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听到展昭的话,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趴在地上道:“小的是隔壁村的铁匠,家里虽说还殷实,可是老婆却是个母老虎,于是心里头总是不痛快,这日子也过得如行尸走肉一般。直到后来遇到了牛张氏,小的便被她的美貌把魂儿给勾走了,一直琢磨着想要跟她来一次鱼水之欢。”
展昭看了看牛张氏,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女人确实是少有的小家碧玉,虽然已经身为家庭主妇,可那补丁堆满的衣衫依旧难以掩盖她的美貌和容光。
“废话就不要说了,直接挑重点。”展昭可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催促铁匠二胖道。
二胖仿佛小鸡吃米一般点了点头,这才又继续道:“一次逮着机会,我将牛张氏逼到了僻静之处,便要做那苟且之事,可却不料给牛张氏的丈夫牛群撞见了。”
“等等,你确定是偶然撞见,而不是他一直在暗中监视你?”展昭总感觉这事情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打断了二胖的话问道。
那二胖略一思索,便惊道:“哎!给大人这么一说,还真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我找那地方可是狗不拉屎的僻静地儿,平时一年也难有谁去那里,你说他怎么就偏偏到了那里了呢?而且还恰恰是在我扒开了牛张氏的衣服之后出现的,这也太巧合了!”
展昭微微笑了笑,继续问道:“那牛群抓住你们之后,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二胖想了想道:“特别的话倒是没有,他就是让我加入巫教,还说要把他当作介绍人。说是只要我加入了巫教,牛张氏就可以给我玩儿。”
“混账东西,简直是恬不知耻,丧尽天良。”一旁坐着的包拯突然坐了起来,猛然拍着桌子吼道。
“大人息怒。那牛张氏也是被逼无奈,并非天生****,您有何须发这么大火呢?”公孙策急忙劝道。
展昭一听这话登时就愣住了,敢情这包拯骂的不是牛群,不是铁匠二胖,反而是受害者牛张氏!
他有些恼怒道:“大人,您方才骂的可是牛张氏?”
包拯的怒气似乎还未发尽,声音有些含怒道:“不是她还有谁!一个女人大白天跑到那僻静地方干什么去?还不是想些苟合之事?而且居然惹得丈夫要将她送人,如此妻室,简直给天底下的女人丢尽了脸!”
女人要讲三从四德,女人得处处依着丈夫的意思,女人就是男人的衣服,可以随时扔掉,随时穿上,这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包拯这个被封建思想毒害了的书生自然是不会去违背这些思想的。
民间传说有《铡美案》,那里面的包公舍弃了大宋朝的刑律,舍弃了主流思想,将陈世美杀了,但那只是传说而已。
黑猫曾经也一度相信那是真的。
可是现在,他真是非常的失望,所谓“见面不如闻名”估计就是指这个意思吧。有些东西在未见到真实情况的时候,你会把它想象的非常美好,可是一旦真正接触到了,你才会发现那不过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已,底下依旧是丑陋的人性。
展昭强压住怒气看了看牛张氏,发现那女的也只是一脸的羞愧,分明已经被封建思想毒害深了,连自己最起码的尊严也不敢去追求。
“大人,关于牛张氏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审理的这牛群之死的案子要紧。您看行吗?”展昭问道,不过声音中那种崇拜的意味没有了,转而是一种失望。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展昭有了自己的打算,他决定另开门户,不再委身于包拯之下办事,免得因为激烈的思想冲突而导致案件难以侦破。
只有成为了部门的一把手,他才有资格和权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包拯除了对女人的态度这一点让人难以接受之外,其它倒还是如传说中一般令人敬佩,不过仅仅这一点,展昭就再也无法认同他,因为实在太过分了。
“好吧,你接着问!”包拯舒缓了一下口气,重新坐回位子之上。
展昭也轻轻松了口气,方才他差一点就想对着包拯大骂,幸亏忍住了,不然今天这案子肯定是没办法继续再调查下去了。
“二胖,牛群的要求你答应了没有?”展昭问道。
二胖道:“当然答应了,这么好的事情傻子都会答应,又不用损失什么,只是加入巫教罢了,反正最近街头巷尾都传说巫教的好处,我早就打算要加入呢。”
“然后呢?”
“第二天牛群就到我家来了,说是让我缴纳加入巫教的费用,因为只有几个铜板,我便交了。可是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我牛群,我以为他那是耍我,因为心里有鬼,所以也没敢去找他要回那些铜板,直到今日突然听说牛群死了,吓得我差点就尿在裤子上了。”二胖抹着眼泪答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牛群是在什么时候,他跟什么人在一起?”
“最后一次就是那次了嘛,我好像瞧见门外还有个人等着他,好像……”二胖转头四下看了看,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牛堆身上,“对了就是这个人,听牛群说这家伙是他亲弟弟。两人都是巫教的联络人。”
“牛堆!那次离开二胖家里之后你和死者牛群去了什么地方?”展昭突然盯着牛堆问道,吓得牛堆口不择言起来。
“我说、我说,我跟我哥因为介绍人的事情大吵起来,还动了刀子……”说到这里,他猛然醒悟过来,又急忙打着自己的耳光哭道,“大人,您别听我瞎说,刚才那是因为一时慌乱,所以瞎说的,你可千万别相信啊。”
“二胖家里的剃头刀和带血的草绳是你放在那里吧?”展昭并不理会他,反而继续问道。
牛堆到此时已经彻底崩溃了,不过他还是一口咬定说那两样东西并非他放的,他只是在二胖的马车之上做了些手脚。
“也就是说马车上的血迹和系带都是你嫁祸二胖的?”展昭盯着牛堆的眼睛问道。
“是,是的,不过那剃头刀和带血的草绳究竟是怎么到的二胖家,我是真不知道啊。您就相信我吧大人。”牛堆哭道。
“好了,我相信你。不过你肯定用过那剃头刀!而且是用它刺伤了你的大哥!对不对?”展昭心中渐渐明晰起来,这个案子纷繁复杂的信息终于渐渐聚集到了一块儿,似乎是越来越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