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长嘘一口气,再次睁眼,那黄女却早已等待许久,匆忙说道:“我却有些话要对你说,你定要记牢:如九鼎你全部收齐后,切忌全部融入体内,速来寻我帮你解决;两年后不管如何都要来见我一面,我有事托付与你;前日你修炼之时那蚩尤血旗化作一凤收入你体内,我也不能确定有何影响,你要多加注意;九鼎每一鼎都有其特别之处,囚牛之鼎主精神力,想必你上丹田已凝结成丹,这才是修炼的根本之处,那赑屃之鼎却是主宰力量耐久,你日后自知。好啦,时间很紧迫啦,再不出去他们就要打杀进来啦,那可就不妙了。一会我出去将他们引向东面,你径直向西走,直接去俄罗斯,暂时莫要回来。”
楚歌急急问道:“我走了,那你呢?你肯定能逃脱么?”
黄女嫣然一笑,用手拂了拂前额垂下的秀发:“不要顾虑我,他们不敢对我怎样,倒是弟弟你多小心些,知道么?”
楚歌点点头,心中柔软一片,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那黄女起身又道:“我且先去,你随后再走,前途一路保重,无论如何弟弟你一定要活着来见我,我会在谷中等你。”说着眼圈泛红,她忙转身向外走去。
楚歌默坐屋内,片刻之后突然感觉空气有了些流动,想是那阵势已撤,天地漆黑一片,正值夜晚。空中时时有流光窜过,尖啸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突然一道碧光从窗外亮起,又飞快向东驰去。紧跟其后,光雨阵阵闪过,人声鼎沸齐齐向东紧追而去。
楚歌心下黯然。又过了片刻,屋外再无响动,他猫着腰偷偷向外溜去,待离开一段距离,发足便是一阵狂奔,只想离的越远越好。夜风呼啸着从耳边穿过,楚歌混身被先前喷出的鲜血浸成一团漆黑,腥风满鼻。他越奔越快,体内两鼎快速旋转着,射出道道灰芒,补充着他散失的气力。
不知奔跑了多久,楚歌渐渐放下心来,看来以远离了险地,却不知那黄女又是如何?
突然后方一道鲜亮的青芒直射而来,速度极快,眨眼便到楚歌近前。楚歌忙定下身,侧首望去,却是一白衣方士脚踩一柄青色古剑,险险拦在身前。那方士年纪似是不大,三十少许,白面美须,单凤如芒,双眉如刀直插鬓中,缚手而立,甚是潇洒。楚歌暗叹:终究还是给追上了!
那方士轻轻从剑上跃下,古剑光芒一敛自动插回背上鞘中。他拦在楚歌前方,双手抱拳略一辑首,称了声道号:“福生无量天尊!小友这是往哪里去?”
楚歌微笑答道:“正是往去处去!”心中却是暗自凝神,那灵台处旋转的玉鼎突射出一道白光直入眉心,眼前顿时一片明亮,恍若白昼。
那方士却也不动怒,挥挥衣袖洒然道:“在下蜀山灵崖子,这厢有礼了。不知小友前日可曾看到那道光华?可知是何缘故?”
楚歌心中鄙夷,口中却道:“确是有光华闪现,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便又没了声息,也寻不到什么痕迹,却不知是何缘故,道长你知道吗?”
那灵崖子微微一笑,双目紧锁楚歌:“小友当真不知?”
楚歌点头:“当真不知。”又道:“我适才看到许多人都向一碧光追去,却不知道长如何不去呢?”
那灵崖子点点头道:“道经有曰: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只是山;见水是水,见水不是水,见水只是水,小友你可曾明白?”
那楚歌心觉好笑:不过是躲在人后怕死不敢上前罢了,后又瞧见我出来,便跟了我一路,到了这里才要动手,生怕被别人抢了宝贝,这等龌龊小人,竟还好意思摆出一付道貌岸然的模样!真是好笑,还山山水水的,却是羞也不羞。面上却摇头装做不知,沉着应对,拖延时间,找寻最佳的动手时机。
那灵崖子也不担心他会逃走,似是上了嘴瘾,解说道:“人看万事万物,却需用心去看,当是无有无一路走来:人心有欲,视虚象为有,只能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虚其心而明虚实,故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人心无欲,视虚实两者同出,异名同谓,二归一,故而见山只是山,见水只是水……”
絮絮叨叨念经般绕下来,只听的楚歌一阵头大,他使劲摇摇头,大喝一声:“兀那道士,你要打便打,休要如此这般唧歪不停,不打我可要走了。”
那灵崖子闻言当下一愣,微微摇头张嘴却又要说些什么,却不想那楚歌冷不丁拔拳突然窜出,对准他的脸面便是狠狠一拳!
那灵崖子一时不防,被楚歌迎面击中,正中鼻端,鲜血横飞,鼻涕眼泪也跟着哗哗流淌了下来,甚是狼狈。不待停顿,楚歌一拳又到,那灵崖子忙闪身避了开去。楚歌一击不中,另一只收回的铁拳再度击出。楚歌知道,绝对不能给灵崖子任何拉开空挡的机会,否则自己必死无疑。
灵崖子顿时一阵手忙脚乱,被打的节节后退。楚歌毫不相让,大步向前紧紧追击。纠缠了好一阵,楚歌眼见已拉出一些空挡,再也跟进不上,随即便是一脚猛的踹出,将那灵崖子凌空踢翻了个跟头,远远趴伏在地。楚歌定下身,与他保持三步距离,原地警戒着,伺机而动。三步,正是飞剑施展不开而楚歌又能随时插上的距离。
那灵崖子狼狈的爬起身来,满面鲜血淋漓,白衣胸口正印着一个硕大脚印。他一掐剑诀,那古剑嗡嗡声中从背后疾飞而出,悬于半空剑尖颤颤指向楚歌。楚歌冷冷看着他没有动作。
那灵崖子探手摸了摸鼻头,倒吸一口冷气,怒道:“兀那小子,无耻卑鄙,偷袭于我,不是英雄好汉行径!”
“英雄好汉?”楚歌嗤笑出声:“凭你也配称英雄好汉?英雄好汉就是躲在人后贪生怕死?英雄好汉就是欺小凌弱?英雄好汉就是道貌岸然模样却行就偷鸡摸狗之事?我呸!”一口浓痰砸在地下铿然有声。
那灵崖子顿时脸色一阵青红交替,衬着满面鲜血,分外诡异。他怒声吼道:“不跟你这黄口白牙的小儿理论,且吃我一飞剑!”剑诀一变,那半空中的古剑轻啸声中向楚歌直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