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西红柿炒蛋我都没有做过,我担心等下做的一塌糊涂,丢脸事小,可是没能让你吃好饭,那我心里多难受啊!”
“你个骗子,刚才买菜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不会做呀?”路雨带点儿嘲笑的味道说着。
“我当然不能说啊,因为丫头说要吃西红柿炒蛋,那怎么能错过呢,所以必须得买啊!”周望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脸皮真厚,说话这么理直气壮!”
路雨边说边用手在脸上刮了刮,做出羞羞的表情,然后接着说道:“好了好了,为了让我自己吃个好饭,西红柿炒蛋就我来做吧,赶紧把鸡蛋拿来。”
“得嘞,需要几个鸡蛋?”周望屁颠屁颠地去拿鸡蛋。
“三个鸡蛋就可以了。”
路雨说话的时候,已经拿出了一个碗,正在水龙头下冲洗,接着又洗了一双筷子,周望拿鸡蛋过来时,见她这样洗个不停,心里嘀咕着她是不是有洁癖?碗和筷子明明都已经洗干净了。
路雨洗好碗筷,从周望手里拿出一个鸡蛋,左手扶着碗沿,右手拿着鸡蛋在另一侧碗沿上轻轻一敲,单手将但蛋壳一分,蛋黄蛋清就直接进了碗里,干净利索。
“哇噻!你敲打、破蛋的技术这么高,我只见过食堂大师傅、小餐馆炒粉师傅有这样的水平,丫头真是深藏不露啊,看来今天我是班门弄斧了。”
周望被路雨这一手技术惊到了,他是真心佩服!因为他敲鸡蛋,不但是要用两手掰开,而且常因为敲壳力道拿不准,既出现过蛋清蛋黄落在碗外,也出现过很多蛋壳一起进了碗里。
等周望回过神来,路雨已经将三只鸡蛋都去壳打进了碗里,正在用筷子搅拌。周望接着说道:“丫头,小青菜也归你炒了,你这技术不好好利用,我太吃亏了,就这么定了。”
路雨停止搅拌,手上还保持着端碗搅蛋的姿势,转身看着周望,周望也看着她,这次他是真的理直气壮,彼此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然后都笑了。
“好吧,剩下的两个菜都由我来做。”路雨做出了让步。
周望毫不吝啬地赞道:“辛苦丫头了!等下我一定多吃一些,以报答你的炒菜之恩!”
路雨又在搅拌鸡蛋,听到他这无厘头的话,差点丢了蛋碗。
吃饭的时候,周望确实很给力,最后将西红柿炒蛋和小青菜全部扫了盘子,还一个劲儿地夸路雨做地好吃,路雨觉得他有点夸张,但周望可不管那么多,用行动做出了表示。周望的红烧鲫鱼,还是得到了路雨的肯定,说跟她爸做的鱼有的一拼。
两人吃完中饭,已经到了12:40,基本上就是准备出发去火车站了,路雨整理好她的东西放进包里,背上包准备出门的时候。周望接下她的包放在一边,然后转身抱住了路雨,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丫头,让我抱抱你!等下去火车站,想抱你,怕你害羞呢。”
路雨没有说话,两手也渐渐地环抱着周望的腰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彼此靠着头,又似乎彼此靠着肩,周望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祥宁。
他想起了元旦那天下午,分别的时间跟此时差不多,他问她是最后一次见面吗?虽然她迟疑,但还是坚持是最后一次。当然,那没能成为最后一次,否则就不会有此时两人抱在一起了。
周望在心里又问了自己一次,这是最后一次见面吗?当然,这次他不会傻傻地问路雨,因为他的心里还有希冀。而反观路雨,两人相处的这20多个小时,她也从未提过是最后一次见面,不知道这是两人的默契,还是两人都小心翼翼。
大约五分钟后,路雨轻轻地在周望的耳边说道:“好了,我该去火车站了。”
周望两手紧了紧她的身体,让两人靠的更紧密一些,路雨顿时感觉身前身后都有一股压力袭来,她都感觉有点窒息,正要出声,身上顿时一松,周望放开了彼此的拥抱。
“好了,丫头,我们走吧!”
周望拿起路雨的包,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自己的房间。
公交车到火车站的时候,正好下午两点。路雨的那列车次是14:37发车,时间还比较充裕,他们随着人流不紧不慢地来到候车室入口处,然后排队进入,入口处的人也不多,很快就进入了候车室。
其实,入口处有检票的人,周望将一张车票递给她盖章,“师傅,我送女朋友坐车,陪她候候车。”
那个检票的中年男人,看了看周望,又看了一眼路雨,将票交给周望,就没再说话。周望估摸着如果是现在这年份,入口处的这个检票关口,他多半是无法通过了,是该表扬铁道部门的安全严禁,还是该抱怨它的不解风情呢?
两人顺利来到二楼的候车室,时间已经到两点一刻了,应该很快就检票了。周望和路雨都没有找座位,就站在候车队伍的后面,路雨将周望手上的包接过去,斜背在自己的左肩上。
周望经意不经意地看着路雨,然后就盯着她看,路雨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只好转头看着前方的显示屏,正在这个时候,显示屏上的字换成“正在检票”了。
“现在开始检票了,我得走了。”路雨还是看着前方。周望看了看显示屏,发现前方的人已经开始在移动,已经有工作人员在检票了。
周望还是上前抱了一下路雨,在她耳边说道:“丫头,下火车、到学校都给我发条信息。”
“好的,再见了。”路雨回着话。
周望放开路雨,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退到一边,路雨看了看他,转身随着人群向前走动。
当后面的人挡住了路雨的身影,周望走到另一边的过道上,继续看着路雨,路雨没再回望后面,她的身前身后都是人,她知道回望也是徒劳。
周望没有带相机,但还是拿出了手机,对着路雨所在的位置拍了两张相片。那时的手机,像素并不高,所以在相片中,一堆人中能看见路雨的侧影,熟悉的人才能认出是她。
直到路雨彻底消失在检票口拐弯处,周望才转身离去。
下午16:15和17:23,路雨分别给周望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下车和到校了。周望给她回复信息,她都没有做出回应,尽管心里有些无奈,但想到路雨完全有权利这么做,周望也不能抱怨什么。
他心里特别清楚,路雨从候车室离开的那一刻起,以后两人的关系走向,完全是由路雨来主导,自己不能再有异议。
晚上九点刚过,周望接到了路雨的信息:“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感觉特别累,回来后就休息了一下,刚刚自习的时候,认真地写了作业,现在还是感觉比较累,所以打算回去睡觉了,今晚你不要打我电话了,好吗?”
对于周望来说,这条信息出现地很意外,她完全可以不发信息过来的,所以这条看似提醒他,今晚不要吵她的信息,却让周望心里有些喜悦,他从信息里得到的解读,只是今晚不要去吵她。
周望立即给她回复了信息:“好的,丫头好好休息,我今晚一定乖乖的,除了这条信息以外,不再给你信息也不打你的电话,让你可以好好地睡觉。”回到住处后,周望与电脑为伴,看了一部电影。
之后的情况,还真如周望所解读的那样,她和路雨发发短信,偶尔打打电话,路雨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两人自认识以后,那段时间反而成了最轻松无压力的交往状态。有很多人的交往,是一种水到渠成的模式,周望同路雨,显然不是这样的情况,他们的交往应该是一种挣扎、徘徊、反复又渐近的模式。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里,路雨又去过两次洪城,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周望,明明说是要跟他拉开距离,也说过不要再和他联系,可是一旦心里这么想了,还没开始这么做,就会开始想念他,会思考如果这样做了,自己会想念他多长时间?自己会不会反过来去找他?
路雨的心里,一直犹豫而又徘徊,但她心里也很明白,如今的自己,对周望根本没有任何抵抗力,他的电话、他的短信,自己其实每天都有期盼,更不要说拒绝他的电话和短信了。
而且,她还发现了自己一个新的变化,在与周望的聊天中,她开始担心自己说错话、担心自己一直以来的任性,会让周望生气。以前,她根本不会考虑自己的行为和语言,会给周望带去怎样的影响,但现在却害怕自己的不小心,让周望不开心了。
两个月时间里,周望舒心多了,路雨不但没有对自己有任何限制,而且还在自己的请求下,又来过两次洪城看自己。虽然两人没再提过男女朋友的事,但路雨的行动,应该就是一种最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