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听顾瑾一番话,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害怕的,只轻轻推搡顾瑾道:“怎么?这种话儿好乱说的么?动不动就生啊死的,你若是有这份心,努力便是了,你若是没有这心,我要你死又有何用,快别说这些晦气话。”
“怎么还不回去么?”“我今晚就睡这儿了,我怕若是我走了你便不在了。”当真是孩子话啊,沈瑜心中这样想,但还是没再叫顾瑾回去了。
沈瑜起身拿了套干净的内衫给顾瑾换上,一边拿毛巾细细擦拭顾瑾鬓旁打湿的碎发,碎碎念道:“诶,真的是,当真也是那么大的人乐,偏还要根孩童一般,走路竟也还会摔跤的人。”
“采微,我知你好,我真是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疼痛,就怕若是再也见不找你了,这儿就真疼的不行,那我可真会死了。”顾瑾将手指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道。
顾瑾瞧见沈瑜不大相信的敷衍的样子,忙急道:“我说的可都是我的真心话,若你走了,我这人便也死掉了。”沈瑜没好气的撇顾瑾一眼,心中已是又心疼又好气的道:“诃,还急起来了?我又没说不信你,还越说越起劲了,偏要说这些晦气话,当真是说不听了。”
两人正闲言碎语中,只听见外面传来眉如敲门的声音:“叩叩叩,沈公子睡下了么?”“喔,还未睡下,正要睡呢,怎地?”沈瑜边说边走过去将门打开
“喔,没甚,就是大半夜的少爷也不知走去哪儿了?所以就来您这儿看看少爷在么?没想到少爷果然到这儿来了。”“喔,眉如,你先回去吧,今日我且在沈公子这儿睡下了。”
眉如为难的看了看沈瑜,沈瑜道;“怎地?还不回去?还真要在我这儿睡下了?”“当然是真的啊,眉如,你先回去罢,反正采微也不是外人,我与采微从小不也如此睡在一起。”
“诺。”眉如考究的望了沈瑜一眼,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下去了。“呐,我这儿可没有人伺候您啊。”沈瑜打趣道,“有我在这儿伺候你就够了。”沈瑜笑笑,不置与否。
沈瑜想其实有时候想想吧,找个这么爱自己的人过一辈子其实也就够了。我沈瑜又何其有荣幸蒙你爱怜,你的情有独钟,我沈瑜必用一生回报。外头秋风阵阵,两人相依执手,竟也只觉着心中无限暖意。
不一会儿,兮容便熬了碗红糖姜茶过来,“诺,姜茶来了,顾公子快吃罢。”沈瑜结果姜茶亲自端给顾瑾调笑道,“呐,兮容,也不早了,你且去睡觉罢,有我在这儿就好了。”“恩。少爷我下去了啊。”兮容揉着眼睛伸着懒腰就下去了。
顾瑾接过姜茶,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皱起了眉头道:“我不喜欢吃姜。”“哟,还真的耍起了少爷脾气了,哪个叫你淋得雨啊?”沈瑜将脸板起来训道。顾瑾不情不愿的喝了几口,就不肯再喝。
沈瑜无法就威胁道:“喝完去,若是明天风寒了怎么好啊?你若要耍少爷脾气,回你的屋内跟你的丫鬟置气去,莫来我这儿做样子。”顾瑾只皱着眉头一口气将姜茶喝下去,朝沈瑜笑道:“你给我喝的什么我都要喝的,偏生是你递给我的,姜也没平日里那般难以下咽,更何况又是你对我的一番心意,我怎会不喝呢?”
半晌,沈瑜道:“莫贫嘴了,这大半夜的还不困觉么?”说罢沈瑜便爬上了床,顾瑾也应着上了床,两手拥着沈瑜竟也是如暖阳般温暖。顾瑾在沈瑜耳边呢喃道:“如此光景,日日与你交好,夜夜拥你入眠,这所幸我便是用什么换也值得了。”
次日晨,顾瑾因整夜拥着沈瑜入眠,一大早起来自然是神清气爽,好不快活的。沈瑜看顾瑾在眼前晃悠看得烦了,存心想要扫扫顾瑾的兴致,没好气道:“赶紧回去洗脸去,莫要再在我面前瞎晃悠了。”
沈瑜边洗脸边鄙夷的看着一旁衣衫不整的顾瑾,小白眼猛翻的,哪知顾瑾看得越是心驰神往的,馋着脸就往沈瑜身边靠,还猛地在沈瑜的小白脸上吧唧一口,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着沈瑜。
沈瑜的面色沉下来,阴**:“啧啧,你漱口了么?嫌脏不嫌脏啊?。”随即倒了杯茶水,往里面猛勺了几勺盐,就递给顾瑾道:“再没见过谁有你这般脸皮的,漱漱口吧。”
顾瑾不明就里,美滋滋的就接过盐水漱口,随即就喷了一大口盐水出来,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样,委委屈屈的望着沈瑜,沈瑜本来还好笑得很,在一旁窃笑,偏瞅见顾瑾可怜兮兮的眼神,心也软下来一点。
便又倒了一杯茶水给顾瑾,含笑道:“这贫嘴饶舌的一张嘴就得拿盐水好好腌贜腌贜,来,喝口茶水漱漱口吧。”顾瑾便像个被大人们哄着吃完中药又吃糖的小孩一样,俊秀的五官就在一块,委委屈屈的接过茶杯,吧唧吧唧的漱了好几口。
“漱好口洗好脸,回你屋内去吧,莫要在这儿烦我了。”话刚说完,顾瑾的脸就愈发委屈起来,就像个弃妇般的嘴脸,又黏上了沈瑜,沈瑜无奈道:“再折腾怎么也得换身贴己的衣衫罢,我的衣衫你偏又都穿不得,昨夜又淋了雨,今日再穿着亵衣到处走,你莫不是嫌自己的身体太好了?再说这样一大群下人看着也不像话啊,亏你还是大少爷呢?”
顾瑾听沈瑜这么说道,也不再装着一副苦瓜脸:“这大少爷,谁爱当谁当的去,不过当真是,采薇,这许多时日你怎么吃着也不长肉呢?倒还真是瘦的惹人心疼。”
顾瑾边说边去掐沈瑜腰边的衣衫,沈瑜看着明显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顾瑾,连身板也比自己宽厚结实。明明每日里吃的都是一样的食物,偏这家伙竟然撺的这么快啊,沈瑜恨恨道:“莫要在这儿不正经了,今日的功课不要看了?赶紧回房内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衫再说罢。”
沈瑜边说边用力的拍着还在自己腰边做法的那只手,顾瑾吃痛的收回手。“叩叩叩。”“谁啊?”“沈少爷,是奴婢。”兮容在外面应道。昨日因为顾瑾在这儿不安分,沈瑜便就叫兮容昨夜莫在外厅伺候,回自己原先的房间困觉去了。
“恩,你进来吧。”兮容边开门进来边道:“沈少爷今日倒还真起得早啊,倒是奴婢犯懒了,没来得及伺候少爷更衣洗漱。”“恩,这不碍事的,你来得正好,倒是这位顾大公子在这儿,你帮顾大公子找件合体点的衣衫换上再伺候他洗面漱口。”沈瑜半嘲讽半戏谑的望着顾瑾说道。
兮容掩嘴窃笑,便从内室里挑件稍大的衣衫出来为顾瑾换上,顾瑾不甘不愿的换过衣衫,洗好面漱好口就回了自己的屋内。
沈瑜安安静静地喝完稀饭,拿出账簿继续续着上面的看,没一会儿,顾瑾就又欢快的蹦蹦跳跳的蹦跶过来。【额,事实上,顾筒子不是蹦着来的,人家是玉树临风的走着来的,只是为了表达顾筒子心中的喜悦之情我们且就让他蹦蹦跳跳的过来吧。】
沈瑜听见顾瑾欢快的语调,无奈的扶扶额,满面黑线的问:“你怎么就来了?书就看完了?我还要对账你莫要过来烦我。”顾瑾笑嘻嘻的扬着手上的书本道:“你且放心,我自是不会叨唠你的,我也拿了书过来看,你且放心对账便好。我在这儿看书若是遇见了不懂的还可以请教你,岂不两全齐美?”
沈瑜没说话算是默许了,在心中默念那样最好,嘴角抽搐的继续低下头去翻着手指儿飞快的打着算盘。顾瑾倒也真的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
阳光总是会透着窗外稀疏的树木投影进来,稀稀疏疏的洒在窗台上,窗台的书桌上倒影出斑驳的树林,沈瑜安静的侧脸,顾瑾皱着眉头在思索般的看书,这场景看上去竟也是无限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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