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发现的这处地下文化似乎和藏族中原始的“苯教”存在某种联系,从猛犸骨塔到形似藏文的字体,然后到那个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神秘壁画人物,那种莽荒神秘的古朴气息正将我们引向这个神秘宗教的大门,地下河中漂流的尸体不能简单的看作是殉葬的奴隶俘虏,而很有可能与藏族流传已久的水葬有莫大的因源。我暂时没有将这个想法告诉陈婉君与亮子。这是一个大胆而很可能改变中国藏族文化认识的推论。如果推论成立,我们误闯至此,顺走的每一件明器都够我们枪毙五次了。
陈婉君显然是我们这三个人中最有全球意识的博学者,她皱眉道:“我现在觉得很有些不安了,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些什么?我记得1972年以前,史学家大多还认为藏文起源于古印度梵文,创造于松赞干布时期,而眼前这些骨头上的文字无疑推翻了这些结论,藏语虽与梵语同宗,但其起源很可能不比梵语要晚,猛犸灭绝于冰河世纪,那时候的人类已经初步形成了原始宗教,而且创造了一些简单文字,例如南边黄河流域的甲骨文,西欧的楔形文字,而这人骨上的文字居然能同时代出现,还有猛犸骨塔,这种巧夺天工,具有精确的几何原理,和高超的建筑艺术,让一万年以前的人类创造出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我隐隐意识到陈伯来内蒙古是有一个大的计划,可是陈婉君看起来却不是和她父亲一条心,我担心陈婉君随意将蒙古鬼国与古西藏联系在一起会打乱陈伯的计划,陈伯此行的成功可关系到我与亮子今后的发财啊。
于是我连忙借口掩饰道:“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个青铜棺包括里面的死者与猛犸骨塔是同时代的产物,冰河时期的人类也不可能掌握青铜的冶炼技术,藏文与这种骨头文字很相似也仅仅只能看作巧合,我们这儿谁也不认识藏文,现在也无法给出个准确的判断,从猛犸骨塔联想到西藏的塔葬文化是不切实际的,事实上,西藏的塔葬习俗与藏传佛教息息相关,而在佛教之前,大约是一千五百多年前,西藏是流行的一种”苯教“的原始宗教,为此还爆发过多次宗教战争,这一时期叫做”毁法时期“,佛教之前西藏只有天葬和水葬,从时间上来说股西藏文化并没有与这个鬼国产生重叠,所以,我倒觉得这两者没有太大关联。”
我几乎将我所有能想到的理由一股脑搬了出来,这反而引起了陈婉君更大的怀疑,陈婉君笑道:“郭六一同志,我只不过说了我的推断,你却拿这么多理由反驳我,你比我以前想象的要厉害,你但凡有一点绅士风度就不该拿功夫和我斗嘴。”
看来我把这个洋学生惹急了,这话还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亮子对苯教很感兴趣,说道:“我们伟大的郭六一同志,现在一边是蒙古鬼国,一边又冒出了你们刚才讲的西藏”笨教“,你给我讲讲,这苯教又是何方神圣?”
我打断道:“讲什么,陈伯与孟和那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咱们快点出去,红一军团与四方面军尽快会师才是正经。”
我告诉亮子,关于西藏的”苯教“有很多起源传说,其中最出名的一个说法,就是在释迦摩尼涅槃不久,卫藏地区,有一个叫做”兴“的男孩,十三岁时被魔鬼带走,一去十三年。二十六岁回来时已经本事非凡,有先知,镇魔之能事,人们称他为”兴绕“尊之为神,这就是苯教的祖先。但是“兴饶”并没有经典,也没有教义,只教人们敬神,祝福,驱鬼,镇魔,“兴饶”不老不衰,只是在三十六个甲子过后,又无故消失,神话中说其又被魔鬼带去了“莲花往生”之地。如果较真算来的话这个“兴绕”绝对是个与我们汉族黄帝,刑天,同时代的人物。
我想鬼国,大月氏,西藏苯教,这三者之间,就像远古各民族的文化都能找出或多或少的内在联系,比如埃及的金字塔与南美的玛雅文化,其共同信奉太阳神,又都有着敬奉太阳神的金字塔神庙,而他们每年的祭祀活动又何其相似。
鬼国,就像是存在于蒙古草原上的“苯教”古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