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里的人的确不欢迎俄罗斯人,但他们欢迎商人啊,而我就是一个商人。”那布鲁耶夫扭过头去,一手打着方向盘,另一手从坐垫下又摸出一瓶白酒递向楚歌:“再来点?”
“不了。”楚歌慌忙摇手拒绝,那酒的酒劲太大,烧的他胃里到现在都有些疼痛直泛酸水。他打量着眼前的布鲁耶夫,心里暗自嘀咕: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个商人啊,难道是……?楚歌狠狠摇摇头,将那个隐约泛出的念头甩出脑外。
那布鲁耶夫洒然一笑,径自将酒瓶拿到嘴边用牙齿咬开瓶盖,咕噜咕噜一气灌下大半,然后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我是个军火商人,到这里来兜售武器的,所以他们会接受我。”
楚歌扭头看着窗外,虽然他对布鲁耶夫将武器卖给自己国家的敌人这样的事情不怎么感冒,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说不上谁对谁错,楚歌只有看着窗外回避这个问题。
悍马已经开进了小镇,窗外大街上很是萧条,路面坑坑洼洼窄窄地一条,一路到处堆满了垃圾,空气中隐隐散发出淡淡的恶臭。大街两旁是各式各样的楼房,颜色灰暗,很是破旧,大多两三层的模样,那墙面上隐隐还有些炮火洗礼留下的乌黑的残痕。路边行人也不多,看到悍马驰来都将身形微微倾侧,一手向后揣入怀中,眼中满是防备。
楚歌早有所闻,这里的人们在伊斯兰教的精神领导之下异常的团结,在这里要非常的小心,任何人都不能忽视,就连妇女老人孩子都不能轻视,否则随时便会丢掉自己的小命。在这里平民和暴徒几乎是相等的。
悍马一路飞驰,转眼“嘎”地一声在一家小旅馆前转身熄火停下,那布鲁耶夫扭头对楚歌招呼道:“就住这里吧,大约两三日我们就回莫斯科。”他推开车门走下车,轻吹一声口哨扬手将车钥匙抛给正快速走来的门童,一把拉着楚歌向旅馆里走去:“走走走,进去洗洗,一会出来陪我喝酒。”
楚歌刚要拒绝,却已被他拉进了旅店,迎面走来一个矮胖老头,他微笑这张开双手向布鲁耶夫扑来,将他紧紧搂住,嘴里叽里咕噜说的又疾有快。那布鲁耶夫也微笑着回了几句,两人拥抱在一起互相亲热的拍打着彼此的后背。片刻后两人分开,布鲁耶夫一脸笑容的对着楚歌伸手向那人引见,那人双手合十肃容向楚歌深深弯腰行礼。
楚歌顿时手足无措,他求助的望向一旁的布鲁耶夫。那布鲁耶夫微笑着翻译道:“刚才他说很高兴见到远来的尊贵的客人,你学他那样行礼吧,让别人等着总是不好。”
楚歌手忙脚乱的行完礼后,那老头微笑着将两人引向一间客房,待他离去后,楚歌四下打量着,房间挺大,室内是一个标准间的格局。他满意的点点头,钻进浴室好好洗去身上的沙尘,将自己收拾干净后裹着大浴巾走了出来,猛得扑向那宽阔的大床,感受着身下久违的绵软,不禁舒服的呻吟出声来。
这时那布鲁耶夫拎着一箱白酒走了进去:“楚,晚上咱们不醉不休。”
当夜便在一瓶瓶对吹中渡过,楚歌毫不示弱,在那布鲁耶夫高呼痛快声中醉倒在床,呼呼大睡起来。再次醒来时,那布鲁耶夫早已出门,楚歌斜躺在床上,经过短短的睡眠,精神稍微恢复少许,心情也格外轻松。想起那布鲁耶夫,楚歌不由一笑,两人虽然相处不久,但却颇为交心,那家伙豪爽的性格很对楚歌的胃口,短短数十个小时,两人便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
其下两日,那布鲁耶夫甚是匆忙,一早便匆匆出门,直到很晚才回到旅馆,楚歌也难得好好休息了两天,精神终于彻底恢复,不再担惊受怕,日子过的也很是舒坦。
时间眨眼又过了一日,楚歌要了一箱白酒等待那布鲁耶夫回来再报血仇,这两日楚歌次次都被灌翻,他很是不服,总想着喝赢回来。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次日凌晨,那布鲁耶夫依旧未归,楚歌不禁有些烦躁,他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越走越疾,心中很是担忧。
突然他耳朵一竖,门外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面上一喜,转头向房门望去。来人正是布鲁耶夫,模样却甚是狼狈,身上隐现血渍。他推开房门,一眼看见楚歌,不由轻松了一口气,又急急说道:“楚,我们快走,你去开车!”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楚歌疑惑的上下打量这他,皱眉道:“你受伤了?”
“小伤,没事!”他挥挥手,很是焦急,“快走!要不就来不及了,路上我再跟你解释!”
两人飞快走出旅馆,楚歌坐在驾驶座上却哭丧着脸,“那个……布鲁耶夫,我不会开车啊!”
那布鲁耶夫一愣,随即急急说道:“没关系,你踩紧油门,把住方向盘一路向前开就是!快点!”语言隐然不容置疑。
“唔。”楚歌点点头,依照指点,将车开出旅馆,狠踩油门,“吱”的一声,那悍马屁股后面猛得窜出一溜黑影,径直冲了出去。楚歌努力把握着方向,控制着汽车一路歪歪扭扭的向镇外奔去,马达轰鸣声中隐约听到身后人声鼎沸,小镇里的灯光一盏盏点亮,片刻竟是一片灯火通明。
“到底怎么回事?”楚歌很快便掌握了开车的技巧,他扭头看向身边的布鲁耶夫,那布鲁耶夫正手捂胸口一脸痛苦,鲜血从指缝间涔涔向外溢淌着,“你这样不行,赶紧包扎一下!”
那布鲁耶夫苍白着脸点点头,“你开快点,他们马上就要追出来了!”说着,他一把扯开上衣,敞开毛茸茸的胸口,露出一个明显的弹孔,那鲜血正汩汩的流淌出来。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锋刃寒光闪闪,又用打火机来回熏烤了几遍,一咬牙刺进伤口挖动起来,浑身肌肉阵阵颤栗,面部紧蜷一团,“叮”一声轻响,一颗满是血污的弹头被挑出飞落在地。
他长长嘘了口气,从车座下取出一个急救箱上药包扎起来,刚刚收拾停当,突然身后灯光灿灿一片恍恍,阵阵叫喊声中,几辆吉普尾随疾追而来,接着便响起一阵“突突”的枪声,耳边“嗖嗖”不绝,不时射在车身钢板上“叮叮”响声不断,那悍马两侧路面上更是扬起几溜点点沙尘。
那布鲁耶夫脸色瞬间大变,大声狂喊道:“楚!低头!加大油门!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