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山时,亮起的路灯就照耀在登山的路上。明亮的山路从山脚一直通向天师观,宛如一条火龙般拱卫着这座古老的道观。
“师父,您的茶。”下午时分出现在三岔路口的小道童,面对着一个锦衣玉簪的清瘦道士说道。
“恩,明丰有心了。”那道长接过茶来,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师父,今日来的人是谁啊?竟然惹得您亲自接待。”那明丰问道。
“是市里来了领导,求了几张符回去,本来我也不想抛头露面,这不是有你师兄的引荐嘛!”清瘦道士吹了吹杯中冒出的热气。
“师父还真是对师兄上心的紧!”明丰一笑。
“呵!你们师兄弟几个,我几时偏过心。”清瘦道士品了一口茶,“恩,不错!明丰你这茶艺,近来是大有进步!不错,不错。”
“还不是师父教导得好。”明丰笑嘻嘻的答道。
“哈哈哈!你这小子!”清瘦道士开怀大笑,“怎么?今日为师嘱咐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还能不成吗?今日我早早的就去了。”明丰把话说得满满的,可又接着问道:“师父,弟子入门太晚,不知那是哪位祖师爷的玄堂?”
可一听明丰如此问道,方才还老怀甚慰的清瘦道长,忽一下变了脸色,心中有些许不快,“这些你不必知道了!”
看着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师父,竟被那一座坟墓惹得变了脸色。明丰的好奇心一下被调动了起来。
这明丰今年不过十七八岁,生的是唇红齿白极为俊俏,再加上能言会道,往日这观中上下都对其宠溺的很。
今日这明丰就仗着这份恩宠,继续开口说道:“师父,今日弟子在后山好像看见两个人。”
“后山上那么大,出现两个人有什么惊讶?”
“恩,师父,嗯~~”明丰这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有话快说,今日怎么地变了一个性子?”
“师父,弟子今日上去时发现,那座祖师玄堂被人祭拜过。看那黄纸的痕迹定是今日的事情。”明丰肯定的说。
那清瘦道长一听这话,猛地打了哆嗦,一双凤眼盯着明丰一动也不动。“你说,今日有人去祭拜过那座坟?”
这声音冷言冷语,竟然让明丰听起来有股发寒的意思。“是啊!”明丰回道。“哦!对了师父,今日弟子去时,发现那两人正下山,前面那人弟子没有瞧见。不过后面那人,弟子道士看见了。”
“哦?是何等模样?”
“后头那人一看就是个老者,步履蹒跚的,走得不快。身上穿着一件蓝色大褂,灰白的头发。我从山上看下去,估摸着有这么高。”明丰一边胡诌,一边对着自己师父比划。
谁知还真被他胡诌对了,起码是个八九不离十,也不知他是瞧见了还是没瞧见。
清瘦道长听了,一双眼睛变得阴鸷起来,盯着自己这小弟子许久,蓦然说道:“哼!自去你师兄那领罚去吧,你自己犯的错你自己心里知道。”
“师父?我!”明丰还要强说几句,但是始终没敢说出口。
“还不快去!”那清瘦道长厉声催促道。
“是!弟子知错了!”明丰一耷拉脑袋,退了出去。心中暗想,自己不过是晚点祭拜,哎!早知道就不说那茬了。
清瘦道长也随着出去了,不觉间走到观中祖师祠堂前,孤身走了进去,引了三炷香,对着众多牌位,有拜了三拜。
“不肖弟子青寒,给众位祖师添香!自师门横遭大祸,师尊惨死,门中哗变,青寒临危接任掌教之位时起,青寒无一时不挂念我门中三宝。今日,那盗取三宝之人竟然又再次出现,青寒发誓,定要夺回三宝,决不宽恕其罪。”那清瘦道长说完对着面前供奉的诸多牌位,俯身一拜,久久不起。
此时,远在山脚下的H市,张二壮师徒正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过,现在的位置却是掉了个,背着手的青云子,慢悠悠的走到了前面。
“师父,你瞧那个人怎么那么大?”张二壮傻傻的指着远处。
“那是广告牌!”
“师父,快看吗,这个灯会闪光,是不是它要停电了?”张二壮瞧着炫彩的霓虹灯。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
“师父,你看这的女人,为什么都穿的怎么少,这要是在我们山里,哪家的男人肯要她们?”张二壮快走了两步,贴在青云子的耳边说道。
“这些姑娘都傻,根本配不上你们山里的汉子。”青云子慢悠悠的说道。
“那也不能这么说,俺都不好意思了。”还没等张二壮说完,就听二人旁边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哟,老大爷!说谁呢?说谁傻呢?”
二人扭脸一看是一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许是方才青云子的声音大了些,让这女孩听了去,心里不乐意了,来找这师徒二人算账。
“这是领着孩子来城里串亲戚的吧?”那女孩看着青云子和张二壮穿着土里土气的,嘴里说话也不客气。
可这女孩无论说的多么难听,这‘土里土气’的师徒二人,硬是不说话。这女孩似乎说起来没完,青云子双眼一闭,搞得像是个没事人似得,那女子一见扭头便走了。
其实不怪这师徒二人不说话,张二壮本就是刚从山里出来,哪里见过这打耳钉,染头发的女孩。只打这女孩一过来,张二壮的舌头就像打了个结一半,只好瞪起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师傅青云子。
再说青云子,这老道士,浪迹江湖几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时不搭理这女孩,只是不想搭理罢了,毕竟,谁会想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时间。
“师父?那女子什么来头?”张二壮见那人走远了,小声问道。
“什么来头?哎!就是可怜人一个!”青云子叹气道。
“她还是可怜人?这么凶。”
“哎!精气全无,妖气入体,三魂七魄只剩下恶了,这哪里撑得了一时?”青云子双眼一闭,继续向前走。
“什么?你说那女子快要死了?”张二壮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你为何不救她?”
“一幅躯壳罢了,救了也白救。”
青云子刚刚说完,张二壮只觉得前面那个让人生畏的背影硬生生倒了下去。
然后远处的人群,忽然就躁动起来。
“有人晕倒了!”
“大家先让开,我是医生,我先来看看。”一个衣着鲜亮的女子上前,
“她不行了,呼吸和脉搏全都没了,打120吧,也许可以再试着救一下。”
青云子向前望了望,看着张二壮说道:“死了,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