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芊芊那头，你派人盯紧了。”
慕容离皱了眉头，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
“余生醉”，墨莲亦称不上多久了。
他这段时日太过费心神，墨莲的功效更是消耗得飞快。故而他明知容芊芊待他并非全然是真心，却还是不得不忍着她胡闹。
没有时间了，如今容不得他再另外寻一人来给他心头血。
“属下知晓。”容留拱拱手，道。
王爷的毒，怕是要压抑不住了……
容芊芊走出房门后，面上的不甘还未散去，便见着盼归并着另一个丫鬟正缓缓走来。
那丫鬟不是顾念卿的人，却是这府中呆了最久的下人，先前顾念卿还曾与她说，待到从江南归来，她便要为那丫鬟寻一门好亲事。
怎知顾念卿却是一去不复返。
“绿柳姐姐，你不必再询问了，奴婢是不会与你说王妃的事的，从此姐姐便当咱们再也没有王妃了便是。”盼归将绿柳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拿开，神色淡淡道。
绿柳自知晓王妃竟是死在从江南回京的途中后，便很是不愿相信这事实，更是每日一得空，便缠在盼归身侧，意图问清楚顾念卿的去向。
“盼归妹妹，我并非是受人所托，而是当真担忧王妃的近况。你若是不放心，我……”
自容芊芊出现后，绿柳亦是大抵意识到了，王爷怕是有了新欢，方会致使王妃死在了回京途中。
如若不然，为何王妃身侧的丫鬟，皆是对王爷爱理不理，更莫说盼归与书竹一见着王爷，便恨不得将其撕碎的模样，更是笃定了绿柳心中的猜测。
“盼归妹妹，你是知晓的，王妃在离京前曾与我说过，待到回京后便会替我寻一门好亲事，我如今还在等着王妃归来。盼归妹妹若是着实不想说，便只需告诉我，王妃如今是死是活。”绿柳咬咬牙，道。
并非她刻意为难盼归，而是这府中众人，皆是对顾念卿的死活关心至极。
大抵是因着容芊芊太过不讨喜，众人皆还在想着，若是有一日王妃归来，便能叫这容芊芊尝尝厉害。
盼归望着缓缓走来的容芊芊，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狗男女！
她狠狠的啐了一口，对着绿柳道：“绿柳姐姐看不出来？若是王妃还在，这府中如何出现这般一个女子？王妃是死是活，王爷最是清楚不过，绿柳姐姐若是当真好奇，便去问王爷好了。”
盼归唇边挂着冷笑，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绿柳怔了怔，盼归从来便是活泼的好性子，如今却是变得愈发的不近人情的。
不止是盼归，昔日王妃身边的人，皆是变成了这般模样。
难不成王爷当真做了什么叫王妃伤心难过的事，亦或是王妃的死，另有缘由？
还不待绿柳想明白，容芊芊便已行至二人跟前。
容芊芊认得出，一旁那一脸冷漠的丫鬟，正是顾念卿的贴身丫鬟。
如今顾念卿是没了，只她的人却还在这府中好好儿的，果真是叫人厌烦得很！
“哟，这不是盼归姑娘？”容芊芊掩嘴轻笑，眸中满是幸灾乐祸，道：“我还当你们那薄命的主子死了，你们便也没脸在王府待下去了，只有些人便是厚脸皮，竟是还敢在这张狂。”
容芊芊本以为，她这般挑衅，盼归定会失控冲上来与她动手，毕竟从前在江南时，她便看得出来，这丫鬟脾气最是暴躁。
盼归确实是个暴躁的，只更是知晓，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给人下绊子。
她扬起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容芊芊，不屑道：“你又是何人？不过是一个江湖中来的骗子，先前还从我家小姐手中将王妃令牌夺走，如今我家小姐……有人便开始得意了？你的身份，在这京中还真是不够看！”
容芊芊万万不曾想到，那脾气暴躁的丫鬟，竟也是有着一张巧嘴的。
一旁的绿柳看得心急不已，盼归是王妃最是在意的丫鬟，可谓是情同姐妹。只这容芊芊更是王爷最近的新宠了，她还不知应站在哪一头。
王妃顾念卿是个好人，容芊芊竟还从王妃手中将王妃令牌抢走，果真是不要脸。
绿柳想了片刻，终是坚定的站在了盼归的身后。
便是看在王妃昔日的情分上，她亦不应与容芊芊这等小人同流。
盼归瞥了绿柳一眼，心中倒是少了些怨气。
只对容芊芊，她却还是不会客气的。
“容姑娘不是叫嚣着，回京后王爷便会封你为妃？容姑娘怕是不知晓，王爷的王妃，哪怕是侧妃，亦不能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容姑娘的身世如此，便是王爷再宠着你，你亦不过只能当一个妾罢了。”盼归冷笑，道。
顾念卿有资格成为离王妃，莫说她身后的相府，便是顾念卿救了皇上，这亦能成为她手中的筹码。
只当初若非皇后赐婚，如何会便宜了区区一个离王？
容芊芊一张脸涨得通红，她算是知晓了，这府中的下人都是比她有脸面的。便说盼归，虽说顾念卿没了，只她却还是从相府中出来的，无人敢拿她如何！
凭什么下人，还能爬到她的头上来？
容芊芊气恼不已，狠狠的瞪着盼归，道：“贱人，你不过是一个下人，我能不能成为师兄的王妃，与你有何关联？总归你那短命的主子是没办法见到我将她的男人抢走了，你又能奈我何？”
盼归的手指动了动，一阵叫人心醉的异香拂过。
容芊芊浑然不觉，只顾着在盼归跟前耀武扬威，道：“师兄已是答应我了，定会纳我为妃。倒是顾念卿，可惜了她一心为着师兄着想，到头来却还不过是丧命于回京途中。不过她死了也好，不必再见着我与师兄……”
她掩嘴咯咯而笑。
盼归只斜着眼睛睨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将容芊芊在江南的所作所为抖露出来：“容姑娘莫要太过得意了，皇上可不会允许王爷娶一个杀人凶手。在江南时容姑娘对着灾民下毒一事，可有不少人知晓的。若非容姑娘，我家小姐便不会与王爷吵架，更是不会……若是小姐当真没了，说到底还是容姑娘的过错。”
竟还有这一层！
因着容芊芊与盼归对峙，府中不少下人皆是聚到了一旁，听闻盼归说王妃出事，竟是因着容芊芊，不免开始议论纷纷。
“天呐，竟然是因着她。”
“怨不得她能这般狂傲，原是因着王妃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怕是心中得意得很呢！”
“这般一个不堪的女子，亦想着成为王妃，当真是想太多。”
“盼归姑娘几人方是最可怜的，昔日王妃在时，皆是将身边的丫鬟当作小姐来养着的，如今却是……唉！”
“……”
四周的下人议论纷纷，容芊芊本是得意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盼归话毕，便拎着裙摆，扭头便走。
她已将容芊芊的底细皆揭露了，这王府中的下人，最是恩怨分明的，断不会因着容芊芊得势，便忘了她的所作所为。
何况，小姐定还会回来的。
容芊芊再得意，亦不过是一时罢了。
待到小姐回来，区区一个容芊芊还算什么？她且忍容芊芊一时，且等到小姐归来，再教训她一番。
“慢着！”容芊芊显然不想轻易放过盼归，只奔到盼归的身前，伸手拦住盼归，道：“你，你胡说！我没有下毒害人，是顾念卿教你这般说的，你这个贱人！”
“容姑娘。”管家自下人中走出来，冷冷望着容芊芊，心中亦是不喜到了极点，道：“容姑娘，这是离王府，离王府有离王府的规矩，容姑娘若是想教训盼归姑娘，还请容姑娘寻出个缘由来。”
“没错，这是离王府。”绿柳亦是开口道，更是挡在盼归跟前：“容姑娘若是要动手，还请想清楚了，虽说王妃不在府中，只相爷却还是在的，若是相爷知晓容姑娘非但害了王妃，还要对王妃的丫鬟动手，且看你还能不能在京中待下去。”
盼归抬了抬眼皮子，她可不是容芊芊那没脑的，小姐说了，孤军奋战最是没意思了，若是不想浪费力气，便需与博得旁人的同情。
“你，你们仗势欺人！”容芊芊双眸通红，气恼道：“我这便去与师兄说，这府中的下人都要翻天了！”
容芊芊拎着裙摆便往回跑。
盼归对着管家与绿柳福福身，道：“多谢管家与绿柳姐姐，奴婢先走了，若是待会儿王爷来询问，便说是奴婢不忍王妃被人侮辱，方会与容姑娘起了争执，与诸位并无关联。”
多懂事儿的丫鬟呢？
众人连连摇头，道：“盼归姑娘客气了，王妃是个好人，那容芊芊着实不大像话。”
“可不是吗？王妃与王爷竟会因着这般一个女子吵架，着实是叫人不解。”
“王妃与王爷方是最般配的，只可惜……唉！”
“……”
下人们还在惋惜顾念卿的死，盼归却是木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