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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0 大野泽

深更 大野泽某处

马二爷一脸轻松的坐在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位子上,居高临下,从这里看往下面的大厅,心里涌起了一股雄心壮志,要是自己日后能够坐在这上面,号令全寨的弟兄,那该是一件多么威风的事情?

但是这显然是不大可能,因为在他的上面还有一个人,一个始终都把他压在脚底下的人,这个人是他们的老大,寨子里的人对他很是敬重,所以他这老大的位子也是稳如泰山,根本就不是马二爷可以随便撼动的。

使劲的一拍石椅,马二爷长叹了一声,站起来往下面走去。他是这个寨子的二当家,位置就在上面那张石椅的下手,看起来虽然荣光,但是其实谁都在背后说,寨子之所以有今天,全多亏了彭老大,没他马二爷什么事情,要不是念在他当初跟随彭老大杀官躲入大野泽有功的话,这二当家的位置怕也轮不到他做了。

“二爷,二爷。”从外面跑进来一个手下,模样很是兴奋,看到马二爷时赶紧躬身行礼。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马二爷坐回到属于自己的位子,虽然知道手下时常在背后议论自己,但是这当家做久了,在手下面前自然还是多少有一些威信。

“启禀二爷,那聚宝斋的船已经启程了,算算时间,可能将在明日凌晨路过咱们的地盘。”那手下似乎也是当惯了水寇的人,一想到有肥肉送上门来,心里也是痒痒的,食指大动。

“好,马上召集山寨的所有弟兄,咱们这一次定要叫那聚宝斋的商船有来无回。”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要是真能够拿下聚宝斋的商船,财富自然是不消说了,相信到时候马二爷在寨子的威望也将大幅提升,这可是马二爷梦寐以求的事情。

彭老大当初带着百来号弟兄来到这山寨,立下了一些规矩,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号令严明,所以当这马二爷传令下去之后,没有多久,山寨大大小小的弟兄们也都纷纷聚集到了大厅里来。

这山寨的规模不大,人手也不多,也就那百多个人,但是他们以前都是渔民出身,水里的功夫那是厉害的,所以之前遇到的商船几乎就是手到擒来,不久前也才刚刚夺了聚宝斋的一船财物,如今听到肥肉又送上门来了,大伙自然也是不客气的打算要照单全收了。

“二爷,这聚宝斋不久前才刚被我们夺了一船的财物,这次这么快又用船送货,我怕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啊?”坐在马二爷对面的胡三爷是寨子里的三当家,除了彭老大之外,就属他最有智谋了,这时候听了马二爷的消息,心里也是有些奇怪。

“老胡,这个我早就已经打探清楚了。听说聚宝斋之前在临淄接了一笔大买卖,送过去的货物却又被我们夺了,所以现在赶忙着又要再送一批,可是这东方道却被朝廷给封了,所以他们只能是走水路,可说到这水路,他们也就两条可以走,要么绕远路走菏水,要么就是走济水,我看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马二爷说这话时是一脸的信心十足,这可是他难得树立威望的时候,所以他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现纰漏。

这东方道被朝廷给封了的事情全寨子的人都是知道的,彭老大也是心中对这件事情感到奇怪,所以才离开寨子,把寨子的大小事务交代给马二爷和胡三爷打理,自己则西去打探消息,这当水寇的,消息可是保命的根本,丝毫大意不得。

“老胡,这次聚宝斋送货的商船我都跟了好几天了,事情我也都打探得清楚,确实是聚宝斋的船,对方好像受到了上次财物被劫的影响,这一次竟然跟咱们玩弄起玄虚来了,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这些自以为聪明的把戏,骗骗那些无知小孩还行,想骗我们,他们还差得远了。”马二爷放声大笑了起来,而大厅中百多号兄弟听到这话,也是一阵好笑。

这看船载重的法门只有那些老练的渔民才知道,外人知道的怕是不多,所以对于马二爷这种在水上讨生活的人来说,他自然是以为聚宝斋的这些手段是无知得好笑,而山寨的众人这些年来在大野泽几乎是横行无忌,自然也是不会把聚宝斋这个响当当的名头给放在心上。

“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他们连夜赶路,想来也是怕咱们发现他们的踪迹,老胡,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照咱们在定陶的探子回报,这聚宝斋这艘船上可是载着一场大富贵,要是夺了来,想必够咱们全寨子的兄弟逍遥一辈子了,你们大家说,这样的肥肉能不吃吗?”

接着马二爷这番激昂的话,整个大厅的弟兄齐生应了一句“不能”,胡三爷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现在官府那边的风声小了,聚宝斋送上门来,确实没有理由不去动他,可是他总觉得这中间好像有些蹊跷,但是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二爷,老大临走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千万千万要留守山寨,要是现在出去夺了聚宝斋的货物,等到老大回来,怕是要怪罪的。”胡三爷心中觉得不妥,但是却找不出理由来阻止,所以也只能是把老大给搬出来了。

“我说老三,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老大临走前官府正大肆搜捕,但是现在你看看,那些窝囊的官老爷们想必也累了,哪里会再把咱们放在心上呢?要是老大回来,看到咱们抢来了这么一大场富贵,他也只会高兴,怎么会生气呢?”马二爷什么时候这么受众人拥戴过,这时候的他心下已经有了决定,怎么会再因为彭老大临走前的嘱咐而放弃呢?

一时间,整个大厅的所有人也是议论纷纷,但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支持马二爷的决定。大野泽是他们的地盘,官军搜捕的声音小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正如马二爷所说的那样,要是真把聚宝斋这船货给抢下来,怕是自己可以逍遥快活一辈子,他们这些年来拼死拼活的,不正是为了得到这样的富贵?

看到山寨上下群情激昂,胡三爷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拦也拦不住了,不过仔细想想,马二爷的话也确实在理,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这么多年来官军都拿他们没有办法,这次也一定不会有所例外,所以胡三爷斟酌了一下,也答应了。

随着马二爷准备出发的号令一下,整个山寨一阵忙碌,所有人都热火朝天的准备着,眼中透露着对聚宝斋船上那一场大富贵的渴望。

凌晨时分,大野泽,暴雨

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暴雨天气,按照萧何的话来说,这么大的雨怕是十年也难得一见。

整个江面现在是灰蒙蒙的,根本看不远,杨欢一行人站在甲板上一处能遮雨的地方,看着远处的江面,心里头也是一阵担心。

在进入大野泽之前,杨欢派了一艘空船停进了乘丘,但是他们自己却没有再做停留,而是直接启程赶往临淄,可是没有想到一到半路,这暴雨倾盆而下,搞得现在连杨欢等人也不知道水寇到底还会不会出来中计。

“幸好,风不大,而且聚宝斋这船造得坚固,想来就算水寇不出来,我们也能够安全回去,到时候再另图他计了。”杨欢抬头望天,心中暗自叹了一声天公不作美,苦中作乐的笑道。

“会来的,这样的暴雨天气只会让那些水寇更加深信没有埋伏,我想他们一定会中计。”张良依旧是满怀信心,而当他看到杨欢苦笑时,忍不住出言安慰了一番。

“是啊,张兄弟说得不错,这样的天气对敌人有利,若我是那些水寇的话,我也一定会中计的,现在我反倒是担心官军,这样的天气就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按照之前约定的计划行事。”萧何也是有些担心,但是担心的却跟杨欢不一样。

“在我们进入大野泽前,冯凉大人已经派人通知了,官军会在预定的位置配合我们,只要得到我们的讯号,他们就会现身。放心吧,萧老哥,那些官府比我们更想要抓到那些水寇,我想就算这雨再下大十倍,他们也一定会出现的。”对于官府这方面,杨欢反倒是不担心。

听了杨欢和萧何的话,张良摇头苦叹,“你们这两个人还真是有些庸人自扰。”但是话虽如此,这时候的他却也是一脸的肃然,显然他虽然说得轻巧,但是心里却也很是关心。

杨欢和萧何相视一眼,放声大笑了起来。这人就是这样,明明是算得清楚明白了,但是当事情顺利的事时候,自己却老是忍不住要去担心去猜疑,可能只有那些真正富有谋略的人才能克服这个弱点,但杨欢显然不是。

商船在曹参和夏侯婴的组织下,船上的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所有的人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丝毫没有半点松懈,但是老天爷似乎并没有成全的打算,雨越下越大。

突然间,江面响起了一阵呐喊的喊杀声,灰蒙蒙的江面隐约出现了敌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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