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见过!因为有人当众‘要钱不要脸,要脸不要钱’,你说他会是好人么?”菲虹笑道。
王越恍然大悟,也跟着她们两人笑了。原来在去年的上元节晚上观灯时,有一处无字灯谜很特别,灯谜的主人只是在张桌上摆放了一吊钱,和一张假脸面具,就让人来猜这是什么意思,当时吸引了很多人来看,但大家都没能想到谜底,正好王越带着秦安就在附近游玩,见有热闹也凑了过来。说来还就巧了,这个迷王越在后世时听过,于是他就带着秦安上前去,一人从桌上拿了一样东西,然后转身就走,灯谜的主人赶紧叫住他们,就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王越回答道,这不就是谜底么?主人笑道,没错,但你得说出来呀。王越笑着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假脸面具说道,这叫要脸不要钱;又指了指秦安手中的一吊钱,说道这叫要钱不要脸!顿时周围人群全乐开了花。当时女孩和菲虹两人装扮成男子,也在旁观的人群中,两人被王越逗得乐不可支,特别是他身旁还带着秦安这么个身子矮小的侏儒,显得特别滑稽。
“呵呵,原来你们是这样见过我呀,我还当你们真认识我。我叫王越,家在长安城外南边十里的榆树林,你就叫我阿越吧。”王越笑道。
女孩很大方地笑道:“妾身姓杨,小名怜芳,你就直接称呼我的小名吧。呵呵,这回咱们算是真认识了。”
王越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在西市见到她们两人时,两人含笑而走的事情,顺嘴就问道:“怜芳,上次咱们在西市见面时,最后你们含笑而走,是否也是因为想起这‘钱和脸’的事?”
怜芳点了点头,旁边菲虹笑道:“那次听你说的那个催花的法子,我现在还记得,后来也听一些懂行的人说,这个法子可行。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了,你怎么会知道呢?难道哪个店铺里的花就是你家种的?”说完她好奇的看着王越,怜芳也有些好奇的盯着他。
王越这下又找到吹嘘的本钱了,有些得意道:“没错,菲虹真聪明,一下就让你猜到了,那些花的确是我家种养的!怎样?我还行吧?你们以后冬日要观花,找我就行了。”
菲虹鄙视了王越一眼,说道:“小姐你看,他这人就是这样,给点颜色就敢开染布坊!以为就他一人有能耐!”
王越嘿嘿一笑,怜芳接过话头说道:“你说得没错,不过他既然这么懂得花呀、园呀,正好咱们家就少一个摆弄这些东西的人,不如就请他了!呵呵”。
“可以、可以,我愿意,不过工钱可得给足了!”
菲虹柳眉一扬,不屑道:“想得美!你还想要工钱,你昨晚在我们这里乱闯,惊到我们小姐不说,还差点被当成贼打,要不是我用小姐的名义救了你,你早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好了,没事了,恩人让你做点事情,你居然还敢要钱,这世上有没有你这么无耻之人?”
王越一脸不服,争辩道:“那怎么能算呢?要打我的是你们家的人,救了我的也是你们家的人,这不算救命之恩吧?”
“哦?是嘛?”怜芳微微一笑,叹道:“既然你这么认为的话,那就算了,就只当你不愿意吧。菲虹你也是,既然早知道人家这‘钱和脸’的事,你还要去和他辩论工钱么?呵呵……”
菲虹笑着帮腔道:“对,小姐说得是,咱们懒得和这种人多说,等下让杨叔领人直接将他赶出去算了!”
王越见状,对这两女孩的厉害体会更深了,赶紧求饶道:“两位恩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就只当我没说过,行不行?大不了以后你们说什么,我做什么。”
怜芳嫣然一笑,欣然道:“那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有强逼你哟!”
王越忙点头称是,怜芳笑道:“既然你能认错,我们也不难为你了,不过你要记住自己说的话。”
王越大义凛然道:“当然了,王某人说的话从无反悔的!你们说吧,要我干什么?”
怜芳笑吟吟的看着王越,说道:“我也不要你当我家摆弄园子工匠了,但是你必须常过来给我讲讲你知道的那些花、园呀之类的东西,怎样?”
这正中王越下怀,他正在琢磨着以后怎样才能经常过来找她们,这下好,这借口自己送上门来,得来全不费工夫。王越喜出望外,忙点头答应。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时有个丫鬟走上楼来,在菲虹耳边耳语几句,菲虹又小声转告怜芳。原来怜芳的母亲有事情找她过去,王越见状也只好起身告辞,好在现在既然知道了佳人的下落,反正来日方长;同时自己一夜未归,那些兄弟朋友们肯定此时焦急万分,所以王越也没有再耽搁,在怜芳和菲虹的陪送下,出了杨家园子,然后挥别怜芳、菲虹二人,快马加鞭照着自己出来时,杨管家告诉自己的路,就直奔了回去。
果然当王越回到店房时,贾吉祥、薛义、程达这些人都在店里等得发急,虽然知道王越肯定又是跑什么地方玩去了,但还是怕他出什么意外。王越这一回来,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埋怨了他一通,随后大家又一起回转了长安。
“好家伙!这下你跑不了了!”王越刚下马走进大门,就被人从身后用大擒拿手给抓住了,王越不用看也知道是胡尘他们三个无聊人士。“看你还敢不敢丢下兄弟,只顾自己快活!”“没义气的家伙!”
“各位兄长,你们这可是冤枉小弟了!”王越边挣扎边大声辩解道:“小弟这次出去,主要也是为了找个僻静的好地方,好让各位兄长在小弟家里烦闷之时,能有个好的消遣之处!没想到小弟这份四处奔波寻找的辛苦,却反倒让三位兄长误会了!此刻小弟真是顿感人生已然无生趣了!”
“哈哈,这么说来还是我们冤枉你喽?”铁龙成和燕翼在王越身后质问道。
“不敢、不敢,只是各位大哥误会而已,谈不上冤枉。”
“是吗?怎么你一走,你们家的酒就没有了?”
王越惊道:“这怎么可能呢?小弟家里的酒可是全在地窖里,各位哥哥都是知道的呀!”
“我们说的是喝酒的人!”胡尘大声喝道。
“这我可糊涂了,三位哥哥,你们自己不就是喝酒之人么?”王越一头雾水。
“好呀!你还在这里装!你一走,夜来就不跟我们一起喝酒了!你说就光我们几个老爷们一起喝酒有意思么?”
王越笑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自己这几位兄弟眼谗自己能出去玩,就拿这来说事,顿时心里感觉好笑,三人看来仍象是孩子一般,遂笑道:“各位哥哥,你们不能让人家一个姑娘家也整天跟你们一般喝个烂醉吧?再说人家不愿喝,又关我何事?怎么你们能这样对我呢?人家夜来也是我家里客人,我总不能硬让她来陪酒吧?没有这样的道理呀!”
燕翼笑道:“你就别装了,你们两人怎么回事,我们可全看在眼里!你休要再狡辩了!否则今日我们不会放开你!”
王越苦笑道:“好、好,各位哥哥,小弟给各位陪礼了,等下小弟自己去请夜来,咱们几人在一起喝个痛快如何?”
胡尘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可别耍花招,要不然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说着话三人放开王越。
王越趁机一挺,从三人的包围中蹦了出去,转身骂道:“好呀!真是恶客欺主哇!今日定要和你们分个高低,为天下讨个公道!”
胡尘三人见王越反悔,都纷纷拉开架势,准备迎战。
这时秦安带着四个人赶了过来,冲王越说道:“阿郎,您回来了,他们今天一早就在家里等您。”说着话他指了指身旁的四个人。王越和胡尘几人顿时都停了下来。
四人也赶紧朝王越跪倒施礼,王越赶紧上前搀扶,这下可把他弄了个手忙脚乱,“你们这是干什么?想折杀死我吗?还不快快请起!”
四个人里领头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双颊潮红、神情激动地朝王越大声道:“恩人,这一拜,您当担得起,你在雪地里收留我们一二十口人,给我们吃、穿,给我们房住,还给我们治病,这就如同救了我们的命……”说到后面他有些哽咽了,其余三个一二十来岁年轻的也跟在后面附和。
王越心里也一酸,笑道:“这天下人管天下事,再说谁还能没有个马高镫短的时候?咱们这点事算不了什么的,你们不用这样。”
“恩人,我们在这里有两个多月了,一直整天什么事也不用做,光吃吃喝喝,实在过意不去。另外现在天气也暖和了,本来照理来说,我们也该走了,可是我们没有地方去呀!家已经没有了,回不去了,所以想留下来求你让我们做点事情,一来报答您对我们的大恩,二来也好能有个托身立命的场所,求您成全!”说着话,这四个人又全朝王越跪拜起来。
王越心中不忍,又一想反正自己家里人手不多,今后肯定还需要添加人手,不如就用他们了!想到这里,王越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如此的话,你们先起来,我答应你们就是了。不过你们都会些什么呀?都说给我听听,我也好安排你们。”
“我们以前在家里主要是务农,另外我们那里靠近胡人,因为经常打仗,大家所以也都会些粗浅的拳脚把式,还有就是会养些牛羊马呀啥的,”
“哦?是嘛,”王越一听,心想这些人对自己的还真有点用,最起码能兼职做马夫和护院,“那你们就先帮我看看院子,照料照料马匹吧,工钱跟家里其他的人一样,你们可愿意?”
有这样的好事四人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于是王越让秦安去安排他们。
等王越处理完这事,旁边胡尘几人又围了上来,王越只好放手相迎,心中暗叹真是遇人不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