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二伯安抚杀气十足的我,脸色平和,语气更是平淡到极处,然而熟悉他个性的我却知道,该生气的时候他越是平淡如水,就证明他心中怒火越炽,反击手段就越爆裂。当年二伯在东北时候,可是闯下了赫赫威名,别看他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九三年的时候,曾经一人一刀,硬生生将一队杀人如麻的俄罗斯雇佣兵斩杀干净,原因只是为一个恕不相识的东北商人讨回公道。这个商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黑道人物,被杀了全家,就连他那四五岁的儿子都没放过。
这个商人一向声誉良好,当年在二伯开的古董店里面买过一幅字画,就算是点头之交都算不上,可见当年二伯的性如烈火,嫉恶如仇。
最后,那位幕后的雇主也没逃脱被杀的命运。
“这人我知道,”二伯摸了摸右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淡声道,“卸岭力士之中,他是可以和宁浮尘并列的人物,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要赢他,就要比他强,还要找机会。”
宁浮尘是卸岭门的现任门主,玄功了得。我点点头,知道此事急不得。
老刀拿着一块灰蒙蒙古朴的命星盘过来,我吃惊的看着这块命盘,说不出话来。
天命盘依然是灰蒙蒙的样子,双面八角八边,品相古老,但如今的天命盘镶嵌的那块铜面已经破碎,裂开了几块,而铜面镜子里面的深幽吸引的感觉也已经不见,感觉就像一块没有灵魂的死物。
“为你挡了一场生死灾难,也算是得其所哉。”
二伯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我心里有些难受,因为这毕竟是老头子留给我的仅有的几件东西之一,现在给弄坏了,让我对刘荣源更是痛恨了几分。
嗯?!
从破碎的铜镜之中,我看到了自己的脸,顿时完全愣住了。
老刀握紧了拳头,垂头不语,二伯也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TM是谁?”
我嘶哑着嗓子问老刀,老刀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依然没说话。
我愣了半天,最后笑了,暗忖道,做什么事情,还是得有代价啊。只可惜,有代价却未必能做成事情。
破碎的镜面上,映照着我的脸,虽然脸依然是年轻的脸,但头发已然灰白,就连眉毛之中都夹杂星星点点的白,就像徒然间老了二三十岁的模样。
这便是占紫微斗数的后果?
我平静下来了,笑着对老刀说道:“别难受了,不觉得我现在有型多了吗?不用担心,我身体上绝无问题。”
“可惜,”二伯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卜家老祖宗的《洞极经》已经缺失,我听老爷子说过,有这门道家至高经典,就是补充生命本源也不是不可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想,那所谓的《太古洞极阴阳经》不就在我手上吗?莫非,这门经书还有延年益寿的作用,只是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一场梦,不管如何,回头一定好好研究一下。
“叮铃,叮铃,”门口的铃铛响起了清脆的声音,我知道,有客到了,忙示意老刀去前门看看。
不一会儿,老刀引着两人朝着客厅而来。
我穿上衣服下床,二伯没跟着,留在卧房。他可是我的奇兵,最好还是隐藏在暗处为妙。
我径自来到客厅,一眼便看到一身宽松唐装的王禅和肃然依旧的王乐。
“你醒了?”王禅显然是知道前因后果,看到我苏醒,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他注意到了我的头发,顿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你的头发?”
“与人斗法,技不如人,让你见笑了!”我笑了笑,在主位上坐下。
斗法?王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他家学渊源,自然知道,易术斗法是何等的凶险,非道术高人不敢为之,既然我敢同别人斗法,且不论输赢,都表明我的道术不低。
“有劳挂念。”我对他们的探望致谢。
“是应该的。咱们毕竟还是合作同盟关系。”王禅摆了摆手,示意王乐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条形木盒,推到桌前。
“这是三百年份的长白老参,能够适当补充微量的元气,不要嫌弃。”
我也没矫情推辞,让老刀接下,问起了拍卖会的事情。
“三天之后,拍卖会在京城壹号会所十七楼举行。不知到时你……”王禅担心我的身体,我笑笑摆摆手,表示不妨事。
我心底对眼前这个神秘的王禅的能量再次有了直观的认识,这京城壹号会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能够包下一层楼来做拍卖场,就算是苏富比和佳士得都不敢说一定能租到。
“三天之后我必到场。”
王禅点点头,站起身来,与王乐告辞,我送至门口,临走前,低声问道:“卜长生,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我点点头,称八九不离十,想了想,还是把刘荣源的名字告诉了他,怕到时候王禅碰上他的时候吃亏。
“原来是他!”
王禅咬牙,狠声道,“这人卖国求荣,与国外的黑势力勾结,盗卖国宝无数,若是被我撞见,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急忙提醒:“这人虽然无耻,手底下却着实了得,你一定要小心。”
王禅点点头,带着王乐离去。
和老刀回到客厅,二伯已经坐在客厅之上沉思。见我回来,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问我,“这两人就是鬼谷门的人?”
我点点头,二伯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看着我,再问:“他说他叫王禅?”
我感觉到十分奇怪,不知道二伯为什么对王禅这么有兴趣,仍然又点点头。
结果更奇怪的是二伯连续提了两个问题之后,就不再问了,而是转移话题,不过我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二伯已经对王禅上了心。
我不认为就凭着老头那鬼谷门的名头能让二伯这样的人留意,那么,肯定是王老头身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过既然二伯不主动说,我也不敢多问。
“你大病初愈,早些去休息吧。”二伯摆手让我去休息,说道,“至于你生命本源亏损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眼下你爷爷和父亲的事情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次我来,除了给你帮衬帮衬之外,最主要的就是看看你爷爷和父亲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线索。老爷子学究天人,我相信天底下没谁也没哪个地方能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