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不以为意,渐渐就觉得楼中有些乏味了,而莫良宵每日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一般,一点也不觉得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有多么憋屈。
“难道沈川的太极刀找到了?刺客呢?找到了吗?”
“小爷看你眼里就只有容王,问太极刀是假,问刺客是真吧?”莫良宵没好气道。
方白裹着被子有些费劲的走到桌边,“说起这太极刀我也很好奇是谁能有这样的能耐,问一句刺客怎么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这人武功绝对在你之上。”
莫良宵一时语塞,他也对这刺客好奇,但江湖上武功在他之上,且从事这种行刺勾当的屈指可数,莫良宵算了一遍也没有摸清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刺客是谁倒是不知道,张元也没有探查出来,但这太极刀却已经重现江湖了,此时只怕正端端正正的供奉在那空玄派的太极殿中。”
方白一惊,空玄派?那群牛鼻子道士?
虽然她对道士没什么好感,但那些人也自诩名门正派,几百年的名声积攒下来也并非浪得虚名,怎么会去做这种下三滥的行刺勾当,难道刺杀容王是假,抢夺太极刀是真?
追风摸摸下巴道“空玄派的那群道士,单枪匹马能打得过沈大侠的……也只有他们掌门了吧?”
莫良宵表示赞同“他们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然而空玄派掌门正闭关不出,派中掌门之位争夺惨烈,听说此次将太极刀追回的人是掌门的二弟子,而他武功更是平平无奇,怎会大败沈大哥。”
“肯定不是他打败沈川的。”方白笃定道“必然是雇佣了什么高手。”
若真如此,那空玄派的首选应该是揽月楼才对,揽月楼天字楼的杀手几乎汇聚了江湖上整个****的翘楚。
此事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方白其实也并不好奇,对她而言,很多事情都不重要,江湖恩怨也与她无关,虽然不知道那个神秘的主上为什么要将她困在这里做什么楼主,虽然不知道,揽月楼为何从不派武功高强的人刺杀容王,但知道容王一切安好,那她就知足了。
此时在江湖上,却在筹备着一桩盛世。
那就是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选,此次武林大会的举办还是在慕容山庄举行,慕容山庄庄主慕容粟因为练功走火入魔,无法竞争盟主之位,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武功被废,一个身带重疾,都无法成为武林人士的竞争对手。
慕容粟早年因为长子武功被废而收入室弟子为养子,因为自己走火入魔,也无法将全部衣钵都传授给这个义子,奈何这个义子为利益所诱离开山庄下落不明,所以这盟主之位和慕容山庄无缘已经不再有任何悬念了。
江湖之上一时间摩拳擦掌,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机遇让他们热血沸腾,各门各派都不甘示弱,誓要夺筹,也尝尝做武林盟主是个什么滋味。
就在这一部分人跃跃欲试想要夺得盟主之位的时候,还有一群人却不甘寂寞的打起了前朝宝藏的秘密。
有人曾因飞鸿渡的原因找上了船王黄家,还在黄老夫人寿宴之日大闹兰雪堂,事后虽然真相大白,事实证明黄少奶奶洛紫荷与前朝盗圣萧牧并无牵扯,他们又将目光投向了整个江湖。
但凡是任何事情都不会空穴来风,飞鸿渡也并非人人都能模仿的,黄少奶奶不是萧牧的传人不代表江湖上就没有萧牧的传人了。
老夫人寿宴之日广邀天下豪杰,不管是有名的没名的,但凡是与黄家稍微有点往来的几乎都在邀请之列,有些人碍于身份原因,或者不愿在寿宴上碰上仇家而没有出席,饶是如此,出席当日寿宴的人也有几百人,一一排查,这会飞鸿渡的女子也不难查出。
十月已是深秋,西园草黄蝶飞扬,这是慕容山庄的真实写照。
慕容山庄在江湖上存在了两百多年,从最初铸剑的小作坊到现在江湖上举足轻重的第一大庄,这里凝聚着他们几代人的心血。
武林大会还未正式召开,山庄之内已是热闹非凡。
已有宾客提前到访,来自中原各地的武林高手齐聚在此,每日里比剑切磋静待武林大会的召开。
在慕容山庄雄伟的大门面前搭起了一座高台,那便是此次武林大会比武的场地,但凡是进庄的人都要围着这擂台走一圈,想是为了夺个好些的彩头,不为那盟主之位也要为了自己今次在江湖上的排名。
此时夕阳西沉,在那擂台之上投下一片绯色的旖旎,一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蹦蹦跳跳的围着这擂台转了一圈,复又追上前头的一队女子。
慕容山庄的弟子接过领头女子的拜帖,道“原来是峨眉的师妹们,快请进。”
当先女子道一句“阿弥陀佛。”就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黄衫女子在也不甘落后的跟着她们进去,直到那峨眉女弟子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道这女子是谁的时候,她才吐吐舌头闪身避开。
这慕容山庄很大,她一时找不到自己要去的目的地,抓了几个小厮问了才跌跌撞撞的找到了一处小院。
院门扁楣上写着‘探竹’二字,想来是没有错了。
这处小院比较安静,偶尔有小厮和侍女匆匆走过,看到这女子也只是行个礼并不多问,这便是慕容山庄的气度。
少女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先是穿过一片竹林,又绕过一座前厅,到了后面雅致的居室前,她便开始斟酌思考起来。
“这慕容二公子也不知在不在房里,不管了,反正天也要黑了,他就算现在不在,天黑了也总归要回来睡觉的吧。”
想完便嘿嘿一笑,提身一纵跃上了卧房前的一棵大树。
还没等她在树上站稳,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拉的往后一仰,张嘴欲要高呼,一只大手却将她的嘴捂了个结实,因为她重重向后倒去,折断了树枝枯叶哗啦啦落了一地。
黄衫少女惊魂未定,此时她身下压断的树枝正锋利的抵在她的后腰上,而捂着她嘴的那只大手又强迫她不得乱动。
最后一抹斜阳沉入地平线下,这葱郁的树冠也逐渐变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