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高台上的黑狈低声呜呜叫了起来,狼群一阵松动,紧紧向他迫来。楚歌大吃一惊,那狼群竟变的层次分明,隐隐有了明确的分工!楚歌心中更是一紧,不露声色,却暗自放在心上。
那黑狈停下低吼。最内层紧靠近楚歌的众狼前肢下压,身向后俯,作势欲扑。
楚歌紧握弯刀。
次层的群狼突然凌空冲出,向楚歌直直扑去。楚歌一愕,随即将弯刀舞的严实,刀光闪现,阵阵血雨飞溅横飞。那蹲伏的群狼动了!竟径直扑向楚歌下盘。楚歌眼角留心,忙俯下身重心下沉,横扫出一片腿影,将扑来的群狼强行踢飞。
又一群灰狼扑上,逼的楚歌一阵手忙脚乱。眼见局势越来越是不利,楚歌决定不再纠缠,他瞄向了那正稳坐在前面不远的青狼。刀光乍盛,楚歌上前奔突,就欲杀出一条血路。
那青狼却坐的稳如泰山,眼底隐隐露出一抹讥笑。那高台上的黑狈又一阵低吼,群狼纷纷挤向中间,挡住楚歌的去路,奋不顾身的向他扑来,顿时楚歌觉得眼前压力大增,好几次险些竟将弯刀脱手飞去。楚歌大怒,却不得不强行镇定,他缓缓后退着,蓦然刀锋一转,身体跃起,竟向那高台上的黑狈凌空扑去!
那黑狈叫声凄厉起来,那青狼却再也坐不住了,他焦急的站起身,旁徨着低吼出声,想向高台奔去挡在楚歌前面,奈何狼头耸动阻住去路,它竟是动弹不得!
楚歌凌空落向高台边缘,脚尖用力一点脚下越起的一只灰狼头颅,那灰狼“呜”的一声惨叫,摔落在地,一阵挣扎后就此死去。楚歌借势继续向上往高台窜去,凌空凄厉一刀向那黑狈狠狠劈去。那黑狈惊恐的看着刀芒渐近却是躲避不得。“唰”的一声,鲜血横飞中,楚歌落在高台上,踩的枯枝一阵噼啪作响,他横刀向脚下焦急的青狼望去。
那青狼“嗷”的一声长吼,眼角欲裂,毛发炸立,恶狠狠的紧盯着楚歌。众狼沉寂下来,纷纷停身,缓缓退开,露出一片以青狼为中心的空地。顿时天地间一片肃静。
楚歌从高台上爬下,走到青狼对面,人狼肃立相对以面。
青狼满眼狠厉昂首又是一声长啸,前爪点点,附身欲扑。楚歌忙竖刀护在身前。
僵持片刻,青狼突然纵身向楚歌扑去。楚歌侧身挥刀,却舞了个空,楚歌大骇:好快的速度!那青狼转身不待停止再次向楚歌扑来,楚歌忙滑步一边,下垂的刀尖向青狼腹部狠狠撩去。那青狼半空扭身避过,双爪划过楚歌手臂,硬生生撕下块肉来。鲜血淋漓,楚歌倒吸一口凉气,纵身挺刀再向那青狼扑去。
青狼后退两步避开来势,乘楚歌刀势下垂无力再起,嚎叫着次向他扑去。楚歌半空中借不得力,只得蜷身相让,狼爪撩过,楚歌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站起了身,鲜血从背后汩汩流淌下来。
楚歌喉间一声怒吼,拖刀向青狼冲去,刀尖隐现星光。青狼毫不相让,笔直向他冲来,顿时人狼撞成一堆,楚歌竭力斜撩,弯刀从青狼腹下划过,血花绽放,生生硬将那青狼的一只前腿解下。
人狼瞬间分开。那青狼缺了一腿,但仍挣扎着三条腿站起,身下红透一片。楚歌一手撑刀单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血流不止,只觉得眼前一片晕花。他艰难的站起身,凝视着前方同样虚弱的青狼,咬着牙,双手紧握弯刀贴在身侧刀锋向前,踏着小碎步疾冲向颤巍巍的青狼。
那青狼仰天一声凄叫,目露决断,在群狼的哀号声中,沉身再次向楚歌袭去。人狼再次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刀锋直直贯穿青狼张开的大口,刀锋隐透后背。那青狼狠狠咬住口中的刀柄,扭头硬将楚歌甩到一边,然后连狼带刀一起滚向远处,挣扎了两下,终于匍匐在地再也不动。
楚歌面色苍白跌坐在地,胸间一股热流再也压制不住,张口喷出血来。
环立的群狼仰天一阵悲鸣,叼起场中狼狈的尸体竟缓缓散去。楚歌心头一懈,顿时眼前一片金星,阵阵晕眩,他缓缓倒了下去,在失去知觉的一刹那,楚歌似乎隐约听到一道女子的轻咦声,随即两眼一黑,彻底陷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黑暗,无边无际。
楚歌奋力挣扎着,大声呼叫着,拼命奔跑着。孤独,害怕,悲哀,绝望,接踵而来,终于他蹲下身痛苦的抱住了头。突然天地为之一变,血色天空,血色大地,血色的世界。他手握利刃环顾四周,阵阵诡秘笑声徘徊在他的身畔,忽远忽近,忽大忽小;一道黑影向他迫近,快如闪电,他回刃一劈,却劈了个空;又一道黑影窜了过来,他一拳打去,却穿过黑影的身躯,那黑影欢快的尖笑着。他害怕了,转身就跑,无数的黑影席卷着跟进在他的左右。
他终于愤怒了,定下身,双目赤红,挥刀一阵乱劈,一刀!两刀!三刀!……鲜红的血花层层绽放,浓浓的血腥气冲击着他的大脑……他疯狂了!彻底的疯狂!浑然不顾,状若痴癫,他胡乱挥舞着利刃,脑海里充斥着飞扬着竟是同一个大字——杀!杀杀杀杀杀杀……他彻底迷失了。
突然一阵悠悠的笛声随风飘来,躁动的空气也渐渐安静,天地逐渐回复了一片黑暗,他静下心来细细倾听着,眼眸的血色丝丝的消退下去,恢复了清明。他顺着笛声缓缓走去,越走越快,渐渐奔跑起来。终于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丝光明,他狂吼一声疾步猛冲了过去……
“啊!”楚歌翻身坐起,大汗淋漓,心头猛跳,回首间却是在一间简陋的小屋中,空荡荡的,只他一人,耳畔依旧流淌着那若有若无的清远笛声。伤口早已经愈合不留痕迹,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套洁爽的衣物,枕边放着原本挂在他胸口的玉鼎以及一些零碎。他顺手将玉鼎捏在手心,下床打开屋门,侧耳倾听着,顺着笛声缓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