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带着周勃、灌婴两员骁将和两万精兵,日夜奔驰着去往晋阳。“绛侯,寡人在马背上待了一辈子,没想到到了现在还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和这些蛮夷来较量。”周勃跟刘邦打了一辈子仗,太清楚这位布衣天子的与众不同,既对权力有无限的渴望,又不想花费大量时间来整顿河山。他甚至只想搂着几位美女,和樊哙一样拿着一把菜刀对着鸡鸭牛羊狗挥舞,过安生的日子。“皇上,老将自随皇上,手中这杆长戟已不知杀了多少敌将,取了多少性命。到今日扫北平叛,早已锈迹斑斑。老将也早有归隐之心,做一个富家翁安度晚年。”
刘邦向来担心周勃等这些开国功臣会居功自傲,一旦自己驾崩,软弱的太子刘盈镇压不住这些权臣,那辛辛苦苦开创的大汉江山将立刻化为乌有。“也许,寡人不该这样对淮阴侯。”刘邦暗暗在心中重复这句话,最后竟说出了口。“皇上圣明!”周勃一听刘邦说出此话,心中怦然一动,“皇上,可容老将说句实话?”“嗳,绛侯有话但讲。今日你我名为君臣,实为兄弟,无需顾忌。”“皇上,若有韩信在此,何须皇上这场辛苦?”一句话,勾起刘邦的心事。当年为了诛杀项羽的余党来巩固政权,而韩信窝藏着楚军猛将钟离昧,陈平献计诈游云梦泽,擒了韩信,由楚王贬为淮阴侯,夺了兵权。“寡人也有所后悔,只是韩信素有兵仙之称。寡人有愧于他,此时纵他,若他拥兵自重,反为不美。”刘邦太清楚韩信的本事了,当年不受重用,一人离去。是萧何快马加鞭月下追回韩信,拜为大将军,统率三军。九里山一战,杀得楚军全军覆没,项羽自刎乌江。
君臣几人一路上一番畅谈,刘邦兴致极高,猛然想起周勃没有表字,就说:“绛侯,自随寡人以来尚无表字?”周勃是吹鼓手出身,哪里来那么来这么文绉?“皇上说笑了,老将出身卑微,何来表字?”“也罢,寡人今日便赐你表字子雄,如何?”周勃闻言大喜,谢过刘邦,从此刘邦便称周勃为“子雄”而不是“绛侯”。
走了多半日,灌婴差人来向刘邦报告:“启禀皇上,前方已隐约可见城池,灌将军请令定夺!”“图来!”刘邦借过地形图,与周勃一番查看。“皇上,老将以为当差灌将军率军五千佯攻广武,吸引匈奴铁骑,老将与皇上率军攻打晋阳。”周勃知道晋阳城坚军利,而广武一带虽有左、右贤王率军驻守,但是鲜见城墙,利战不利守。刘邦同意,即命灌婴率军五千往广武方向而去。
晋阳城下,汉军与赵军互相搏杀,周勃身先士卒,连续两次登上城楼,却因挡不住羽箭退了下来。“子雄莫再轻去!”刘邦眼见他浑身血渍,面带沙泥,不忍他再亲冒矢石。“皇上,晋阳城防坚固,曼丘臣与王黄各据城楼,难以攻下!”“寡人知道了……”刘邦太熟悉了,多少次,在城下一场血战,身边不知就少了谁。“子雄,叫将士们先退下来吧。”周勃愣了:“皇上……”“不必多言,撤军!”……
战了一天,曼丘臣和王黄早已精疲力尽,却仍不敢放松:“刘邦不愧是马上天子,周勃征战天下几十年,照这样下去不出十日,晋阳必破无疑。除非,我们开城……”曼丘臣开始动摇了,但不知道王黄心里怎么想的。“不,绝不可能!周勃就是再厉害我也绝不会让他得手!我兄弟王喜死在他手里,我誓报此仇!”然而汉军营中,刘邦和周勃似乎正在商议一条大计,要把晋阳城守军一举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