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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海(2)

后姜氏渔民打渔的地方位于北极海,距离月牙半岛约五百里,顺风而去五六日便能到达。那里有个环形的珊瑚礁,方圆十里,所有的珊瑚都是五颜六色,藏在水底,衬着海面波光粼粼发出耀眼的光芒,甚是壮丽。

珊瑚围住的半圆中心是一片碧蓝颜色的水域,深不可测。那些珊瑚离水面也不深,最多两三丈,只因那里水质清澈通透,看起来仿佛就在水面上浮着,族人们有时候童心未泯,伸出手往海里去捞,虽然知道捞不到,但那心境却欢快无比。

同时,族人们把手从水里抽出时激起的海水淅淅沥沥的滴在落在海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把自个儿水中的倒影冲的变幻莫测,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海上日子孤单无聊,很多族人就会利用打渔的空闲时间找些点子愉悦自己,使得自己不至于感到沉闷无聊。

珊瑚礁中间的环形水域虽然深不可测,但那里不是鱼群隐藏居住的地方。珊瑚礁外方圆十里的水域才是鱼群常出没的区域,只因这片水域中自珊瑚礁往外,地势由高及低,且珊瑚生的茂密,藏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缝隙,又有许多海藻之类的生长其中,正是鱼群觅食和生活的绝佳场所,所以他们打渔时就分散在珊瑚礁周围,休息时都集中到珊瑚礁围成的深水区域里。

打渔的时候,他们只要在外围海底地势平坦的区域洒下渔网,大都能捞到成群的海鱼,这些海鱼都是从那些珊瑚礁缝隙中附近跑出来的,每下一网,总有收获,海虾、海鱼、海龟、贝类等一应俱有。通常一艘大船能装的下三网,重有几千斤,小船只装的下满满的一网。

遇到运气好的时候,一艘大船只要下五网就能把船下仓库装满,时间用不到半日。如果碰到天气不好或者运气不佳,他们也能在一天内将渔船满载。

且说姜崇带领着族中渔民,前前后后十艘船,一起杨帆起航,声势浩大,颇为壮观。海上天气也很喜人,太阳高照,举目望去,大海无涯,碧波粼粼,望不到尽头。天空有少许白云缓缓飘动,一眼望去也大都是幽蓝幽蓝的。

姜崇夫妇和渔民们正喜这晴日加上稍微一点大的海风,那船便向远方奔去,不用三四天便能到达目的地。果然,一路风平浪静,他们一行日夜兼程,听着船身划开海水的哗哗声,在静静的海面上显得尤为迅速。大家都想这样好的天气,这次肯定又是满载而归了,一路还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到了第四日,姜崇在船头就望见了远处的珊瑚礁,看似很近,实际上还有三十多里,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便能赶到。姜崇向其他的船发出了信号,渔民们都兴奋不已。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落日晚霞,大家连续行船四日,虽然晚上轮流休息,但也经不住长途颠簸的辛苦,大都有些疲惫。现在目的地就在前方,大家心情都放松了下来,反正再行个把小时便能到那珊瑚礁,然后大家把船集中到珊瑚礁中间的环形水域,吃饱喝足,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开始捕鱼。

大家一想到这么顺利,又都欢呼不已。

姜崇率领船队刚驶到珊瑚礁旁,那太阳就已落入大海了,只留下海面上空几片暗红色的霞光。远端月光初露,巨大的圆盘在云朵里时隐时现。海面已渐渐暗了下来,四面静悄悄的。姜崇指挥各船围成一圈,互相挨在一起,刚好围住了那珊瑚礁中间的区域。

等到所有的船只将阵型排好,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各船都点好了油灯,众人正围坐在各自的船上吃些腊肉山果,喝些果酒,谈笑风声。忽然,那轮圆月从云朵里钻了出来,照在海上银光闪闪,顿时天空一片清明,大家一片欢呼。那皓月正好印在围船中间的水面上,璀璨生辉,众人一看这美景正是人间仙境,又有美酒佳肴,无不高歌欢唱。

过了一两个小时,大家吃饱喝足,看那明月又被云朵遮住不见,便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睡觉。不一会儿,大家吹灭油灯,纷纷躺下休息。只有守夜的一盏灯,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明亮,海面又恢复到了静悄悄。

姜崇安排了两名渔民守夜,那两名都是十六七岁左右,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出海两三回了,也算是老手。两人正好在一艘船上,是一对兄弟。年长的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健壮,横眉塌鼻,细嘴长耳,名叫大六,人很精灵,遇事不乱,比较老成;另外一名身材瘦小,阔嘴竖眉,两眼炯炯有神,名叫小七,也是跟随姜崇出海几次,经验丰富。

姜崇安排大六守上半夜,小七守下半夜,遇事便敲锣示警。两人听了安排便应诺。

或许是刚刚即兴完,又经过长途行船,大家都身心疲惫,躺下不久便入睡了,不时还能听到一阵阵的鼾声飘荡在空寂的海面上。

只因天色黑暗,皓月被云朵淹没,加上十艘船围起来的范围有十丈宽,周围海面又非常沉静,即使海水拍打着船身,那鼾声也不知是哪艘船里发出来的,听起来倒有些趣味。

这时,姜崇夫妇也收拾妥当,船舱里铺了几层厚厚的兽皮,两人躺在船舱的中央,又盖上几层兽皮,姜崇因妻子有孕在身,怕晚上受寒,便把自己身上的兽皮拿了两件盖在妻子身上。虽然时为初夏,因地处十方神洲最南端,与南极地眼较近,那里冰雪覆盖,经常有信风往北吹过来,那风又冷又湿,加上又身在海SH风不定,因此姜崇生怕妻子着凉,伤了身体。

姜崇夫妇刚准备入睡,忽然一阵海风呼呼的吹过来,吹的姜崇夫妇打了个冷颤。这风倒也不是很大,各船上的桅杆被吹的吱吱响,船帆都早已经降下来了,所以船身摇晃的不是很厉害。

各船本来是一艘挨着一艘,被风这么一吹,相互拥挤,也发出了一些嘎吱的声响。有些船上的船员被动静惊醒了,打了几个哈欠然后又安静下来了。

姜崇坐起身来,看了一下放哨的大六,只见油灯在风中闪烁不定,因那油灯被罩着,所以没有熄灭。油灯旁一个人影正拿手去扶住油灯,一会儿,灯光便没闪了。姜崇知道那是大六,便放心的又躺下了。

这海面上起风是很平常的事情,姜崇也没在意。

恰好,这一阵风刚过,天上的月亮便露了出来,想是刚才的乌云被风吹散了。顿时,海面上清明如洗,各船以珊瑚礁中间的水域为中心围成一个圆形,中间碧水幽幽,一轮皓月如同一个巨大的银盘映在江面上,光彩夺目,耀眼非凡。同时海水在明月的照耀下也是银光闪闪,如同无数璀璨的夜明珠在水面上跳跃不定。再看夜空繁星点缀,尤其是西方启明星最夺目。

姜崇夫妇一看这海中美景,早已没有了睡意,便躺在甲板上,望着浩浩星空,赏景畅聊。

妘姑说道:“崇哥,明天便是十五了,今晚的月亮就已经这么圆这么亮了,想必是上天保佑,神明庇护,明天我们一定大丰收呢!”

姜崇笑道:“是呀,以往我们还从没有在这个月圆的时候打渔,今年时机凑巧,看这明月当空,云淡风轻,明日必是好天气。说不定,明天我们不用三个小时便能满载而归呢!”

妘姑打趣道:“借你的吉言了,越是早收工,我们回去的也越早,瑶儿指不定看到我们有多高兴呢!对了,你可别忘了答应瑶儿的贝壳和螺号呢!”

“忘了回去的路也不会忘了我家瑶儿的礼物啊,哈哈,明天说不定收起来的网里有很多贝类和螺蛳呢,我便寻几个最大的,做成挂饰和螺号给瑶儿带去,也给河儿和流儿带些。要是网不到,我便到下海潜进水里到那珊瑚礁附近找去,那里水藻多,珊瑚礁之间夹缝丛生,肯定找的到的。”

姜崇一说到瑶儿,便满满的爱意,妘姑知道他的性子,也跟着他一起乐呵呵。

妘姑刚笑了几声,可能是用力过猛牵动了胎气,感觉腹中有些疼痛,仿佛腹中的胎儿在里面踹踢。

妘姑捂住腹部,哎哟了一声,姜崇一看不好,赶紧扶住妘姑的肩头,把爱妻的头靠向自己的肩膀,然后用手去抚摸妘姑的腹部,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孩子要出世了?”

话刚问完,妘姑痛得脸涨通红,额头直冒冷汗,双手扶住腹部不停的颤抖,那腹部有些跳动,可能是胎儿在踢肚子,仿佛现在就要从腹中跳出来。

妘姑嗔骂道:“这小畜生,早不出来玩不出来难道偏要在这紧要关头出世不成。”

妘姑一边说一边哎哟的叫,声音也由小变大。这夜色深深,茫茫大海空寂悠悠,稍大点的声音一下子便传播开来。

离姜崇夫妇临近的几艘船中有了一些动静,想是船中的渔民听到了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便醒来查看。

众人都连忙点灯朝姜崇这边望来,因为船队里只有妘姑这唯一的女性,他们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姜崇船上有动静。

这时姜崇也已经把船上的油灯点亮了起来,大六首先喊了过来:“长老,发生了什么事了,妘婶要生了吗?”因大六父亲与姜崇同辈,大六称妘姑为婶婶,而不是称长老夫人。

接着另外一首船上的人喊道:“丈老,如果长老夫人要生了,我们便把船靠过去,也好帮把下手。”

姜崇正要搭话,妘姑赶紧抓着他的手,对他使了个眼神,摇摇头。其实,姜崇也不敢确定妘姑是否要生了,以往也发生类似的状况,只是没有这次这么严重,看妘姑的神情,定是不想其他族人围过来。再一想,万一是要生了,这几十号人,除了她一个妇人外,其他全是男的,即使都来帮忙了,也不知所措,何况男女有别,只能干着急;如果只是腹中的胎儿调皮,想折磨一下他母亲,这么多人围过来岂不是看热闹。既然妘姑不想其他人过来帮忙,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于是,姜崇探出身子喊道:“各位不必惊慌,内子只是有些胎动,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如果有需要,我再麻烦各位!各位继续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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