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冬腊月,营外飘着鹅毛大雪。帐中的陈平和柴武身披貂裘,围着火炉在饮酒。
“柴将军,”陈平先开口了,“你以为韩王信能投降吗?”原来,自从刘邦率大军在句注山下虚张声势,马邑城内的匈奴军就一直蠢蠢欲动。而埋伏在马邑不远处的夏侯婴和郦商此时却更煎熬,陈平担心马邑的守军不愿出兵去句注山,反而坏事,又让柴武写了一封信给韩王信,劝他识时务,认清形势。“军师,”柴武端起碗来一饮而尽,“韩王是被皇上亲自逼反的!”虽然是君臣,柴武对刘邦的一些做法相当讨厌。“确实如此,当初陛下因韩王私下议和,恼怒异常,竟不发一兵一卒,坐视马邑城破,可当时众将刚从燕地回来……”“军师!”柴武将碗放下,站起身来,“这不是理由!要是你镇守马邑,面对十万匈奴骑兵兵临城下你却里无粮草外无救兵,敢问军师作何想法?”柴武是武将出身,他根本不考虑什么君臣大义、官场行事。“但愿韩王能释怀。”柴武冷笑一声,“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就算我是韩王,我也不会投诚!”
马邑城内,韩王信正在院中踱步,手里紧紧握着柴武的信,“若君归来,仍不失王侯之位,陛下愿既往不咎……”鬼话!韩王信暗骂着,刘邦什么人性我还不清楚嘛!无赖出身,不想如今如此薄情寡恩,先将项羽旧将屠杀一番,就连钟离昧投到韩信帐下也不放过!又将韩信从楚王贬为淮阴侯,如此猜忌,成何大事?虽然怒火满腔,但是韩王信太清楚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是城外数十万汉兵的围困,甚至死在他们的环首刀下。周勃、灌婴、樊哙、柴武,都是万马军中取敌首级的一等一的猛将,自己手下的王黄、王喜等人如何打得过?
就在此时,王喜进来了:“大王,句注山被围,你看……”“谁人领兵?”“是刘邦亲自率军攻山,周勃、灌婴都去了,人马不下于十万。末将认为当即刻发兵……”不等他说完,韩王信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没看出来么,这是陈平的计策。陈平虽然诡诈,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刘邦对行军打仗一知半解,他要是真的要拿下句注山为何不让陈平随军前往?而且先锋历来是樊哙担任,为何不见踪影?十万大军不要说连攻了数日,就是几个时辰句注山也早该失守了!我们要是出兵去救,埋伏在城外的汉军就会杀进来,将我们后路截断,到时候陈平率大军在半路拦截,我军绝无生还希望!”王喜大惊失色,本来以为不过是句注山的战事紧急,没想到陈平如此工于心计,若是一时鲁莽,只怕早已身首异处。“那,大王以为如何?”韩王笑着说:“陈平不是想要马邑城么,那就给他吧。王喜,即可点齐人马,咱们星夜去攻打上党。上党与太原相近,若是上党被刘邦占领,,太原就危险了。咱们现在还要靠着匈奴呢!”
第二日,夏侯婴和郦商刚起来,就有探马蓝旗来报:“二位将军,马邑城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