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修练是这么一回事,需要不断的运转体内的元力,在这过程中就会逐渐提纯,元里最终会形成丹,丹又可成婴。玉睫,你有没有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气息弥漫开来?”
“好象是这样。我感觉好冷啊!”女孩眉头一蹙,微微呼出一口香兰。
胡国栋感受着不远处女人的体温,却没有半点异动。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所谓的“修仙”居然会让人有点不能自拔。虽然受到体内那些融合成一体的大丸妖丹的熏陶,小胡周身也散发着无形的妖气,可他却不显得妖异,而是彻底散发着寒冷。
每个人的心性不一样,修炼之后的性格也会有些改变,但百变不离其宗,一切的变化只会顺应着本性成长,其最终展现出来的性格才是真性情。
冷。
虽然是很冷,胡国栋却对王磊从前的女友很友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周身黑烟的弥散下,他感觉胸前的肌肉突突的跳动起来。用手一摸,清楚的感觉到胸中有一股气流急速的窜动起来,这让胡国栋感觉自己的心脏好象要跳出皮肤的包裹,他狠狠的用力收缩着那团气流。
罪魁祸首当属他气海深处的一个恶灵。金牛大王当初生生扒出那些前来挑衅的魔门妖魔内丹后,大多都会把这些充满妖气、怨灵的内丹进行练制,以免丹内里面隐匿妖魔的神念。说来也是奇怪,修妖、修道者到高深处,纵然肉体被毁,可只要还有一丝神念,就能记得生前的一切。
所以,如果这些妖丹中藏匿着任何一丝神念的话,这丹丸会像一颗定时炸弹。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墨铁盒子里恰恰就有一颗没有炼制的妖丹,而巫医们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点,才使得它最终种进胡国栋的气海里。
更要命的是,像他们几个气海都是被巫医们强行开拓出来的,虽然里面装着无比强大的妖丹,但问题也出现了——气海的保护层非常薄弱。这就像一张纸包裹着一团火,稍不谨慎,就会纸破人亡。
强烈的痛楚让他热汗滚滚,可这偌大的洞窟里除了玉睫外,哪有一个人?而玉睫显然也帮不了自己,正在专心致志的运转着伏式心法。胡国栋一咬牙,两拳捏紧,猛地一拳击在胸口,紧接着“倏!”地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击之下,妖孽的神念随即受到反噬,小小的气团再次被震碎消融在气海深处。它撕心裂肺般的一阵狂嚎,“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凝结成体?我要出去、出去!这里又是哪儿,是哪儿?”
可胡国栋听不见神念的声音,喷出鲜血之后胸中的郁气被解开大半,“忍,忍住!”
他不会多说话,不多想事情,这是胡国栋一向的性格,除了与刘大冲、王磊间关系融洽外,以前在武术学校时,他完全像个木头。
剧烈的疼痛消失了,他两拳缓缓松开,只见手掌上湿漉漉一片,这些都是汗水啊。痛苦的汗水。
“也许,王磊现在已经修炼地跟好了,等天亮以后,我再去找他问问,看会不会与我一样——心口非常痛。”
想完后,胡国栋望了一眼玉睫,见她仍在打坐,也不愿意干扰她,轻步走向石窟洞口。随着一阵冷风吹来,本来还有点发昏的大脑瞬间清楚了许多。
虽然是新手,可毕竟体内拥有十颗左右黑妖丹丸,虽然最终能利用的不过十分之一,但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一双眼穿过浓浓的云雾,穿过清晨时分静谧的峡谷。
“原来山洞竟然凿建在悬崖上面,呃,看来还真有些难度。”
胡国栋微微一笑,他呼吸着清晨的雾气,凭着直觉明显感受出这空气与众不同,他贪婪的呼吸着,每吸进一些空气吞进气海,身体就会本能的把其中的灵化提纯,完全消融在“气海”这个小宇宙当中。
这一切都归功于伏式心法。这套心法虽然比较低级,却简单明了地把个人的元气调理、周转之道运行得非常干爽,不会有半点拖泥带水之嫌。兴许,这也是它能够受众广泛的主要原因。
云海偏西,下层是一大片竹林,隐约可以听见里面有些小动物蹦跳的动静。经过一番仔细的搜寻,胡国栋终于发现在一棵大毛竹下面有只野兔,当下吸了吸鼻子,肚子里立刻一阵狂轰!
——饿!
既然饿了,当然就得找吃的。不过这悬崖地面至少有五六十米的高度。
“跳下去?”
这个可怕的年头很快占据的胡国栋的思想,甚至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妄想?
是妄想吗?不是,一个黑妖初期的新手就算摔下去,也不过皮肉之伤而已。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道,“是不是想试试?”
这声音还没完,胡国栋立刻感觉屁股被人踢了一脚,“哎呀!”一声惨叫,一头扎进云雾深处。这时听到上面“咯咯!”一阵恶俗之极的笑声,“去就去嘛,怕什么呢?”
说话的自然是那“紫儿”姑娘。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胡国栋却动了真气,如果她现在能出现在自己身边,自己一定会有杀她的冲动。冲动是魔鬼,但是魔鬼不一定会冲动。胡国栋掉进竹林后,那只野兔受到刺激迅速非常“冲动”地逃窜了,而胡国栋很不凑巧的掉进林中污水坑里,浑身上下一片狼籍——更要命的是,由于紧张过度,他在半空坠落时嘴巴张得极大,所以,狠狠的啃了一大口散发着几分动物粪便味道的稀泥。
终于忍不住大骂一声,“我靠!这娘们还是人吗?”而她哪里是人,纯粹是个妖人.
刚才在山窟上面隐约见到前面有片茭白,仿佛是个小湖泊,此时的胡国栋灰头烂脸,再也顾不得找什么吃的了,带着一股牢骚劲往前走,约莫过了五六分钟,终于听到水流的声音。正要加紧脚步,却听见前面隐约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哭……哭……看我不活剥了你……”一个白须老头狰狞的笑着,正把一个岁把大小的婴孩拨得光赤,然后摁在湖边的一大块石头上,“喀嚓!”一声抽出短刀。
胡国栋看得心惊肉跳,说是害怕,其实还不如说是震撼——竟然有这样狠心的人!这也不过是一岁大小的孩子啊。眼看着那刀尖就要戳进婴孩嫩白的胸口上,胡国栋的拳头再次捏起来,他忍受不住了——刚才,现在,总之他必须把胸中那口不吐不快的恶气喷个干净。
“半月掌风……”
与此同时,黄大仙的手也顿了一下,他似乎感觉出有什么不妥,只是略微犹豫,那刀口还是往下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