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给这些五、六年级的学生上奥数课,周望觉得挺有意思的,讲一些奥数怪题,逗逗这帮小孩子,乐趣很多,时间过得也很快。可是今天上课,周望感觉时间过得很慢,而且讲题目也索然无味,连这帮小孩子也感觉不可爱了。
周望知道,这是自己心里太急了,所以不断地克制着自己,感觉是漫长的煎熬,终于熬到下课了,周望立即感觉轻快多了,交待完作业,拔腿就走去公交站台。
赶到火车站,售票厅的人并不多,周望很顺利地买到早已在网上查询到的票。在候车厅只等了20分钟就检票上车了,座位上坐定后,他给路雨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已经上车了。
路雨也告诉他,自己快要上课了,晚上再联系。
火车开动以后,周望才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坐他旁边的是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而对面两位是一男一女,看上去像是大学生。
身边的男人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问对面两人是不是大学生,坐车去哪?女生说自己大四了,在BJ读大学,这次也是去BJ男生就说自己去黄州,便没再说话。
身边的男人也说自己去BJ接着问周望去哪?周望说自己去江城,他立刻说:“那你最近了,下一站就是江城,我是做生意的,经常坐这列车,沿途的站都比较熟悉。”
周望便问他做什么生意,他说什么都做,于是,周望还是不知道他是干嘛的。生意男很健谈,接着又和对面的姑娘聊天,因为同去BJ说着说着就谈到BJ的大学了。
生意男问她有没有找工作,大学的时候有没有兼职?姑娘说现在还要上课,工作明年再找,大学做过挺多兼职,特别是暑假的时候,她就在清华大学校园里做导游。
周望也知道,每年的暑假,很多外地家长会带小孩去清华大学玩,可能是为了激励小孩考清华吧,但是他们又不熟悉校园,所以她就可以做他们的导游,给他们做一些讲解、引导工作。
一个多小时里,周望和对面的男生都没怎么说话,就听他们两人聊天,中途的时候,生意男还让大家互相加一下QQ号,周望当时没怎么研究手机QQ,所以没有当场打开QQ加他们,只是用手机记了一下他们的号,后来不知怎么弄的,当想起要加他们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号了,所以和他们就只做了一次过客,从此再也没有遇见。
周望到达江城,出了火车站,夜色已经暗了下来,有点蒙蒙细雨的感觉,整个是一清冷晚秋的感受。虽然时间还早,但他不愿坐公交绕来绕去,于是直接打车去了路雨的学校,进了校门,继续往里面走,就是教学楼,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校园里行走的学生并不多,周望慢慢地往里走。
当周望停下来,看向四处的教学楼,心里就在想,路雨会在哪座楼里上课呢?每座教学楼里都有些教室亮着灯光,周望倒没想去寻找,那样显得太突兀了,他打算就静静地等待,等待她的下课,所以他没有给她发短信,没有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她的学校。
于是,他继续往校园里面走去,想大概了解下学校的整体布局,走了一会儿,他发现来到了学生宿舍区,在楼下行走的学生要多一些,通过学生的进出,他能判断出男生、女生宿舍,路雨说过她住在五楼,周望虽然抬头看了看,但知道这种行为的徒劳,只是心里聊以**罢了。
渐渐地,蒙蒙细雨变成了小雨。在洪城的时候,白天还是阳光,周望没想到江城会下雨,所以并没有带雨伞,不过暂时他没打算避雨,淋一点雨也没所谓,如果真的继续下个不停,他就会到教学楼那边躲雨。
心里主意已定,他就继续在宿舍楼间游走,走着走着,小雨又停了下来。
当周望再次走回教学楼处,也才晚上八点四十多,他估计路雨得九点以后下课,于是就站在一栋教学楼前的广场上,静静地等待,不再行走。
他默默地看着教室里的灯光,那些灯光却不会看向他。
短信声响了,“难道路雨快要下课了?”
周望掏出手机,心里这样想着。当他看到短信的时候,却发现不是路雨发的,而是田芯的短信:“今天是零九年九月初九,这辈子就这一回,相传是一生中最吉祥的日子,收到的人将幸福久久,祝你开心久久,幸福九--九--九!”
周望觉得挺奇怪,看了一下手机日期,今天是九月十四,并不是九九重阳。于是给田芯回了一条信息:“你是不是搞错了?今天并不是九月初九,干嘛还发这样的信息?”
田芯立刻回了一条信息:“没错,我知道今天不是九月初九,这是好几天前别人发给我的,但是祝福依旧啊!”
周望不想理她,于是就没有回信息。几分钟后,田芯又发来短信:“你怎么不回我短信,你在干嘛?”
周望想到上次她在办公室门口堵他,就是质问他为什么不回信息,他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回了条短信:“我跟朋友在吃夜宵,不好回短信,你自己玩吧!”
“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希望你吃成一头猪的样子。”田芯回复的信息,越来越没大没小,不过周望懒得理她,不再回复她。
终于到了21:00,不过却没听见铃声响起,或许是周末吧,本就不应该有铃声。
21:05路雨还没有出来,“难道路雨撒谎,根本就没有上课的事?”周望忍不住了,给路雨发了条短信:“你们还没有下课吗?”
过了一会儿,路雨才回信息:“马上就下课了,你在我学校吧?”
周望心安了些,看来路雨还在上课,立即回道:“我就在一栋教学楼前面,楼前空间特别大的那栋。”
过了一会儿,周望就发现,正是自己面对的那栋教学楼,里面开始有很多学生走出来,看来路雨就是在这里面上课了。
周望稍微往前靠近了一点,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出来的人,开始只有几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是大量的人走出来,男生女生,女生男生,互相说着话,沿着阶梯走下来。
这样的场景,给周望的搜寻增加了很大难度。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路雨的身影了,只见她还是穿着牛仔裤,上身外面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线织外套。
她四处张望,正在寻找周望,但因为刚从光亮中出来,她还看不见暗中的周望。
周望并没有上前,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她边走边四处看,离周望已经很近了,终于没有再四处张望,她看见周望了,向周望走来,周望也走向她。
周望觉得很奇怪,本来以为见到路雨,会很激动很紧张,可是当路雨走过来的时候,他却感觉心里很宁静,像见到了一位老朋友。
路雨首先发问:“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也不是很久吧,出了火车站,我就打车过来了,然后在你们学校逛了一下,再然后就傻站在这里,等着傻丫头。”
路雨笑了笑,接着说道:“都说了不准叫我傻丫头,你怎么还叫啊?而且你确实挺傻的,外面下雨了都不知道躲躲,教学楼里就可以躲雨啊!”
周望叫她傻丫头,可不想被她逆转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上计算机课吗?怎么手上什么都没有啊?”
路雨又笑了,回道:“说你傻吧,你还想通过转移话题掩饰,我手上没有书,是因为让黄欢帮我带回宿舍了,难道我抱着书跟你走来走去?”
周望突然感觉像是在和田芯对话,因为说不过对方,于是只好说道:“好吧,我承认今晚我比较傻,和你在一起,我智商有所下降,但是并不影响我平时的发挥。天天和你在一起的黄欢,你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路雨回道:“我不会介绍你们认识的,除非……除非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行,反正对于认识她,我也没兴趣,我感兴趣的人就在身边,我们出去走走吧?”
路雨没有说话,但是已经跟着周望向校外走了。走到校门口,周望招了辆的士,叫司机往市区开,当出租车行驶到青年路的时候,周望突然想下来走走,于是便叫司机停了车。
路雨跟着下了车,问周望干嘛在这下车?周望说附近也有所大学,而且有些小吃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路雨不禁问道:“你不会晚上还没有吃饭吧?”
周望捂着肚子说道:“我的姑奶奶,自从中午出来后,我先是上课,接着就是赶火车,然后马不停蹄去了你的学校,又怕你随时下课,所以就一直忍着没吃啊!”
路雨有些恼怒地说道:“谁让你那么傻!饭都不知道吃,活该你饿着。”
接着放缓了语气,“你不是说附近有小吃店吗,赶紧去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