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出了一条窄窄的机耕路,在一个山脚边嘎然停了下来。一个中年壮汉忙赶过来帮着打开车门。在他身后不远放着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山下村’四面环山,如果称之为‘山下岙村’,似乎就更为贴切。以前村里的人要到外面去必须得翻过好几座山,直至三年前费了很大的财力与人工,炸山开路,才使村民告别了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叔,这几个都是我的朋友,专程过来看你讲的那物事”。
那壮汉看看四遭,压低声音道:
“那个洞昨天我已经扒开了,用手电筒照下去,黑咕隆咚的,还向外呼呼的吹着气,也不知道下面有啥个玩意”。
“怎么,是个洞啊,不是讲是个墓吗”?楚洋从车上跨下来道。
“开始我以为是个墓,因为挖下去都是一块块的青砖。谁知道撬了几块砖上来就露出了一个洞”。壮汉道。
“会不会是以前荒废不用的地窖”?黄翠茵边关车门边道。“但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入口用砖封起来”?“黄翠茵此时在外面罩了一件银狐皮大衣,在寒风中更显的高贵与典雅。“既然来了,好歹也去看下吧”!
“地窖就是放东西的地方,有东西就有可能会是好东西,有好东西那就非下去不可”。胖子兴奋的道。
“啪”!楚洋给了胖子一个暴栗:
“如果下面只是几个腌萝卜、白菜的缸呢?高兴太早了吧”!
胖子哭丧着脸道:“老祖宗留下来的腌菜缸可能也值几个钱吧!卖了改善一下伙食起码总可以的吧……”
……
走在山间小道,楚洋打量着前面的眼镜与那壮汉暗暗好笑,想不到眼镜如此一个文弱书生竟然有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叔。胖子走在最前面,大声与紧跟其后的黄翠茵说笑着,仿佛他才是一行人的向导。而黄翠茵则秀眉紧锁,似乎是不胜其扰。
最没心事的就是这家伙了。楚洋看着胖子的眼神中孕满了笑意。说到洒脱,其实自己远不如胖子,而生活中如果缺少了这个良伴,楚洋不敢想象自己将怎么办。
在山间一块菜洼地旁,几块油毡散乱的堆放着,旁边散落着许多二指来厚的破碎青砖。
“喏!就是这儿了”。壮汉边讲边搬开了那几块油毡,显露出一个二米来宽的大洞。意外的是那洞并不陡峭,而是倾斜着向下的。
“这洞下肯定是个地窖,看,旁边还砌有青砖”。黄翠茵摸了摸洞壁道。
“据我所知,有的古墓就是造成这种格局的,洞下面就是一个墓室”。胖子装作很内行的样子。“恩,这是叫‘别有洞天’式”。
黄翠茵也不理他,继续道:“这洞扒开后山风吹了这么两天,下去应该没多大危险,但还是小心点”。
“那我先下去探探吧”!楚洋也不征求其它人的意见,顾自从麻袋里取出绳索,打了个活结套在腰间。眼镜见状忙取出口罩、棉球、手套等物事,虽然没有酒精,但好在带了瓶白酒,把口罩与棉球浸泡了。
“只能勉强对付了”。楚洋呵呵笑道。拿起手电筒,腰间插上两根浸满柴油的火把,忍受着刺鼻的酒精味,就准备……
胖子虽然很想自己先下去,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只得叮嘱道:“当心啊!楚少。有什么情况马上喊我们”。
看看黄翠茵与眼镜木然的表情,楚洋心下暗道:毕竟胖子是自己兄弟,交情不一般,其他人就……
“你看下时间,不管怎么样,十五分钟之内必须上来”。黄翠茵道。
楚洋心下稍微感到一点温暖,终究人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冷漠。
“我们拽着绳子,你慢慢下”。那壮汉道。
楚洋答应了匍匐着身子向下爬去。好在那个洞非常倾斜,基本上不用靠绳索的牵扯。爬了大概二三十米,楚洋感觉已经到了洞的底部。解开腰间的绳子,打开了手电筒。呈现在面前的却是一条狭窄的甬道。
“下面怎么样”?耳边隐隐传来胖子的呼喊声。
“有一个甬道,我进去看下……”楚洋边喊边向前行去。
手握着那支三节的民用手电筒,靠着那微弱的光线慢慢行进着。
凭着我们这几个料,凭着这些烂装备,居然也想来盗墓,被那些盗墓的知道肯定笑掉大牙。靠!这手电筒的电池怕是旧的,眼镜他叔也太抠门了点吧!楚洋有点愤愤然。
走着走着,楚洋突然感觉到那甬道居然也是倾斜着向下的。而越往前走,这倾斜度就越大。
究竟会通向哪?如果下面只是一个墓室或是个地窖,那也不用造这么长,挖的这么深的甬道吧?楚洋百思不得其解。
甬道仍然渺无边际的向前延伸着,楚洋虽然素来胆大也不禁泛起一点不安的感觉。所谓恐惧实际上就是因为对某些事物的未知而产生的强烈心灵震撼,没有人能超脱这种人类的根性。
手电筒的光线越来越黯淡啦,看看手机的时间显示也早超过了与黄翠茵约定的十五分钟,楚洋只得选择照原路返回。那手机当然是楚洋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刚小心的放入衣服内袋,前方突然传来了手电筒的光线与沉重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