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琪昌上午忙公干,把查聪留给吕夫人、兰心和吕韦峰,但不到中午,他就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陪查聪与家人一起聊天,或到后花园里散心。连续两日都是如此。
吕琪昌出门前曾暗中叮嘱查聪,不要说他练得是吕家拳,查聪会意,心道:您要不提,难道俺还会自己往脸上抹黑吗?吕家人把偷学吕家拳的外人当贼看待,俺可不愿被人说成是个小贼。
因为查聪的到来,吕韦峰练功被迫中断,他不愿在查聪面前暴露出自己日夜练功的事情,对于查聪这个潜在的对手,他要变得神秘一些,将来一旦交手,给他来个震撼,这肯定是个不错的效果。
但,吕韦峰的心底里至今不能确信是面前这个小人在擂台上击败的自己,这么个从少多病的小不点咋看也不是个练武的坯子。瞧他那小模样,纯是被爹娘揽在膝前呵护的宝贝疙瘩,哪有一点练武之人的威风?他凭甚么击败的自己呢?
“聪弟弟,自从那日擂台赛之后,我们俩再没见面,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自幼多病,这好了也就半年多不到一年的时间,哪来的时间练武呢?而且……看起来好像功力还很深厚。另外,你师从何人?练的是哪家拳种?”当姊妹仨个溜达到后花园,兰心去追逐一对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时,吕韦峰终于忍不住,道出了他的疑惑。
那对花蝴蝶把兰心也当成了“花骨朵”,只是这个“花骨朵”会跑,主动追逐它们,它们在欣喜之余,也有一丝惊诧,会跑的“花骨朵”可是头一次见到。于是,两只花蝴蝶围着兰心更起劲地飞舞,既不跑远,却也不让她得手,人与蝴蝶就在这圆中转开了圈子,看得查聪喜笑颜开。
吕韦峰的问话,查聪听到了,他边欣赏兰心追逐花蝴蝶的舞姿边在心中思考对策。
“韦峰哥,你还记得那日的事情啊?你若不提及,我早已忘记啦。那日在擂台下观看你们比武,觉得甚好玩,就在台下默默地记住了你们使用过的招式。与你比武,纯粹是胡乱使招,可能是哥哥怕伤着我吧,所以才侥幸让我得手。大家都知道我自少多病,哪来的时间,哪来的力气习武啊?师从何门就更无从谈起了,即使我想学武,又有哪个师傅愿意收我为徒?再说,爹娘也不会同意的,我能不吃药,正常地喘几口气,他们就觉得是日日给菩萨烧高香得来的结果,还敢让我去练武吗?”
“嗯,你说的是实情,但一个从来没练过武的人,怎能上来就会使用别人的招式呢?况且,我好像觉得你有很深的内功,因为,我的拳脚根本接触不到你的身体。这又做何解释呢?”
“真是那样子吗?我咋自己没有感觉呢?”查聪信口胡诌,他心道:这又不是在擂台上比武,为的是能留住姐姐。我干吗告诉你实话?我就装胡涂,来个死不认账,你能有甚法子?
“聪弟弟,你莫装胡涂,那日与你交手的人就是我,你能哄住别人却哄不住我的。”吕韦峰有点动气啦。
“嘻嘻,韦峰哥,我说的话你不相信,那你来给我解释一下吧,这到底是咋回事?”查聪一脸嬉笑地向吕韦峰摊开了双手,“希望韦峰哥能帮我解释清楚,我自己也纳闷,咋就能在擂台上击败你呢?过后我总寻思,一定是你让着我的,要不然……”查聪不说了,把难解的一道题抛给了吕韦峰。
“这?”吕韦峰用手挠头,“我咋能知道你的事情呢?”
“你不是都清楚吗?我自幼多病,没有时间练武,况且谁都知道查家公子既没请过师傅,也没外出拜过师傅。”
“你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从广公子和广守备那早就听说了。”
“嗯,这不就结了?你还有甚么疑问的?”查聪说完,又嘻嘻地笑了起来。
“可是……”
吕韦峰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忽然看见面前有一道急如流星的身影瞬间滑向前方,待他看清楚时,查聪已托着兰心站到了池塘边上。
原来,追逐蝴蝶满园乱转的兰心,不知不觉中就被引到了花园的池塘边,她追逐的正欢,根本没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一直在关注她的查聪看见她的身子腾空的刹那,飞身掠了过去,从水面上把兰心托了起来。
查聪的举动让他前面说过的话一笔勾销了,吕韦峰在惊愣之后,阴沉着脸走到他们身边,道:“今个若不是查公子在此,兰心你可就要变成落汤鸡啦,现在明白了吗?爹没有骗你,他请回来的的确是位武林高手。”
兰心从查聪的怀里落到地上,满脸绯红,惊魂未定之际,沉默不语啦。
查聪此时也不知该后悔自己的莽撞,还是该怨那两只花蝴蝶,眼看着兰心步入危险,他本能地扑出去救人,救人的后果不是皆大欢喜,相反,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却在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正在这难堪之际,吕琪昌一脸慈祥地走了过来,看见三个人的状态,他道:“沉默不语可不是少年人应有的心性,你们三个这是咋了?”
“没事,爹。”吕韦峰率先打破沉默,“兰心追逐蝴蝶,差一点跌进池塘,聪弟弟刚把她救上来。这会儿正后怕着呢。”
“我说她怎么会变得这么老实,原来是被吓着了,哈哈。”
“才不是呢!我是在惊叹聪哥哥的本事,看起来比我高不了多少,哪来的这般力气?托着我像似托着一片乳毛,这样轻爽。”
“是嘛,这会儿知道爹没有骗你了吧?”吕琪昌道。
吕韦峰心道:那力气不可惧,他身轻如燕快如流星的身法说明甚么?他有深厚的内功!自己与其交手时的感觉是真实的。那,这查公子可真是个神秘的人,让人猜不透,读不懂。如此,这小人还着实是个难缠的角色。
“查叔叔,我该告辞啦,爹和娘还在家里惦记着我,我一日不回去,他们一日就不会心安。”查聪突然向吕琪昌提出了回家的要求,他觉得自己再在此呆下去,要面临许多无法解释的难题,既然吕大人请自己来不是刨根问底问讯他偷学吕家拳一事的,并且还额外地赏赐了自己一套练功的心法,那么此次吕家之行也该圆满结束了,不是有那么句话叫夜长梦多嘛。
“嗯……”吕琪昌在犹豫,他舍不得查聪离去。
“不要走嘛,刚见识了你的本事就要走,多闪人啊!”兰心嘟起了嘴。
“兰心妹妹,你可以与韦峰哥一起来查府玩呀,查府里还有惠姐姐,你们俩一定有许多话可以聊的。”查聪发出邀请趁机安慰兰心。
“聪弟,你来吕家一次不易,我还没向你讨教,难免留下遗憾,不如让爹做裁判,我们俩比划比划?”吕韦峰虽然刚刚见识了查聪的身手,但自己这么多日子也没闲着,他很想看看经过真气修炼之后,自己与这个神秘的查公子究竟谁更厉害。
“不妥,查公子这次是来做客的,要比划以后再说吧。”吕琪昌首先阻止道。
吕韦峰没有再坚持,这次邀请查公子来吕家做客,目的就是和缓两家的关系,说到底还是为了他。不过,他心下道:上次在查家的比武招亲擂台上,这查公子不是放出话来了吗?若不能击败他这个弟弟,任谁也别想娶走他的惠姐姐。不知这话真是查家姑娘说的,还是查公子自己编排的,若真是查家姑娘的意思,那拉拢和收买查公子还是个好办法,如果是这查公子自己的意思,那就不好办了。不过,这查家也邪门,嫁闺女的事情难道由孩子做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