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神乃是峨嵋派剑气的最高境界,跟峨嵋镇山法典《雷火剑诀》合称峨嵋双绝。剑之神就是剑的元神,传说“金羊钨金”极有灵性,如果遇到优秀的铸剑师,铸造成剑之后更容易激发它的灵根,而道家炼剑之人与剑相处日久,便可以通过一种极其隐秘的法门幻化出剑的元神,从而为自己所用,达到无坚不摧。
峨嵋深山之中盛产“金羊钨金”,而峨嵋派的铸剑师傅也是此道中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因此峨嵋弟子想用好剑并不困难,而如果要凭自己的道术幻出剑之神,却是极为困难的事情。剑之神练到浅处固然可以幻出剑雨追杀,如果炼到深处,只需将剑身轻轻一挥,便可将剑之元神出体千里杀人。峨嵋派自大悲道人创出这种绝技以来,虽然修炼的方法每个峨嵋弟子都有传授,但每一代能够练就的却不超过四个人,足见这种绝技的奥秘。
风子羽身为第三代峨嵋弟子能够练出剑之神,虽然只是刚刚入门,也已经让不少师叔伯们汗颜了。
而云飞扬身处剑之神的追杀之下,也是变得万分狼狈,上万道剑芒在身后紧追不舍,稍一停留,立即便会处在它们的包围之中。飞扬的身法在习过天魔解体第一重后已有质的提升,此时崖上的风子羽看到山谷下那快若流星飘若鬼魅的一道黑影,心中也是感到骇异,不过骇异归骇异,随即便催动口诀,把那股剑气流加劲操控起来。“任何人身处我《雷火剑诀》操控的剑气流之下,都是疲于奔命的下场,嘿嘿,天台老头的秘诀真是得天独厚啊,哪一次施展出来,不是稳坐钓鱼台的局面?”
而飞扬也已经看出这样的局面实在于自己不利,对方在百丈之外遥控追击,早已立于不败之地,而自己一旦疏忽,马上就被身后剑气流围攻,而就算它永远也追不着,自己总归也有跑不动的一天啊!
千年尘封的山谷在二人的激斗中荡起阵阵涌动的寒霜,黑龙潭上空一片肃杀,前面一个黑影在水面急射如飞矢,而万点寒芒在后面紧追不舍,场景煞是壮观。
飞扬突然闷哼一声,急转身躯停在半空,右手一挥,一只半丈方圆的气圆盘在手中急速转动起来。这是他新近学成的气圆斩,化成圆盘之后边缘非常锋利,甚至可以削穿一般的钢铁。这种气盘可以脱手飞斩,也可以放在手中当作气盾。此时心知若再一味狂奔只是突然消耗体力,这气圆斩虽然初学乍练,却可作为一门极强的气盾功夫,比之单独的护身真气强韧数倍。
果然,前面几十道剑气流一撞过来,立即被气圆斩削断,而后面的丝毫不惧,一拥而上地贯穿过来。飞扬知敌人声势强大,此时乃是守为上策,因此催足功力,把那圆盘越筑越厚。
山崖处传来一声大笑,似乎对方还未尽兴,而后面的剑芒此起彼伏,竟然有逐渐增加之势,显然用剑者也在催动剑气的生成。那圆盘被穿了几个窟窿,虽然穿过的剑芒已是强弩之末,毕竟已占得先机。飞扬心中一惊:“此时的比拼,乃是施法者法力的较量了,谁更长力,则谁就能笑到最后。而这风子羽丝毫不见衰弱,道术之强竟似不在自己之下,而看目前的形势,毕竟大火烧在自家门口,一不小心,身上便被穿个窟窿,心想:“说不得,只好自断一指试试功力了……”
而就在此时,突然气盾上的压力骤减,后面的剑芒不再一拥而上,停顿片刻,竟然朝着山崖上的人飞去。那人收了剑气,拱手道:“阁下玄术通神,佩服佩服,在下冒昧杀机,还请兄台见谅!”
飞扬怔了一怔,见对方稳居先机之下居然收了剑气,不禁满心纳闷,呆了一呆,也拱手道:“阁下剑术登峰造极,在下佩服不已。若是全力施为,只怕在下已经身首异处了。”
风子羽笑道:“兄台承让了,在下纵然未尽全力,兄台只怕也是有所保留。恩……如此看来,只怕我那两个师弟乃是咎由自取了。”
飞扬见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心想:“这人又是卖的什么药?”拱手道:“此话怎讲?兄台两个师弟,只怕确是为在下所杀。那日遇见你师弟时……”
风子羽不等他说完,道:“我师弟的脾性我最了解了,仗着家里的背景和峨嵋势大,从来都不是正眼看人的。遇着了兄台,也是他们命中注定,怪不得别人。呵呵,在下一生献于剑道,认为只要以武相拼,纵然死在对方剑下,也须无怨无悔。我原来以为以我师弟们的功力,十之八九是被敌人暗算所杀,因此才来复仇。今日见兄台的神功,呵呵,又何必对我那师弟使暗箭?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飞扬见他说得有些道理,但必定背后另有隐情,也想:“此刻和此人闹翻了面皮,必定阻碍我门复兴大计。他既然有心和解,又何乐而不为?他自去谋他的伎俩,和我无干。”
道:“兄台真是高风亮节,在下拜服。”
风子羽道:“今日一会,所谓不打不相识,在下心慕阁下风采,他日务请来我山中做客,还望赏脸!”
飞扬道:“峨眉山天下之灵,在下想也想不到呢,以后一定要去的。”
那风子羽哈哈一笑,掠出山崖。飞扬在潭边发了一会呆,也径自回到洞室。
两人也不自报姓名,就此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