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一向繁华,自古以来共有十三朝在此地建都,虽说近代以来已有没落,但也是华夏国极为重要的城市之一。
天师山就在这H市的东南方向,是道门中天师道的祖庭天师观之所在。这天师山不高不险,不俊不美,可就是因为这香火鼎盛的天师观,惹得各地游客纷纷前来,许愿还福。
可这些善男信女向来是自前山脚下,登至天师观中,从不会来这后山上。这后山即便是本地人也轻易不肯上去,相传那是天师道众多祖师墓地,当然有些只是衣冠冢。
可就是这与前山格格不入的后山上,竟然有两人惊起了一阵飞鸟,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师父,快着些!这么磨蹭何时能到山顶?”走在前面的青年回首说道。
“哼!小子告诉你,这要是三十年前,你师父我早甩你二里地了!”一个盘着发髻的老人气喘吁吁的向前喊道。
“你个老不羞,若是被祖师爷爷听了去,真个会从坟中跳起来,揍你一顿!”那青年听了,立马反驳道。
“贫道未打诳语,便是被门中祖师听了去,又能奈我何?哎哟,不行了,为师要歇歇脚。想当初这后山,为师一口气就能爬到顶去。”老者说着,一屁股坐在山路旁得石墩子上。
“嘿!老是吹牛皮!”方才前头领路的青年,一下子从山道上,蹦到了老者的面前。
“师父,咱们不去观里看看去?”
“不去了,哎!”老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师父,你不是说只有掌教同意,我才算真正入门吗?到现在我还没个道号,咱不如就去看看掌教师伯吧?”青年似乎还不死心。
“没道号就没道号,我说了不去就不去!做个道士有什么好?你忍得了那些清规吗?”老者似乎有些生气了。
那青年一见师父生气了,赶紧道歉。“好好好!不去了就是,师父您消消气!”
看着徒弟一脸虔诚,老者脸色也是缓和了下来,“二壮,你是个良善孩子,为师带你来祭拜祖师,便是真想收你入门,传你道法。可是我天师道的规矩,唯有掌教方有资格赐你道号,为师不能越俎代庖。”
“好了,好了!师父,那什么道号,我不要了就是,师父不必懊恼!”青年假装轻松。
“二壮,今日祭拜之后,你便算我门下弟子。日后,传你道法,定要仔细用心。为师还等着你传我衣钵呢!”老者看着眼前的青年,满是希望。
“知了,知了!我张二壮您还不放心吗?”青年漫不经心的看了看前方的山路。
“行了,咱们继续走,上午前定要爬到山顶。”老者说完,一下从石墩上站起身来。
“师父快着些!”张二壮说完,脚下生风一转眼就不见了。
“这孩子!”老者望着前方,摇了摇头,“算了,由他去吧!”
正午时分,这天师道后山顶上,张二壮和他师父,正对着一座相对较新的坟墓祭拜。
那坟前正中,插着一柄宝剑,老者左手边放着一块八卦绣袍,右手边似乎是一块印玺,此时被一块麻布包裹着。
“天地苍苍,道法泱泱。师尊在上,今日弟子青云,奉师命寻弟子郑二壮承我衣钵,扬我天师道法。”老者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三十年前,门中大变,弟子至今不敢见掌教师兄。可时不我待,今日借我天师三宝,斗胆将二壮收归我门,望师尊及各位祖师见谅!”老者青云子说完,对着那坟墓就是三叩首,之后又命弟子张二壮跪下,对着那坟墓及各位祖师跪拜。
这天师道对入门大典极为重视,向来是这有门中掌教才有权利主持。若是没有这入门大典,那就算不得天师道的亲传弟子,最多是个俗家弟子,要知道无道号,是不能在道门中留名。
往日里这入门大典都是在天师观中,众位祖师牌位前主持。可今日青云子竟然在这门中祖坟前收弟子,肯定是大大的不合规矩。
“张二壮!今日对着列祖列宗,贫道再问你一次,你可愿入我门中?”青云子站起身来,变得极为严厉。
望着青云子这一脸严肃,张二壮跪下开口道:“弟子愿意!”
“好!好!好!自今日起,你就是我青云的弟子,也自今日起,为师授你道法,助你日后降妖除魔。若你修行有成,为师便是豁出老脸,也定当求本门掌教纳你入门,赐你道号。”
“是!”张二壮闻声答是。
“二壮,将门中三宝收起来,为师想静上一静。”青云子说完,轻抚胡须,俯视着热闹非凡的前山,无语凝望。
“是,师父!”张二壮此时心中甚是疑惑,为何本门祖坟如此怪异,就如同一座空坟一般。
这张二壮可是青云子寻了多年而不可得的道门奇才,用青云子初次见面的话说,张二壮是一位风语者。
这风语者可不是一般能听懂‘风说话’的人,而是能探听到本源精神的人,无论是妖魔精怪,还是草木生灵,若是有所思,必能被张二壮所探知。
当然这也是在张二壮想知道的情况下,其实青云子多年共寻得八个风语者,可是其余七个俱是‘能放不能收’,有的能力刚刚开启就被吓死,除了张二壮外下场最好的一个风语者,就被青云子封了感官,如植物人一般躺在床上。
虽说有些疑惑,可此时张二壮看着黯然神伤的师父,终归没敢开口。
这张二壮虽然有时敢于和青云子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但此子终归是个老实人,即便有些调皮,却也是年轻使然,现在便不敢做声。
不觉间日头西下,青云子看着前山幽幽道:“师兄还真是个健忘的性子,也不知还记恨我否?”然后回首叫起张二壮,“二壮,咱们下山吧!”
由这天师后山下去,有个二里路,便是一三岔路口。一条是上后山之路,一条是去前山之路,还有一条就是这下山之路。
刚巧不巧,就在师徒二人过去不久,就有一小道童拎着一个填满黄纸的篮筐走过,“咦?我方才分明看到有人影,怎地呼一下子没了?”小道童甚是疑惑,“算了,许是我眼花了,这后山上又没甚看头,哪里会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