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面色惊恐的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公子,小人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啊!”
我没有做声,走到他面前蹲下:“我这个人很胆小,所以太残忍的一些刑讯方式我也做不出来,咱们就来点简单的好了。”
说完我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细细的小绳子,我将他翻了个个儿,面朝下的趴在地上,露出绑在背后的双手。
“绑了你这么多天,想必你的双手也有些酸嘛吧,一定是很难受的了。这是因为血液得不到运行,挤在一处造成的,我这人心肠好,想帮你缓解一下这痛苦。”边说,我边把绳子系在了他的一个指头上。
胡不归拼命的在地上挣扎着,不明白我想做什么,却被我系好绳子后一脚踩在背后,狠狠的压在地上。
“周公子,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就放过我吧,求您了,我真的没说谎啊。”他仍是不死心的苦苦哀求我放过他。
我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我看见他那个被系着的指头都已经发紫了,肿胀的老大,这才又从怀里拿出一根针来。
“听说人的手上有许多的小血管,可是血量却不会太多,就算把血放干净了,人也不会有什么性命危险。一直以来我都十分好奇,今天得你配合,我倒准备试上一试。”
一听我准备放他的血,胡不归倒是心中真的有些怕了。但嘴里还是顾作硬气的发狠道:“姓周的,我知道的全都老实交代了,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还是刚刚那番话,如此折磨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嘿嘿冷笑两声音:“英雄好汉?我可没说我是什么英雄,你记着,我从头到脚都是一个无赖,一个小人,谁对我好,我就十倍对他,谁欺负了我,我必百倍还他。哼,难道十来个人持刀追杀我,那就是英雄好汉所为了么?”
说完也不理他,径直一针就对着他那已经挤压的发粗的指头扎了下去。
没有鲜血四溅的场面,也没有过于疼痛的感觉,人的在来就是神经多于血管,可在这么久的捆绑下,神经早以麻木,自然也就不会有刺痛感。胡不归只觉得指头上一麻,跟着就是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传来,有些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的身体内被抽离。
一开始还没什么,可当我如此戳到第四根指头的时候,他开始有了反应,整个胳膊仿佛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整只手掌已经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感觉范围,好象不存在了一般。
而且这中感觉是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传来的,就好象你眼看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从自己的目光中逐渐消失一般,带来的并非生理上的疼痛,而是心理上的一种恐惧和压力。
“我说,我说。”这种精神上的压力让他再也支持不住了,高声叫了出来。
“那****手上有了些闲散银子,便跑去赌坊赌钱,哪知手气不顺,不消片刻就输了个精光,这时有个阴阳怪气的家伙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为他做事,说要对付个姓周的家伙,让我按他的计划行事就可以了,于是便把我带来这安华城,每日好酒好菜的招待着我,直到动手那天为止,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而已的。”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重新走回凳子上坐着:“那个人是谁,你可认得?他们是怎么计划的,可有什么后着?”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找我的那个人,他脸色白净,面无半须,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身上很是有钱,不论住店吃饭,都只要最好的,连他那一身衣物都是真丝制成,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可他却自称是个下人管家,为主人办事的。他说公子您的那个洗脚城阻碍了他家主人的生意,让我在您店里闹起事来,越大越好,自然会有衙门的人来处理,让您的叔父洛太守升堂定案。至于后面之事,小人出了衙门就被您给抓来这里关着,实在是不知情了啊。”
我又询问了些事情,可是问来问去他确实只说得出这么点消息了,看来,他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小棋子罢了。
可是就他刚刚说的那些东西,却让我更加肯定,这不会仅仅是一个生意上的争夺这么简单。
笑话,一个洗脚城,就算是抢了其余青楼的生意,那也不过一个月几万两银子的事,那个神秘管家按他形容,一身行头都得上千两了,更不说平日生活起居的开销,这样的人,他的主人,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洗脚城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还指定要闹到洛太守出面?
一开始对方只知道我是洛明侄儿身份,就想以我引洛明出面,将他卷入这事非之中,后来看穿我的王爷身份,又立刻作出安排,当夜派出死士进行截杀,行动失败后,这几日马上恢复风平浪静,再无半点消息,这等安排十分严谨,哪会是个为生意争夺的对手干的?很明显是意有所指。
只是,这个背后之人,到底是不是真就是那城北甄家所为?可是三年来,他们与这洛明相互并不交恶,却为什么在这当口想以洛明生事?他不过一个区区商家,以什么实力与整个洛家相斗?城外的盗贼与他们可有关系,钱家最近的意外又是否是他们所为,我的王爷身份又为什么会给我引来杀身之祸?
这一切切的迷团一个个的闪现在我的脑海里,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呢?洛家,钱家,还是我?看来,明天的甄府一行,怕是也不会太简单了的,我倒想看看,甄家,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内幕。
“老爷,今天我已经拜访过那宁王爷了,也按你的意思送上了满箱的珠宝。”此时另一边,那甄莫阳正恭敬的禀告着今天在王府的所见。
他的对面正中,赫然正端坐着甄家老爷甄亮,此时的甄老爷脸上哪有半丝的好色表情,满面皆是精明之色,正靠在虎皮靠椅上,仔细的询问着今日的王府之行:“哦?那他当时可有当面打开看看?”
甄莫阳摇摇头:“没有,那口箱子很是沉重,两个下人抬着都颇为吃力,放下时沉闷有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必有厚礼,但那宁王爷却只瞟了一眼就再没有注意过那个箱子,反而一再关心老爷您的身体,还表示明天要亲自上府探望。”
“有趣有趣”甄亮摆掌一笑道:“我不过一个一方富豪,却要王爷亲自探望身体,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明日定要好好招待王爷一番,莫阳,却不知你对这个传闻中的王爷有什么看法?”
甄莫阳没有接话,仔细寻思了一番后才凝神开口道:“按京中的传闻,这个周羽一直无心权势,没什么大志,成日只想玩乐,结交的也不过是些市井之徒,所以才被皇上封了这么一个空头王爷,既不用早朝,也不用带兵,随着他逍遥过日子,也因此很是被王公大臣不放在眼里,所以悄然跑来安华,也没有被我们注意到,还当作真是那洛明的侄子。不过近段日子以来,他奇计百出,先是开出那个劳子的洗脚城,将我们探听消息的青楼客人抢走八九,后来又将计就计,任由胡不归闹事,转而反过来接手我们手中的全部青楼,待得事毕,又让人抢先一步抓走胡不归,迫得我们不得不下手袭击,却没想到在那等情况下,还被他们主仆两人拼死逃脱,而且按死士的说法,这周羽中途本有机会更安全的跑掉,却为了身边下人的性命鼓起勇气以命相搏。这等一些做法,教人好生看不懂他。”
“那你的意思是,他与传闻不符了?”甄亮半眯着眼睛,盯着甄莫阳继续问道。
“是的,老爷,按我看来,这周羽大不简单,他行事不能以寻常公子哥的眼光来看待,以前想必是故意装出一副无用的姿态出来,而这次来到安华,我怀疑是皇上有意让他来进行一番调查的,也许是我们最近的行为略微大了一点。”
甄亮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来回走了两趟,定住脚步:“那就让我们等着他明天的到访吧,我倒要看看这个纨绔王爷,能生出什么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