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崇从包裹中拿了一个最大的山果,擦了一下,递给妘姑,妘姑接过,问他腰间的那几件东西是何物。姜崇拿起一个山果,一边吃,一边说了刚才在沙滩上的情形,并一同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妘姑先是惊奇,后来听姜崇说要日后物归原主,自然极力赞同。两人各自吃了两个山果,喝了几口水,又在峭壁下阴凉处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体力恢复的也快,身上不似之前那样酸痛无力,说话也有精神力,走路也已正常。
此时,天色已到下午,阳光不似正午那样强烈,峭壁下的阴影比之前大了一备,海面微风吹过,两人觉得有些冷意。姜崇先把包裹中的七八块腊肉拿到斜坡上沙地里曝晒,又把剩余的将近十个完好无损的山果连同黑布用海水洗干净,然后放在平地上晾干,还有三四个破皮的山果,里面果肉被海水泡的变成果泥,姜崇一并将那融化的挖掉,在洗干净,等晚点的时候先吃掉。
因所有的山果和腊肉的数量都不多,两人对岛况又不明,因此,两人将食物都分配定量,省吃俭用,直到找到新鲜的食物和水源。竹筒中淡水最是宝贵,婴儿所食均以水为主,因此,两人除非万不得已才去添那么一口水,所留都为婴儿。
两人先商量各自分工,由妘姑找两块干净的石头,用山果做一点果酱,给婴儿食用。如果世间充足,妘姑可以抱着婴儿到平台正前方沙滩寻找一些可用之物,什么布匹渔网木头之类的都哪来使用。约摸再过个三四个小时,天就要黑了,夜晚海风湿气重,婴儿只裹一层兽皮肯定不够,两个大人或许可以勉强撑着,婴儿则不能坚持。因此,渔网布匹可以遮风挡雨,木头可以生火,这些都是可以救命的物品。
姜崇则沿着峭壁向左右两边探清周围的地势,如果能找到路径上到崖顶,或许能进到岛中山林里,那里面遮风避雨的地方多,而且食物和水源相对来说要容易找到。再者,姜崇还想到高处看看岛四周的情况,试着判读所在的位置,为逃生做准备。
姜崇出发前叮嘱妘姑千万不要走远,只在方圆百丈以内走动,他则在天黑之前归来,如果有新的发现就提前回来通知。
两人商量好后,各自分头行事。
太阳偏西,东面峭壁不见阳光,姜崇就从西边峭壁开始,沿着峭壁朝北走去。只见身边峭壁一直向北延伸,峭壁表面都是漆黑发亮,连纹理都不曾有,只是峭壁的高度参差不齐,高的有四五十丈,最低的也有十多丈,这边崖底与之前他们休息的那段峭壁崖底不一样,这边的崖顶直上去就是树木参天,看到的有松、柏、榉等品种,高的数十丈,粗又数抱,特别是崖顶边缘的大树,枝桠一半都伸到崖外了,有是针叶长有数尺,粗只拇指一般;有的树叶肥厚宽大,长有一丈,层层堆积起来,遮天蔽日;有的树叶细小繁杂,一层接着一层,足有一人高,均长在一根枝桠上,甚是奇特。海风吹过,高树密叶随风左右摇摆,婆婆娑娑,声响响彻岛屿。姜崇沿路峭壁下还落有无数形状的树叶,有的是金黄色,有的是翠绿色,有的是青黄相接的颜色,落叶有先后,颜色自有深浅不一,各色混杂在一起,不说五颜六色,也算是别有一番风景!
姜崇沿着峭壁走了一个多小时,估计已经走了十多里的距离了,一路上了除了悬崖峭壁,落叶纷飞,海风轻舞外,再无其他景象,尤其是那峭壁一路过去连个缺口都没有,甚是感到失望。再往前看,悬崖峭壁一直延伸,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姜崇担心再走下去,恐怕还是一样毫无收获,回去的时候天色已完,妘姑与婴儿单独在海边等待他,假如遇到什么危险,他又不来不及救援,岂不糟糕。
姜崇一边想,一边又想前走了一段路,等他决定回头的时候,发现脚下长约十丈长沙滩上几乎没有落叶,心生奇怪,连忙朝崖顶望去,只觉得崖顶上空荡荡的,一棵树也没有,这段峭壁也比左右的要高个一两丈,左右低的崖顶又有许多大树长在上面。姜崇觉得奇怪,看情形这段崖顶与之前出发的那段崖顶颇为相似,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姜崇见崖高壁陡,自己没有那么长的绳索可以攀登,再说即使有绳索,那么高,绳索的一头也无法固定在崖顶。
姜崇见天色渐晚,摇了摇头,便往回来走。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回到原来的平地那里。妘姑见姜崇一脸失望,知道没有收获,也不过问,说道:“适才我在前面沙滩上寻到了几根枯木,都很干燥,晚上正好可以拿来去火,天色将晚,崇哥先休息吧,明日再继续即可。”
姜崇见平地上放了三四根碗粗的枯木,还有一块匾大的木板,似乎是船上的甲板,木板四角垫着几块尺高的石头,上面铺了一张青布,上面摆放着之前暴晒的腊肉还有剩下的山果。木板甚大,放完吃的,还有很多一部分空着,妘姑坐在木板旁边,将婴儿放在桌上的青色布上,正轻拍着婴儿胸口哄他睡觉。
此时,夕阳西下,离海面还有一人高,约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姜崇见妘姑拾到这么多有用的东西,自己反而一无所获,心中甚不是滋味。此时,他见天色已晚,只能等到明日再继续查看地形。
姜焕所在部族生在丛林中,又可以称作山民,族人以打猎捕鱼为生,对于丛林中和海上生存技巧是从小就要学习的。姜崇是负责食物的长老,自然对这两方面的既能相当娴熟。
姜焕见此时太阳快要落山了,地上及风中吹来的温度还是很高,他也没有感到冷风的气味,加上正午时分,太阳当空,晒得人头昏眼花,大汗淋漓,与月牙半岛的天气相差太大,他认为岛屿所在位置应该较月要半岛偏北几千里了,与长河三角洲所在地平行的海面上,只有那里的位置才此天气。他还清醒晚上温度不会很低,最多不过是凉爽,不过身边既然有婴儿在,生火足可以保安全,再说崖后深山中说不定有野兽,有了火,晚上自然安全无忧。
姜崇先把枯木用石头锤下一些木屑,和一些细小的木渣,放在避风处,又从木板上扯了一跟小指粗的木条,将枯木放在平地上,照着事先用石头砸出的小孔里不停用双手互搓,这就是山民最原始的生火技巧,钻木取火。姜崇自小就熟悉此既能,此既能需要心灵手巧,又要有耐心,用力过甚怕折断了木条,两手也势必受伤,用力过小则起不了火星,枉自辛苦一番。因此,巧用力,知时机是此既能的诀窍,姜崇自然精通,不一会,枯木空中有一丝黑烟冒起,小孔也慢慢变的大了起来,姜崇双手夹着木条有节奏的左右互错,平稳有利,小孔周围的黑色灰烬越来越多。姜崇见时机已到,连忙停下来把旁边的木屑和木渣轻轻的洒在黑色灰烬上面,也不全部盖住,留一些透气助长火苗。
姜崇低下头来,轻轻的对着黑色灰烬处吹去,渐渐的木屑中间起了一阵烟,姜崇继续吹,接着那烟越来约农,突然扑的一声,木屑上窜起一股寸高的火苗,姜崇忙将更多的木渣往火苗周围撒去。不一会儿,火势已大,姜崇直接将三根枯木交错搭个三角叉,架在火上,那枯木干燥易燃,经火一烧,顿时全烧起来。此时远处太阳已落下,只有海面上空还飘着几片暗红色的晚霞,近处海面已经漆黑,姜崇生起的火光映得海滩一通红亮。
姜崇及妘姑见火已生好,也都高兴,刚好腊肉已经晒干了,此时正好拿出一块放在火上烤烤。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之前昏迷多久,但是自从醒来后还没还有好好的吃顿,加上两人下午又各自忙活了一下午,体力消耗大,尤其是妘姑产后体虚,需要补充营养。姜崇体恤妻子辛苦,挑了一块野猪腿上的肉放在火上烤,准备要她全部吃完才行。
妘姑深知姜崇心思,也不说话,见姜崇刚才生火良久,身上汗流浃背,就走过来帮助姜崇把腰上挂的几样宝物取下来,以便敞开衣服透透气。
姜崇先把杖和玉笛取下放在木板上,接着接下白色绳索准备也放在木板上,谁知那绳索刚拖手,就发出白茫茫的光,在夜间尤其显眼。
妘姑“咦”的一声,似乎很好奇,姜崇见绳子突然发光,紧张一下,生怕惊醒了旁边熟睡的婴儿,于是又抓起绳子准备往怀里藏,不料绳子被他抓住后光芒竟然消失了。
姜崇见绳子这么神奇,故意又抓起放下几次,绳子也相应的发光及光灭。
姜崇忽然想到,此绳子凭空发光,似乎于人有感应,既然如此,明日何不试试其是否灵验呢?姜崇想到此,不由得会心一笑,妘姑在一旁也被这神奇惊的目瞪口呆,见姜崇若有所思,后又微笑颔首,似乎有什么好事,不由的生了好奇心,想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