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被蚂蚁啃了一口,整个人变得清明起来,入眼的便是那男人轻蔑的邪笑:“你还真不中用,这才刚刚开始呢!”我真的很想长睡不醒,但他总有办法让我清醒,而且能让我的每个神经变得更为敏感。
“这叫足三里,把它的功能背给我听!”我被这男人折磨已半月了吧,我的手上和脚上都被他试用完了。
“足三里穴是“足阳明胃经”的主要穴位之一,……它具有调理脾胃、补中益气、通经活络、疏风化湿、扶正祛邪之功能……啊!不要扎哪里,好痛!!!啊……你不得好死……”我背着背着,那男人又不知道往哪里扎了针,真的是叫痛不欲生。
“呵呵,你的运气可真好啊,这可是百年难遇的阿是穴呵!”说着那男人又拔弄银针,嘴唇被我咬出了血,整个人因为疼痛而没有一丝力气,只剩下小声哼哼表示自己疼得快死了。
“阿是穴又名不定穴、天应穴。这类穴位一般都随病而定,没有固定的位置和名称。你可知道这种穴位是人体最敏感的地方吗?呵呵,应当说是你幸运,还是说我幸运呢?”男人那得逞的笑靥让我觉得反胃,一闭眼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了,这次是我自己醒过来的,没有像以往一样被那大变态用银针过穴才得以醒来。不过这次醒来后没有以前的那种酸痛,只觉浑身除了没力气以外都格外的舒爽通透。和以往一样,那男人仍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戏屑地看着我。
“醒了?今天我们要做点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呢?”我默默地等待着恶魔的审判。“嗯?为什么你总是不说话呢?你难道就不关心我会将你怎样吗?”
“……”我心中一惊,是啊,我一向很少把话说出来,但并不表示我对自己的未来不关心,为什么不把话说出来,像长今姐一样去争取应当属于自己的天空呢?可是我必竟不是长今姐,一味的模仿最终的结局会如何,我是不知道,或许有人说我应当去赌一下,可是我赌不起……
“哼!不要老是在我面前发呆,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想知道!”我发狠甩掉那掐着我脖子的手,这是我第一次对这个男人发脾气。之前是因为害怕和无所谓,现在为什么?我不知道!
“不想知道?”或许男人觉得不可思议,只要是人都会想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应当会怎样吧!
“是,我不想知道可以吗?当我得知我活不长之后我对一切都不想理了,我已经很可怜了,从小没了父母,好不容易得以见到最后的亲人,可是只是一眼……只是一眼!我又是一个人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受这种罪!我不想看着别人每天都快乐的生活而自己却慢慢的死去!我不想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还要受到任何的痛苦与不快!我不想最后与地下的阎罗王见面被问及对人间还有什么留恋时说:‘我对那个世界只有恨’!我不想……啊……呜……我不想……”好冷,好冷,爹娘,哥哥,你们怎么忍心让女儿一个人留在世上……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这辈子要这么的孤单难过!小梅姐我是不是不应当出来,应当乖乖地呆在李府做一个简单的小菊?风大叔我应不应当怪你把我带出来了,又对我弃之不顾?长今姐我是不是应当恨你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打乱?小蕊我是不是快要去找你做伴了……
“你恨我吗?”男人的话打断了我,我抬头看看那陌生的男人,他平静的如等待死亡的信息一般。
“我恨你!”我说完我就后悔了,不应当借着豁出去的心理说出如此真实的话。报应马上就要将临了,看吧,那男人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双眼的火焰似要将世界毁灭。
“啪!”一记重重得耳光扇到我的左脸,血从嘴角溢出,接着右脸,左脸,再右脸,男人似清醒过来一般,看看被他打得即将晕死过去的丫头,对一旁的年轻黑衣人嘀咕了两句。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耳里轰鸣声不绝,眼前一遍腥红,脸涨得痛。
被人憎恨或许真的让人不好受,我是这样认为那个男人是这样想的,因为已经有五天他没有来对我“施针活血”了,只是派人将我关在石室中不得外出,一天三餐也让我落得清闲,时不时还送点药让我喝,不喝就被两个大男人强灌入口,总想着完了完了,这贼人怕是要毒死我了。可是时间不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才安下心来,乖乖地自己喝药,免受那些皮肉之苦。其实对于那天所说的话,我也后悔不已,并不是因为得到了报应或是因为现在别人又是管我吃管我药而不好意思,而是出于本能,不知那句话是刺伤了他,还是刺伤了我自己。没有了那人的训问,整个人都变得寞落起来,总爱糊思乱想,越来越孤单,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没有人关心,没有人记得世上有一个叫小菊的小丫头。
突然有一天,那个较为年轻点的男人将我带出了石室,经过必经的大厅,请暂时允许我叫那石洞叫做大厅,因为它真的有足够大,看样子是天然形成的,然后稍加人工开凿,容下个一千人是不成问题的。乳钟石忠实地滴着水,地上的石笋也安份地接受着乳种石的施舍,它们不会因一旁的痛苦呻吟声有所改变。
“啊——”不知是何物的一个血肉模糊的生物无法忍受疼痛的煎熬大叫出声。
“这是先把人用鞭子鞭破皮肉,然后用带了盐水的麻布将人缠起来,等到血肉凝固后再一条一条慢慢撕开……”我想来自地狱的声音也不会比这愉悦的语气恐怖,我紧盯着那被绑在石桩上的血肉不能睁开眼。血还在不停地往外冒着,流得满地都是,胃似乎开始涌动,但那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最后呕得痛苦,生生呕出苦水来。
“不要……不要!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另一头两个大汉将一男子捆压在石床上,另一黑衫中年国人正以十分奇怪的姿势捏住他的手指。中年男人递递眼色让两个大汉将男子托出了大厅,那男子似是还没回过神来惊恐地抓住中年男人的手臂说他什么都愿意说。“这叫错骨分筋,是将人的各个关节卸掉后,对那此筋脉稍稍用力,比凌迟还生不如死,嘿嘿……”身边的男人微笑着,不听内容,他显然是一位颇为专业有解惑者,但我却只觉得这寒冷的冬季比往年更寒,似乎一不小心心脏就会结冰。
接着男人托着面如死灰的我,为我讲解什么叫“挫骨扬灰”、“剥皮”、“腰斩”、“凌迟”、“请君入瓮”、“刖刑”、“棍刑”、“锯割”、“断椎”、“灌铅”、“梳洗“。我不想再一次回首那不堪的几天,自从那之后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在梦里邮到那些受刑的人,总是从尖叫声中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