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个有志向的,顾念卿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声音温柔:“那么,我便祝愿公主能得偿所愿。”
小姑娘欢喜至极,揪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儿,道:“不若卿姐姐跟了本宫,你我二人从此双宿双飞,让璟哥哥与五皇兄过去?”
“噗嗤!”
盼归捂着嘴笑出声来。
“不过近日来那劳什子‘燕国第一才女’确实太过烦人,本宫定要好好儿教训她不可!”十三公主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
心中暗暗偷笑,十三公主只道:“卿姐姐何时能将那才女医好,定要与本宫说一声,届时本宫也好叫她尝尝,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滋味。”
顾念卿自是乐得顾念欢被人教训,当即与十三公主保证:“三日内。”
她手上有顾念欢的救命药,能拿捏一时,却不能拿捏一世。只若是这般将药丸双手奉上,未免叫人太过不快。
顾念欢的死对头,除了她,可还有一人。
“既然今日遇着十三公主,不若公主便帮我一个忙如何?我要去做一件叫顾念欢万分不快的事儿。”顾念卿眨眨眼,从腰间将瓷瓶掏出,颇为意味深长的模样:“只此事还会关联到太子殿下,若是公主不愿,我便自己去。”
“能叫皇兄不喜欢那才女?”十三公主双眸发亮,她听闻慕皓天这几日可是总往相府跑,皇后正在考虑出手教训顾念欢一番。
顾念卿沉吟片刻,在十三公主耳边低语一番。
“妙极,妙极!本宫自是愿意帮卿姐姐一回。”十三公主抚掌,双眸中满是与顾念卿如出一辙的光。
那尚书府的小姐虽说不及顾念欢名声大,却也是个极好的姑娘,燕京中不少夫人皆瞧上了她。
若是她能当自己的皇嫂,亦不无不可,至少比顾念欢好。
与顾念卿对视一眼,十三公主很是俏皮的眨眨眼。
刘若珊本在府中绣花,只竟见着十三公主身侧的宫女与管家一同进了自己的院子。
“十三公主?”刘若珊很是不解,将针线放下,面上尽是疑惑:“我与她素来无甚交情,她为何突然邀我去天香楼?”
宫女福福身,回答得滴水不漏:“奴婢不知公主的心思,刘小姐还是快些动身为妙,免得公主等得心烦了。”
刘若珊站起身来,便是不解,亦不能耽误了时辰。
若是能与十三公主结交自然是好,便是不能结交,亦无需得罪了她,免得日后给自己招来麻烦。
与丫鬟走进房中,换一身衣裙,将姿态整理一番,刘若珊方随宫女一同前往天香楼。
此时十三公主已与顾念卿坐在里头,点了一大桌菜,二人说说笑笑,很是愉悦。
“那刘家小姐当真喜欢皇兄?听闻先前她还是顾念欢的手帕交,平日里最是亲密,怎会突然便闹翻了?”十三公主半靠在窗前,眸中闪亮。
“说来话长。”顾念卿单手托着下巴,面上尽是慵懒闲适:“但若是将顾念欢的救命药交与刘若珊,自是错不了的。”
刘若珊自然会救顾念欢,只她若是去相府献药,免不了要叫顾念欢难受一番。
若是刘若珊是个机灵的,趁机与太子说上些话,自然也就博得太子好感。
久病无孝子,何况太子身份尊贵,在顾念欢房中照顾她,不过因着一时情谊。昨日慕皓天见着顾念卿,自是少不得将姐妹二人比较一番。
顾念卿愈发美貌聪慧,顾念欢却如一个疯子一般,整日嚎叫着有人要杀自己。依着慕皓天的性子,怕是该厌倦了。
此时刘若珊再趁机表现自己的温婉善良,无疑将顾念欢踩在了脚下。
“本宫倒是有些担忧,若是那刘家小姐不应,本宫与卿姐姐岂不白费力气?本宫可不愿皇兄总待在相府,没由来叫人看了笑话!”堂堂一国储君,若只记着些儿女情长之事,无疑很叫人瞧不起。
顾念卿不曾接话,只淡淡的往外瞧一眼,心中有了思量。
若是刘若珊不应,她自是有法子说服她。何况她今日约见刘若珊,用的却是十三公主的名头。
稍有些见地,刘若珊便应看出此事十三公主亦掺了一脚。
一来能博得太子好感,二来又不动声色的讨好了十三公主一番。若日后当真成为东宫之人,无疑比旁人更有优势。
低头摩挲帕子,顾念卿垂下眼帘,眸中尽是掌控一切的了然于胸。
刘若珊走进雅间,见着的头一人自是十三公主。只顾念卿与十三公主并排而坐,待刘若珊行礼后,便自然瞧见了顾念卿。
刘若珊不是孙菲雅,自是能瞧出二人交情不一般,心中暗自猜测,许是要见自己的并非十三公主,而是顾念卿了。
“平日里走听得旁人说,刘家小姐最是个良善温婉的性子,今日见着,确实是人如其名了。”十三公主面上笑意盈盈,与顾念卿对视一眼,眸中欢喜意味不言而喻。
刘若珊规规矩矩的福福身,声音极是柔和:“十三公主谬赞了。”
十三公主点点头,很是满意这般有规矩的姑娘。暗自将刘若珊与不曾会面的顾念欢对比一番,便愈发欢喜。
“十三公主寻臣女来,不知所为何事?”虽是对着十三公主发问,双眸却是紧盯着顾念卿瞧。
十三公主赐了座,如顾念卿一般单手托着下巴,眨眨眼,道:“不算大事儿,只听闻相府顾二小姐得了重病,不知刘家小姐可是知晓?”
虽说顾念卿曾与顾相提起,相府中的事儿绝不能叫外人知晓。只到底是曾与顾念欢极为亲密的手帕交,便是刘若珊无意探听,亦总难免知晓一二。
“臣女确实听人说过。只听闻顾大小姐离京为顾二小姐寻医问药去了,不知顾大小姐如今可是寻着千尘公子了?”视线越过十三公主,正落在顾念卿身上。
绝色女子红唇上挑,慵懒至极的眨眨眼,将小瓷瓶放在桌案上:“既然刘家妹妹好奇,我自是不好藏私。昨日我与相府中人闹翻了,如今正寄住在国公府,若是刘家妹妹稍有耳闻,便应知晓我不愿再当老好人救顾念欢。”
与刘若珊的“顾二小姐”相比,顾念卿的“顾念欢”无疑更是生分。
略一蹙眉,刘若珊倒猜不着这二人究竟要自己做什么。
“那么十三公主与顾姐姐寻我来,便是为着与我说,顾姐姐与顾念欢闹翻了?”若是当真如此,刘若珊自是不会有多好奇。
毕竟顾念卿与顾念欢本就是针锋相对多时,旁人见着的“姐妹情深”,皆不过是表象罢了。
“刘家妹妹可是知晓,太子殿下这几日总在相府中照顾顾念欢?”顾念卿不紧不慢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似是在嘲笑刘若珊一般。
对面的女子暗自攥紧帕子,对上顾念卿的双眸:“那又如何?太子殿下要与谁在一起,自是他的自由。我早便与殿下说过,顾念欢是个表里不一的。只殿下若是认准了她,我……我自无话可说。”
语气中不由带上一丝愤怨,她这般不顾姐妹情谊,与慕皓天说了实话,怎知慕皓天却是仍选择相信顾念欢。
倒是显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你曾与皇兄说过那才女不是好人?”十三公主腾地站起身来,撅着嘴抱怨:“真是要气死本宫了,皇兄竟是不信你,仍是被那劳什子才女迷昏了头?”
古语有言红颜祸水,只那顾念欢论相貌自是及不上身侧的“第一美人”顾念卿,论才气更是与十三公主相差甚远,便是论温婉礼节,亦不能与刘若珊相比。
可偏生那女子耍得一手好计谋,竟是屡次将太子玩弄于股掌。
十三公主气急,对着顾念卿满面愤慨。
许是与顾念卿很是亲近,她转身坐下后,便牵着顾念卿的衣袖,道:“本宫是头一回见着这般不要脸的女子,不若卿姐姐将那药丸毁了,免得那才女总张狂!”
刘若珊闻言微微侧目,似是在好奇十三公主为何偏生与顾念卿亲近一般。
顾念卿捏着瓷瓶,在手心上转了转,道:“若是毁了药丸,叫她死了,却是便宜了她。我偏要她****受折磨不可,如若不然,她便不会知晓,她是多叫人恶心的一个人。”
十三公主冷哼一声:“本宫听卿姐姐的,定要叫她痛苦才是。”
“刘家妹妹不若与我们一同联手如何?”顾念卿缓缓抬起手,将瓷瓶推到刘若珊跟前。
刘若一怔,下意识的抬眸望向顾念卿:“这……”
正如顾念卿所言,她亦何尝不想顾念欢****受折磨。只顾念卿这般将顾念欢的救命药交给她,其中不知是否是试探之意。
“刘家妹妹不必担忧,我绝无试探之意。这药丸你只管拿去,若是可能,便在三日内交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相府,刘家妹妹应是知晓该如何做。”顾念卿一眼看穿刘若珊的纠结,道。
不待刘若珊应下,十三公主便已伸手抢过瓷瓶,一把敲在刘若珊跟前,道:“刘家小姐要好好儿想清楚,本宫决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