我,眼神怪异。
我挠挠脑袋:“怎么了?”
还是门口的那个老师答话了,“我们这边没这个人。”
这时我听见一个醇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知道张老师在哪,跟我来。”
是教导主任刘邦华,一个中年的敦实男人。我跟在他的后面,亦步亦趋。
刘主任带我走出了教学楼,我心中疑窦横生,不是去找张老师吗?当刘主任把我带到昨天我和魏真路过的林荫小道时,我终于扛不住了,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学校早就有刘主任好断袖之癖传言,今儿个我可能就要节操不保了。
刘主任冷不丁转头邪笑道:“怎么?知道怕了?”
“刘主任,求放过,我只是个孩子。”我哭丧着脸道。
刘主任摇了摇头,故作悲痛:“唉……不是我不放过你啊,是张老师不放过你啊。”
我心中大骇,“我擦嘞,不会是还要来3P吧,都是祖国的花朵,为什么就我偏偏是朵菊花!”心中悲愤欲绝。
刘主任背着手走在前面:“你是宋谨的孙子吧?”
我在后面点了下头,忘了他走在前面根本看不到。倒是听见了他在前面嘀咕:“宋老头一辈子谨小慎微,怎么突然冒这么大的险送你来这里?难不成他这么大公无私,想让你来镇灵?”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刘主任好歹也是个人民教师,怎么突然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
不多时,我们就走到了月湖。本来县中之前只有明湖,后面也不知是哪个校领导找人填湖,搞了这片小林子,明湖被拦腰截断。因为之前叫明湖,一分为二后干脆就叫日湖,月湖。
月湖上有座石拱桥,刘主任带着我过桥的时候说:“知道为什么要把明湖一分为二吗?”
“不是为了建这片林子,增加绿化带么?”同时心中暗道,不是为了吸引荷尔蒙溢出的男女,好捉奸在床吗?那时我都还不知道钓鱼执法这个词。
刘主任站在桥上,负手而立:“中国历来讲究阴阳平衡,有明无暗自然阴阳失衡,无法藏风纳水,导致灾厄横生,而丰都又是所谓的阴曹地府所在地,历来就有白天人赶场,晚上鬼赶场的说法,如果阴阳失衡,甚至会导致阴阳两界重叠,阳人入阴,阴人入阳,后果不堪设想。日月双子湖,恰好应了一阴一阳的道理,才使得学校风生水起。”
说完刘主任停顿了下,大概是等我附和几句,见我一言不发,只好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我们穿过树林,来到边缘的地方,刘主任抬手一指:“张老师就在那。”
张老师来这干嘛?我心中疑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望过去,只见不远处是个黄土堆,土堆上立着根石柱,竟然是座坟!虽然到处都有学校是建在乱葬岗的恐怖怪谈,但是在学校里有座坟也太未免太耸人听闻了一点。
我因为好奇,走近封土堆看了一眼,当看到石柱上的那张照片的时候,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那石柱上的黑白照片不就是张老师吗!?难道张老师已经死了!那平时给我门上课的是谁?是一具尸体吗?总感觉这个桥段好熟悉!我在心中哀嚎:“这不就是前面讲的艺术班的张老师的故事吗!?作者你一个恐怖故事用两遍是想骗稿费还是江郎才尽了啊!!!”
“你不是要交作业吗?烧给他吧。”
我结结巴巴地说道:“刘……刘主任……你在跟我……开玩笑吧……”我这才意识到,这是那女生挖了个坑,我还高高兴兴地往下跳。
刘主任看着我,一脸严肃:“我看你最好还是把作业本都烧给他,没收到作业,他可是要全部判错的哦。”
我突然想起那天刘忏说的话:“答错题就会死,答错题就会死……”是疯子的胡言乱语,还是世界的荒唐真相?
此时的我,在恐惧的支配下,早已丧失了判断力,接过刘主任丢过来的打火机,打了几次火终于点燃了作业本。
没等作业本烧完,我就屁滚尿流的逃离了那个阴森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