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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半倚红袖招

沈瑜自与顾瑾话说开后,当真想着以后的路。若是相爱若是决定相守便不遗余力的去完成。若是等世人承认许是不大可能。虽然彼时富豪公子哥们都有养男宠的举止,但是世人总是能接受男宠却无法接受两个男子相爱结合,偏生姨夫是个极其重面子的人。

诶,自己喜欢的又是个风流胚子,怎知他可愿一生一世伴着自己?罢了罢了,再多愁虑只唤作一声叹息。只是现下,便是如何,两个人都不舍放手了吧。

沈瑜父亲本也是世家子弟,但是偏他头脑灵活,生的一张巧嘴,体态风流更是胜顾瑾无数。在官场中庸庸碌碌的沉浮几年,终还是看不惯官场中虚与委蛇,以及人人保守陈旧的作风,仗着自己的家底和素日打下的人面关系,终还是下海从商。

也是他运气好脑子转得快,生意不久便有番成色。如今沈家的生意更是可观,遍布各地,京都中许多钱庄分号,酒楼,金店都是沈家的产业。沈母与沈父都是顽童般的人儿,两人伉俪情深,现在生意做大了,两人一边四处做生意一边四处游玩,煞是羡人。于是也便有了送沈瑜到顾府暂住的这出。

沈瑜自准备与顾瑾相知相守后,便开始逐步打理家中的生意。尤其是京都这带。他想若是无法,便也不致让自己没了钱财,看着别人眼色过日子。管账这种事甚是头痛,沈父得知沈瑜终于对生意起了兴致,也是高兴,还特意叫了几个得力的掌柜过来协助沈瑜熟悉熟悉自己家中的生意。

沈瑜早上正在头痛的对账,就听见顾瑾的笑声,自园中传来,沈瑜听得又是喜又是忧的。这魔王又不安分罢了。“采薇,采薇,”沈瑜挑眉看着一脸喜色的顾瑾,顾瑾进了屋内罢,偏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痴痴望着沈瑜笑。

沈瑜看他那副样子实在好笑,终是没有办法的扣扣自己的脑袋,放下手中的账本:“呆子,又怎了?大清早甚话也不说,只到我这傻笑犯痴来了么?”“采薇,我总觉得跟在梦中似地,总是盼了许多时日的竟突然。。。。”沈瑜无奈,含笑望着顾瑾:“曷,还真是犯了痴怔来我这儿。”说话间,顾瑾已来到沈瑜身旁,拿着沈瑜的袖口道:“采薇,好采薇,我总是不大信的,要么你打我看看,咬我一口,看看是不是做梦?”

沈瑜听得顾瑾说这话,当真是又好笑又好气,只道:“去去去,莫要来我这里犯傻,我可不打你。”顾瑾不依,在一旁拿着沈瑜的袖子做法,诶,这是拿了这人儿没一点办法,沈瑜只能苦笑道:“你这呆子,我可真咬了,到时你莫要委屈。”

说话间,沈瑜拿起顾瑾的手作势就要咬下,心念间突然就想重重的咬下一口便也好啊。看到顾瑾微微皱起的眉头,终还是不忍,松下口来,冷冷道:“怎样?呆子?可会痛的?”

顾瑾被咬之后反而喜笑颜开,痴痴道:“原来竟是真的,当真不是做梦。”待他痴念完后,反倒一脸娇羞之态,糯声糯气道:“采微,我只道你是向来都不知道我的,却怎知。。。所以我才一直都不敢相信,我只道你是个冷心冷面的不晓情意的人儿,不料你却是那面儿冷心热的人儿。。。”说着说着竟似有梗咽之势。

沈瑜无奈,自己心下也是百般滋味,更多的却也是像顾瑾般的似在梦中的欣喜。只好低声安抚道:“好好地怎生又哭了呢?本该开开心心的事儿。”沈瑜轻轻将手覆盖在顾瑾手上,软言道:“我怎是不知道你的呢?你对我的一番情谊我又怎会不知?倒是你这呆子,当真呆的很,偏偏是一点也不懂我啊。”

说着说着,顾瑾便又笑起来了:“好采微啊,你可是老天爷赠与我的福气啊,大清早的你是在干吗呢?”沈瑜见顾瑾终于回过味了,也想起了正事,当下便就板起一副面孔来。

“你可还记得,昨日答应过我什么?”顾瑾茫然道:“什么?”沈瑜见顾瑾仍是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当时就想往他的脸上啐几口,真是瞎了自己的一片心,可是心既已交出去了收却也轻易收不回来了。

“你可还记得,昨夜你曾说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却道愿与你与有荣焉?”不待顾瑾回答,沈瑜又继续道:“早上我看的是沈家钱庄在京都分号的账簿,而你呢?你可背完了书本?八股文,诗经那些你可曾看了?后年的科举考试你打算好考么?你现在还是如此不知上进。”

看着顾瑾愣愣的样子,沈瑜心软,也只好摆摆手道:“罢了,你的性子懒散惯了,这也不是一下就可以改变的,也不是我爱慕虚荣,只是你可有想过,我们若在一起,姨母姨夫可还会如此慈爱,可还容得下我们?

我知道你看不惯这些事,也不愿为官,可是我更不想瞧着别人眼色,被人家所指,诶,你又是为何要来招惹我呢?你先回去罢了,我还要算账”

顾瑾仍站在一旁,直瞧着沈瑜好看的手指,像葱般又细又长的手指飞快的转着算盘,心里想,这手指可生的真好看啊,心里又生了许多自豪感:“原是我的不对,好采微,我定会更加刻苦。”说罢,便起身向书房走去。

听到顾瑾语气中的敷衍与不情愿,沈瑜叫道顾瑾:“诶,子瑜。”“怎么了?”“你可会后悔?”其实问下来,沈瑜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多的是害怕和期待,但是总比日后当真后悔来的好。

“怎会如此问?没什么后不后悔,只要你想我便去做,而且你说的才对,这只是我们唯一的一条路,别无他法了,难不成不与你相守一生么?若学这些我不欢喜的东西与失去你来相比,便是怎样叫我都是可以的。”

沈瑜听得他一番真心实意,情意切切的话也是安了心下来。便是看这些枯燥的账本也是有盼头和兴致的多。沈瑜望向顾瑾,一展笑靥,若明珠,熠熠生辉,沈瑜的眼睛里尘封着一颗明珠,那里,倾注了太多的灵秀。

顾瑾心旷神怡,心下想道这辈子就算为了这笑也是怎样都值得了的。顾瑾,你且记得你今日这话,若是以后你就算后悔了我也是不再依的。沈瑜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说道。

沈瑜是知道顾瑾的性子的,他以为顾瑾坚持不了多久。他料不到顾瑾当真分外努力起来。就连何夫人都来问过几次沈瑜,顾瑾为何转了性子似地,每日功课也仔细的做了。先生还夸了许多次。

相较于顾瑾,沈瑜因为要打理家中的生意,反而课上的倒不勤了。两个人各司其职都忙碌的很,但是想想,心中又是甜蜜的很。因为这是为了互相的未来而努力。

-“好采薇,你若是想采薇篱下,我也与你一起可好?”

-“我为什么要与你一起?”

-“因为我是你的表哥啊。”

-“白痴,谁说过表哥要和表弟过一辈子的啊。”

-“表弟当然要和表哥过一辈子的,难不成你不打算和我过一辈子?”

-“废话,当然不打算啦,我才第一次见你好吧?再说你见过哪个表兄弟住一辈子的?都是夫妻要在一起一辈子,我要和我的妻子一起去山林闲谈棋子,淡赏落花,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你才是白痴喔,你那么漂亮,怎么会有女人比你还漂亮,但是妻子都要比相公生的好看,所以,你不会找到妻子的啦。”

-“喔,是么?好像真的有喔。”

-“哼哼,本来就是嘛。”

-“可是我娘亲就要比我生的好看。”

-“可是她是你的娘亲嘛,是你爹的妻子。”

-“是喔,可是,白痴表哥,你会比我长得好看嘛?”

-“不知道额,可是,我没你好看的话,你可以是我的妻子嘛。做相公就不用生的比妻子好看。”

-“喔,是么?那我是男的,为什么我是妻子不是相公呢?”

-“额,这个嘛,诶呀,这个也没什么的嘛,到时候谁难看一点谁就做相公嘛,他们都是这样的嘛,而且,我娘亲说了,你本来就应该是我家的媳妇的。”

-“喔,原来是这样啊。”小孩一脸警惕的问“你不会是骗人的把?”

-“当然不骗你,前几天姨母和我娘亲说话时候我听到的。”

-“哼哼,那,那,和我一起住,你不能和我抢东西。”

-“当然了,表哥都要让表弟,相公也都要让娘子。”

-“哼哼,这还差不多。”【哈哈,没想到聪明淡然冷静的沈瑜小时候曾被顾瑾这样忽悠过,原来那么小的时候就被骗去人家家里做媳妇,啧啧,窃笑飘走】

。。。。。。

不料,小时候的玩笑话多年后竟然真的会为了这个目标彼此努力,沈瑜有时候想起来都会忍俊不禁,只不过采薇篱下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去的。彼此身上都有自己的责任,对爹娘的,对朋友的,对知己的,总不会说抛下就真能舍得的。

不知道顾瑾那个呆子还会记得这件事么,想必是忘了的把。沈瑜再次来顾府时,那个呆子竟然也认不出自己来。真不知道是谁没有良心啊。若是那人还记得这件事的话,现在肯定不定怎么打趣自己呢?

只怕这番话,幼时他也不知道与多少姐姐妹妹说过几遍。当真是会骗人心的家伙啊。顾瑾想着这些事,又看看手中的资料,不禁锤锤自己的头。

当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哪门子的飞醋啊?如此患得患失可实在是不像自己的性子。还有那么多帐要对,还有那么多东西要学,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是,若是被顾瑾看到自己发呆的样子,便又是要笑话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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