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美美的的味觉享受,周望和路雨吃完后,并没有立即起身离去,甜品店里开着空调,音箱里也传来舒缓的音乐,空气里还飘散着香香的甜味。玻璃墙外的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地走着,阳光斜斜地洒下来,动态里透着一股静谧的温暖。
周望和路雨都没有说话,彼此都似乎有些失神,周望不知道路雨在想着什么?但他自己却明白,在这样的氛围里,他感受到了生活中,有时候一种短暂安宁的享受,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奢侈,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企及。
离开甜品店的时候,周望有点贪恋,有点不舍,但他没有在路雨面前表现出来。他们继续沿着中山路逛街,虽然进过很多店,看过很多衣物鞋包,但路雨坚决不买任何东西,所以两人一直是轻装便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周望带路雨去天虹商场的后方特色小店里,吃了晚饭。
返回周望住处的公交车上,从下火车之后就不停行走的路雨,显得特别疲惫,开始两人并排坐着,随着公交车行程地推进,她的头渐渐地靠在周望的肩上,安静地睡着了。周望不敢移动身体,侧头望了望她,心里忽然感觉特别踏实和安宁,脸上浮现处淡淡的笑意,车外街道两旁的灯光,也静静地向后流淌。
一夜无语,第二天早上,周望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昨晚他忘了关闭闹钟。他伸手拿过手机关了闹钟,然后看了看身旁躺着的路雨,路雨迷蒙的眼睛张开了一下,接着又闭上了。嘴了含混地问了句:“几点了?”
“七点钟,时间还早,我们晚点再起床。”周望轻轻地说道。路雨又含混地回了一个“好”字,接着继续睡觉。
周望却不是很想睡,侧了个身面向路雨,就静静地看着路雨,她闭着眼睛,因为光线的原因,整个面部看的不是很真切,但却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很微小却很清晰。
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离开了,按照约定,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虽然,后来周望才明白,很多这种明确的约定,从来都不会是最后一次;而真正的最后一次,恰恰是发生在没有约定中,往往是谁都没有提,谁都没有说,最后才发现,它成了最后一次。
就如同很多念念不忘,却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电影《后会无期》中有一句推荐语:听过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或许千言万语,就在这句话里。
然而,当时的周望,并不知道路雨还会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甚至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在一起相处。
当时的周望,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路雨,想着多看一会儿是一会儿,以后再也看不到了。看着看着,他的嘴角就微微翘起,漾起了笑意。
这个近在咫尺的女生,有时他都觉得不可思议!昨晚睡觉的时候,她洗脸、洗脚、上床睡觉,丢下一句:“我感觉好累,先睡了。”
然后就自顾自睡了,也不担心周望会对她怎么样。美人在前,周望也没兴趣玩电脑了,也很干脆地洗脸洗脚睡觉。路雨见周望上床了,就背对着他睡觉,周望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也和她一样的方向,抱着她睡觉,并没有言语。
显然,这样的姿势,路雨不可能就立即睡着了,几分钟之后,她拿开周望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周望:“我已经来看你了,你不能对我太过分了!”
周望瞬间就捕捉到了路雨话里的潜台词,于是说道:“谢谢丫头过来看我,我肯定不会对你过分的啦,那就让我亲亲你吧!保证就只是吻吻你!”
路雨没再说话,看了看周望,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种无声的鼓励,周望怎能不明白!
想起昨晚的对话,周望觉得,路雨完全就是赤裸裸地明示,明示他可以吻她,所以才让他感觉不可思议。唉……,虽然她近在眼前,周望还是不知道这个姑娘脑中在想着什么?
“难道是因为最后一次相聚,她给自己的馈赠?”
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也再次睡着了。再次醒来不是因为闹钟,而是被路雨叫醒的,她告诉周望已经九点一刻了,该起床了。
周望也觉得该起床了,路雨返回江城的火车票,他前天已经在售票点买好了。现在想来,幸亏那时买火车票并不需要身份证,否则都没办法替她提前买票。不过现在手机功能强大,可以直接通过手机订票,到火车站直接互联网机子上取票,也是特别快捷,六年时间,科技改变生活的一个侧影吧!
周望和路雨起床洗刷完毕后,就一起出门去买菜,周望曾经说过,如果路雨来洪城了,他要做饭给她吃,而今天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机会。路雨本不想出来的,她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周望软硬兼施,最后还是把她拖着一起去了。
周望带着路雨最先去的地方,还是他平时吃早餐的小店,路雨觉得都已经很晚了,不想吃早餐,周望不妥协,说吃了早餐才有力气做中饭,路雨还是被他这个不好笑的笑话逗笑了,最后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个瓦罐汤。
来到菜场,周望拉着路雨第一个去的是卖鱼的摊子,那个中年大妈都已经认识周望了,因为周望喜欢吃鱼,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买鱼。
“年轻人,又来买鱼了!”
中年大妈操着不甚流利的普通话同周望打着招呼。
“哎呦,这是你女朋友啊?长得真漂亮!小伙子好福气啊!有这么客气的女朋友。”她后面一句话是用方言说出来的,周望懂她说话的意思,但并不会说。
路雨已经挣开了周望的手,听到那卖鱼大妈说的那些话,她感觉有些不自在,但并没有说话。周望也是对她笑笑,说了声“谢谢!”
她已经从大塑料盆里抓起一条大鲫鱼,展示给周望看,嘴里说道:“你看这条鲫鱼怎么样?很肥的,个儿也大。”
周望点点头,她立即把那条鲫鱼朝地上一摔,然后再捡起来放进电子称的托盘里,“一斤二两,八块四就八块钱吧!”周望付了钱,再次说了声“谢谢!”,然后牵着路雨的手离开。
身后传来那大妈的声音:“那扎女仔儿长得好黑几!”
接下来在菜场中转悠,基本上由路雨做出选择,周望又继续买了土豆、西红柿、小青菜、猪肉和鸡蛋,外加一些小红椒、生姜、大蒜。
他的设想是红烧鲫鱼、土豆烧肉、西红柿炒蛋、油淋小青菜,他自己是肉食性动物,前面两个菜倒是做过不少次,可是西红柿炒蛋和小青菜,他不是很有信心。
两人回到周望的住处,稍事休息了一下,然后就一起合作洗菜,周望感觉很开心,有种小两口居家的感觉。周望做的第一个菜是红烧鲫鱼,他用低温将锅里的水分蒸发掉,然后倒入自家带来的菜籽油,加了一点食盐进去,待油烧热之后,将早已切好的小红椒、生姜放入锅内,煸炒半分钟后,再将大蒜倒入其中,继续翻炒,不到十秒就满是香味。
之后不到半分钟,周望就将锅里的这些作料盛起放在盘中备用,再向锅里添些油,稍后将已微微腌制的鲫鱼滑进锅里,几秒之后立即将鱼翻身,他发现这样煎鱼,鱼皮比较不黏锅,鱼的全身比较容易被油覆盖浸润。
待鱼身两边都煎制金黄后,他将老醋、酱油、料酒一一加入,路雨也早已洗好菜,站在旁边看周望做鱼,见周望酱油放的不多,就说道:“我爸爸做红烧鲫鱼的时候,会放很多酱油,鱼身都是黑的,但是很好吃啊!”
周望回头看了一下路雨,“丫头如果喜欢多放酱油,我也可以多放一些,只是因为听别人说,酱油不宜多吃,所以我一般酱油用的比较少。”
周望说完拿起酱油瓶,转身问路雨还要放多少酱油?
路雨将信将疑地问道:“酱油真的不能多吃?”
周望忍不住又笑了,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我觉得,酱油不能多吃,应该是有一些科学道理的,它的味重刺激性强,对味蕾和口腔黏膜都不好,而且味精也不能多吃,所以我做菜更少用味精,虽然做出的菜会丧失一些鲜味,但保留了菜的更多自然本色,有失有得吧!”
路雨听周望这样说,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说道:“那酱油还是不要多放了吧,以后我爸做鱼,也要让他少放一点酱油。”
烧好鱼后,周望接着做土豆烧肉,当土豆烧肉进行到最后一道程序,加盖烧煮时,周望对路雨说:“丫头,我也想吃你做的菜,接下来的两个菜由你来做吧?”
“啊?你还让我做菜啊!你不都说了你做饭给我吃吗?”路雨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