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洛明打了几句哈哈,我是死活不肯把这强盗的事情和自己拉上关系,我说了,我不想当这个英雄,而且,我有自己的想法,强盗?不不不,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强盗,也没有绝对的官兵。有的时候,官兵可能比强盗还凶狠,而用得好了,强盗会比官兵还管用。
见我死不松口,洛明也没有办法了,喝了两口茶后,就起身准备告辞了。我却又开口提出了要求:“洛大人,小王来了安华也有几个月了,探察民情也探得个差不多了,所以,我准备从明日就开始恢复身份,正式入主安华。不知你可有什么意见?”
一边说,我一边紧盯着他的表情,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要知道,他虽然不过是区区一个太守,可也得看这是哪里的太守。京城自然是皇帝老子当家,那是谁也摸不着的,可这一安华一虎跃两城,一个是全大周商业重镇,一个是边关军事要塞,可谓是除京城外分量最沉的两个城镇了,它们的太守,若没有相当的身份和背景,怕是太守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而巧巧的是,这大周两大名城,一座安华,由这洛二爷看管着,而另一座,则是大周名将,洛二爷的亲大哥——洛宁洛将军亲自驻守!
可以说,洛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直接关系到大周的安稳!
听了我这个要求,洛明一点也没有露出惊讶或是不满的神色,就好象早知我会有此要求一样,恭敬的行了一个官礼:“宁王爷,下官不过是个安华的太守而已,安华早以被皇帝赐与你作为领地,你要入主,下官哪能有什么意见?只需明日来府衙办理一下公文手续即可。”
就这样,在我们彼此心中互相打着小九九的情形下,便结束了这次聊天。我是因为既然身份已经有人知道了,估计我希望的游乐生活也过不下去了,而且摆明了身份,做起许多事来,也方便很多,而洛明,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么爽快的目的,但我明白,他绝不是因为尊敬我,而拱手完全让出安华的管理权,若不是因为他有个人算计,就必定是洛家出了问题!
第二天上午,我便让无涯拿出皇帝御赐的金牌和圣旨,陪着我大摇大摆的走了一趟安华府衙,当众与洛明进行了交接。不过我并没有接手军务方面的东西,因为我知道我其实一点都不懂,接到手里,也不过是个空架子,起不得什么作用。而一些文案的职位我也一动不动,都按照原来的配置由他们各司其职。等于说,我这次,纯粹的就只是打出了“王爷驾到”的名号,让全城的人皆知道宁小王爷,这安华现在的主人,已经正式入主了。至于其他的一切,该是什么样,就依然是什么样,和以前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
接连的几天,本城商贾前来拜访的络绎不绝,当见到我的时候,那些在青华楼和寿宴上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家伙们,无不露出错愕的表情,任谁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就是那个传闻中没用的王爷。
而当我示意老李光然大方的接下他们的“贺礼”时,他们的眼中有安定,也有一些些了然。
这其中只有两个人比较特别点,一个就是钱明山,他早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所以今天来只是走个过场,打个招呼罢了,不过他没有明显的与我表示出什么亲近的姿态,而是像别人一样,说了几句客气话,献上一份大礼,就悄然的告辞离开了。
这第二个,是一个中年大汉,约莫四十来岁,带着两个家丁前来拜访,当他递上拜帖后,上面赫然写着:甄府管家甄莫阳。
指挥着家丁将那个看着颇为沉重的箱子放下后,他拱手一楫,不卑不亢的说到:“得知宁王爷驾到,甄家特来拜访,还望以后安华在王爷的管理下,能更加兴旺和繁华。”
我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只淡淡的的哦了句,然后开口问道:“你是甄府管家?你家老爷近来可好?”
甄莫阳眼也不抬,依然是那副姿势:“回王爷,我家老爷最近身体不怎么舒服,成日在府上卧床静养,所以今日无法亲自拜会,才令小人前来,请王爷不要见怪才是。”
“是吗?前些时候我还见甄老爷在青华楼里游乐,怎么今日就突然身体不适了呢?可有请医师医治?”我心里冷冷一笑,身体不适?怕是心里不适吧?先前在青楼与我争风,被驳了面子,如今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自觉不好与我照面,故只得派个管家来先行示好,探听探听我的口风,再做打算,看如何与我拉近关系才是吧。
甄莫阳赔笑了一下,略有些尴尬的说道:“谢谢王爷关心,我家老爷已请医师看过了,不过是感染些风寒,服个几副药,休养几天就好了,他日必将亲自登门拜访,以厚礼进见。”
“甄老怎么也算本城大户,为本城的繁荣贡献甚多,得知他身体有疾,本王也是心里不安啊,这样吧,明日我亲自前去探望一下,聊表心意,不知可否方便?”我瞬水推舟的要求到。
“这。。。”甄莫阳犹豫了一下,但马上作出决定,点了点头答道:“好的王爷,小人回去一定禀告老爷,明天全府上下皆恭候王爷的临驾。”
等他走后,我示意老李打开他送来的那口铁箱,刚刚送来的时候,我见着两个家丁抬着颇为吃力,料定里头必然所不菲,却没想到,有如此的丰厚。
里面一两白银都没有,全部是珠宝!有一颗颗的,有一串串的,有晶莹剔透的,有朴实无华的,五颜六色的堆放在箱子里,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王爷,那甄府虽然是全城首富,可有什么必要要您亲自前去探病?”李无涯对我刚刚的决定有些不解,开口问到。
我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他,却伸手对着箱子一指:“无涯,你瞧这一箱珠宝价值几何?”
他上前大致翻看了一下,心中略微估算后有些惊讶:“王爷,这里面的珠宝,有些比我在宫里见过的王妃娘娘所戴的还要明亮,有些虽然较小,但是几十颗皆一般大小,寻常弄到个十来颗就已经难得,这里却一串就是三四十颗,按我的估计,这一箱的总价,怕是有数十万两之巨。”
停顿了一下,见我没有说话,他又狐疑的继续问道:“王爷,上次香如姑娘三万身价,这甄老爷都犹豫再三后放弃了,这次不过一个普通的拜访,人人不过千两之礼,他却是出手便是十万,不知。。。”
“不知他是何意思是吗?”我替他说到,“无涯,我曾经听到过这么一句话,每个人,不管他是官儿,还是个流氓强盗,都有一定的价值,有的是缘于他的身份,有的是缘于他的能力,在有的人眼里,可能对方一文不值,可在有的人眼里,对方却价值万金。这甄老爷看来没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香如当时一个清倌身份,三万两几是天价了,他虽喜爱,却不与我争这一时之气,白白丢了银子,现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先是派人来探我对那日的态度,然后是重礼相送,一副讨好我的模样,让我认为他是个想巴结我,希望从我这里得到好处的铜臭商人,嘿嘿,真是好深的工夫。”
“这么说来,那甄老爷是故意叫人送这么厚的一份礼来的了?”无涯依然有些不明白:“可是王爷,您一没有兵权,二没有实质的官位,何况。。。何况。。。”
说到这里,他突然吞吞吐吐的不说下去了。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在外人眼里,我始终是那个纨绔的王爷,是个一无是处的家伙,有什么必要受到对方如此的看重?
这么多天来,按我的认识,李无涯是个好侍卫,有着古人特有的忠心,不过受到古代礼法的束缚,却没有灵活大胆的思考方式。在他这类人的眼里,所有的东西,不是黑就是白,皇上的就是好的,否则就是坏的,叫他出手揍人没问题,可要他和人斗心计,却是差上一截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只需要有他这个高手在身边保护着,每天作威作福的享受一番,弄几个老婆,舒服过一辈子也够了。可是如今我却不想再过这种混沌的生活,我想有成就,我想证明自己!这条命是拣回来的,我不会随便的丢弃,但却也多了一份以前所没有的勇敢与激情。我没有接近过什么权利斗争或是阴谋陷阱,可是这些东西却让我觉得一阵的刺激,促使我去参与它,进入它,以我自己的角度,以我自己的方式,去玩这个“游戏”。
我需要的,是对自己存在的一种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