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晋王坐在床前,拉着我的手,见我醒了,他满脸喜色地说道:“我要当爹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他笑着说:“你有喜了,两个月了。”我心中的喜悦简直无法形容,只是紧紧握着晋王的手。他将头贴在我肚子上,我推了他一下。
“十弟,现在还听不出什么来。”魏王妃笑着走进来,“父皇让我来看看弟妹醒了没有?”我忙起身,晋王赶紧紧张地扶着我。魏王妃大笑:“十弟,不用这么紧张,弟妹没什么大事。”
我随魏王妃走了出来,晋王一直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皇上见了我,显得很高兴,命我回府去歇着,又赏了我很多补品。我谢了恩,就和晋王回府去了。
刚一到府门,晋王就一把抱起我朝里面走,弄得丫鬟太监们目瞪口呆。我忙打他,他笑嘻嘻的任我打。到了房里,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放下来,乐得手舞足蹈,问我:“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做。”我看着他有些好笑,起身想倒杯茶。他一把按住我,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给我。
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我还没到不能动的地步。”他只是看着我傻笑。
次日,有圣旨命晋王协理工部事务。自从上次晋王闭门思过以来,就一直没再上过朝。看来皇上是要告诉众人他对晋王态度一如以往,毕竟在常人眼里官职的高低代表了皇上恩宠的多少。
晋王自从上次闭门思过以来,也成熟内敛了不少,对皇后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敌意,也再没见他穿过那件刺眼的深蓝色衣裳。他在人前极其威严,府里的太监丫鬟都有些怕他,他只有在我面前撒娇,有时也是他故意耍宝,讨我开心。他现在每天早上去上朝,我就在家里处理家务。等他回来,我们就一起看书下棋。只是他现在太紧张我了,弄得我现在连杯茶都不能自己倒。
一天,他回来时看起来好像很沮丧,我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靠着他。我明白在男人心烦的时候,不要问东问西,即使你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也一样。有很多时候他不愿讲出他的烦恼,并非他不愿和你分担心事,只是他不想将自己的脆弱与失意暴露在你面前,现在的他只想在你身边寻找一会儿平静。
我看着他,慢慢地说:“你现在有了我,有了我们的孩子,很多事情睁一眼闭一眼就算了。”
晋王揽过我,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不会惹事上身的。”
最近宫里的妃嫔们斗得你死我活,何贵嫔被废,皇上迟迟没册封新的贵嫔,因此三夫人的位置有一个空缺。后宫的妃嫔们都纷纷斗法,千方百计地谋求贵嫔之位。其中呼声最高的当属杨昭仪,杨昭仪是九嫔之首,还是皇十一子梁王玄治的生母,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应该被立为贵嫔。杨昭仪也频繁活动,时常去皇后宫里奉承讨好。不过宫中也有人看好江婕妤,江婕妤不但深得帝宠,而且皇后也很喜欢江婕妤。还有几个妃子也蠢蠢欲动,千方百计地讨好皇上。宫里不少太监、宫女也卷进这场风波之中,但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我和晋王每日只开心地过着我们自己的日子。
李贵妃要过生日了,我正在准备寿礼。晋王突然进来,高兴地对我说道:“袁氏母妃被立为贵嫔了,她在宫中从今往后就不用受委屈了。”我听了也很高兴。后来听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皇上说袁修容母养晋王,慈爱逾于己生,堪为后宫的典范,而且晋王的年次居长,故此立袁修容为贵嫔。子以母贵,作为三夫人的儿子,晋王的地位比以前提高了。还听说江婕妤被立为修容,据说这是皇后的意思。
晋王笑着说:“看来我们的孩子是个大富大贵的人,自有了他来,倒是好事不断。”我也笑了,我明白晋王不是热衷名利的人,但皇上的做法表明了皇上对晋王母子不是漠不关心的,晋王在为这份父子亲情感到高兴。
次日,我和晋王进宫给袁贵嫔贺喜。袁贵嫔看到我们很高兴,拉着我说个不停,并叮嘱晋王好好照顾我。袁贵嫔住在昔日何贵嫔的寝宫,屋子比原来宽敞了很多,服侍的人也比原来多了。袁贵嫔终于可以算得上扬眉吐气了,但她的命运毕竟是这宫里的少数,而宫里的大部分女人恐怕都没有如此幸运。
一回到王府,就见张进忠在院中焦急地走来走去,他一看见我们,神色就有些古怪。我有些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进忠给我们请了安,就附在晋王耳边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晋王没听他说完,就嚷道:“我要进宫去见父皇。”而张进忠则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我问张进忠:“什么事情?”张进忠只是看着我,吞吞吐吐不肯说出来。
晋王气急败坏地说道:“父皇要给我纳妾。”
张进忠这才说道:“回王妃娘娘的话,刚才万岁爷派了李总管来,说王妃娘娘现在身子不便,过几天要送个女官来侍候王爷。”
我心下了然,拉起晋王的手说:“你先别急,我有点累了,我们进去坐一会儿再说。”
晋王忙说:“你怎么不早说,今天就不应该让你出门。”说完,竟抱起我朝屋子里走去。
我心里有些好笑,现在只要我有一点不舒服,晋王就紧张得什么都忘了。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要进宫,现在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晋王将我小心的放在床上,忙去给我倒水。我给张进忠递了个眼色,他会意,忙退了出去。
晋王将水递给我,问道:“要不要给你捶捶腿。”
我摇了摇头,拉晋王坐在我身边,看着他的脸低声说:“父皇是好意,我现在身子不便,不能侍寝。”
晋王气哼哼地说:“我不用侍寝,我这就进宫去找父皇。”
我一把拉住他,“你去了,父皇还以为是我的意思,你让父皇如何看我?”
“我会跟父皇说清楚,这是我的意思,与你无关。”
我看着他说:“恐怕父皇未必会相信,你这样做,父皇会以为是我妒忌,今后我在父皇那里难做人。”
晋王一把抱住我说道:“小欢,我有你就够了,我不要别人。”
我的心里流过一股暖流,紧紧地抱住他,低声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但父皇不是这样想的。再说现在闭门思过的事情刚刚过去,你怎么又要忤逆父皇呢?”
晋王只是紧紧抱着我不说话,我轻轻抚着他的背。半晌,晋王才低声说:“好吧。”
我笑着看着他,“今后也不准你因为这件事去找父皇。”晋王看着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