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辰时初刻。
天色刚刚放晴,晨光的照耀在镇门口的牌楼上,拉出了一片长长的影子。
在这片影子中,却正有五人七骑的影子,显得格外明显。
时值初秋,天气转凉。都说七月流火,天气转凉。然而相比与夏天的炎热,这初秋的天气倒是显得清爽了不少。虽然初秋的清晨有些微凉,但对于这些身负绝技、气血旺盛的年轻人来讲,这凉意倒算不得什么了。
五人中,属盛磐德的脾气最为暴躁,见陆霁南久久未至,心中不免有些不满,嘟囔道:“这个陆霁南真是好大的架子,竟然让咱们五个等了这么久。”
周岩英看了一眼盛磐德,没有说话。李霖桐长了张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范潇哲瞥了一眼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贾启元,见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道:“磐德,陆兄可能是有事在身,不得已才迟来片刻。再说,贾兄都没着急,你着急什么?”
盛磐德愤愤道:“我就是气不过。他只不过是唐门一个小小的堂主罢了,这么大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唐门的唐镇远呢!”
“好了磐德,别说了!”范潇哲打断道:“我们都等得,就你等不得?”
被范潇哲如此训斥,盛磐德脸上依旧有些不服气的神情。但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小声的咕哝了两句。
见此情况,范潇哲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也学起了贾启元,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约莫过去了一刻钟左右,陆霁南和张野二人才牵着马来到了镇口。间众人都早早的等在了这里,陆霁南略带歉意的说道:
“众位朋友,小弟来晚了,还请各位兄台原宥。”
直到这时,贾启元才睁开了闭着的双眼,几步走到了陆霁南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略有些埋怨的说道:“陆兄,你来的可真是够早的。你如果在晚来一点,我都想去你的客栈里抓你去了。”
陆霁南调笑道:“锦衣卫佥事胡乱抓捕遵纪守法的公民,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可能不太好吧?”
范潇哲接道:“锦衣卫抓人,就如同东厂的人绣花一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还需要理由么?”
听闻此言,贾启元正要回敬两句,却听周岩英懒洋洋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说,耽搁了这么久,咱们该出发了吧?”
此言一出,贾启元和陆霁南的表情都有一丝尴尬。李霖桐打圆场道:“岩英说得也是,我们的确该出发了,一些调笑的话,我们不妨留着路上再说,大家觉得如何?”
李霖桐此言,正好给了贾启元和陆霁南一个台阶下。李霖桐言毕,贾启元立刻接到:“李兄言之有理,那我们就先行上路吧。”
陆霁南点了点头,正欲翻身上马,却听盛磐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两位,你们就打算骑着两匹马么?”
陆霁南看向盛磐德,问道:“是啊,怎么了?”
盛磐德看了看他们二人的马,摇了摇头,说道:“这两匹马,太差了。”
陆霁南眉头一皱,说道:“盛兄,我这两匹马可是上等的川马,你说这两匹马差,还请你说出一二。”
盛磐德傲然道:“我骥火马场自高祖父创立以来便以马为生。各种马的习性我不敢说如数家珍,却也是知晓一二的。你问我你这马有那里不好,那我就为你解释一番。”
“你这马的确是川马,但却不是上等的川马。而是川马与滇马杂交而来的杂种马。这马既有川马的耐性,又有滇马的速度。单纯从马的角度上来讲,你这两匹马绝对是上等马。”
“然而这马毕竟是杂交而来。在我看来,这马的耐力不如同等的川马,论速度又不如同等的川马。毛色驳杂,牙口较差,年龄大了,体力不支。确是差的紧。”
陆霁南心中骇然。盛磐德只是随便一眼就能将这匹马的具体情形说得一清二楚,这相马的眼力可是世间少有。不由得赞道:“好一个骥火马场,果然不凡!”
盛磐德咧了咧嘴,说道:“如果你们骑这样的马,我们的行进速度会被你们拖累的。”
陆霁南道:“可是我们只有这两匹马,现在也来不及去买其他的马,只能骑着它们了。”
盛磐德道:“骥火马场,最不缺的就是好马。刚好我带过来两匹马,两位若不嫌弃,可以试试。”说罢,盛磐德抬手一指,指向了不远处的木桩。
陆霁南顺着盛磐德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两匹毛色鲜丽的黑马被拴在木桩之上。其中一匹马通体漆黑,可是四蹄之上却是长着白毛;另一匹马则是长着白色的鬃毛。
这两匹马仿佛对自己被拴着十分的不满似的,不住的抬头,想要挣脱绑在柱子上的绳子。前蹄不住的刨地,仿佛随时都要进行冲锋似的。
陆霁南不懂马。但从这两匹马的神态上不难看出,这是两匹神驹。
此时,盛磐德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匹蹄子雪白的马,是一匹伊犁马,叫做踏雪;而脖子上长着白色鬃毛的那匹马,是大宛马,名字叫做白泽。这两匹马可以说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相比于当年吕温侯的赤兔马也不遑多让。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神驹了。”
听闻盛磐德的话,陆霁南惊讶道:“白泽踏雪?难不成是江湖十大名马中的白泽踏雪?”
盛磐德得意的说道:“没错,就是它们。当初为了弄到它们,我骥火马场可没少下工夫。这两匹马,你们两个人就先用着吧。这样,我们的行进速度也能快些。”
陆霁南和张野二人大喜,向盛磐德道了声谢,便走向了那两匹神驹。
盛磐德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摇了摇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天真,白泽踏雪,可是世间少有的神驹。这样的马傲气十足。我骥火马场自拥有他们以来,至今都未曾有人驯服,你们二人不懂驯马之术,又怎么能够驯服它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