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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风神之弩

元朝的军队分蒙古军、探马赤军、汉军(金朝降军和蒙古政权、元政府在北签发的军队)、新附军(收编南宋的军队)。蒙古军,由蒙古人包括部分色目人组成的部队;探马赤军,初指从蒙古诸部抽取精 锐组成的前锋、重役或远戍部队,后来也有色目人、汉人等加入;汉军,即由原金朝地区的汉人和部分女真人、 契丹人组成的部队,还包括早期改编的南宋降军;新附军,即灭南宋前后改编的原宋军。此外,侍卫亲军中还有 不少按族属组编的色目人部队。军队按十进制编制,分 为万户府(统兵3000~7000人)、千户所(统兵300~700 人)、百户所、牌子(10户)等4级,分由万户、千户、百户、牌子头统领。非蒙古军的万户府、千户所又置“达鲁花赤”,是为监军官,专由蒙古或色目贵族担任。万户府上设都万户府、大都督府等,侍卫亲军在千户所上设指挥使司。

万户府分为上、中、下三等。上万户府统兵七千人,中万户府五千人,下万户府三千人。侍卫亲军各卫,与上万户府等级相同。万户府置达鲁花赤、万户、副万户各一员。侍卫亲军各卫置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有的卫设达鲁花赤。千户所也分为上、中、下三等。上千户所统兵七百人,中千户所五百人,下千户所三百人。千户所置达鲁花赤、千户、副千户各一员。百户所只分上、下两等。上百户所统兵七十人,下百户所五十人,各置百户一至二员.百户之下,设牌子头,有时设“五十户”之职。此外,万户之下,还有总管、镇抚等军职;千户之下有总把,百户之下有弹压等职…………。

陈不器将手中李然之写出《元军概略》放下,把衣服披起,踱到窗前,心下对李然之的好感又强了一分。虽说书里面的内容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做为一州之主,有这份心思就足见其对元人的重视,对军务的熟捻,宋时,但凡文官,无不以文学出众自诩,打仗这事一来不需学,二来也不屑学,同品级的武官无论是待遇还是声望上都要比文官稍逊一筹,这固然与太祖皇帝重文轻武的国略有关,但与文人固有的习气也未免没有关系。象李然之这般能将元人的底细摸得如此清楚的,整个大宋文官中怕也是凤毛麟角的。

陈不器伸了个懒腰,将已经是睡眼惺松的张顺叫起,从桌子上把帽子拿起,两人牵过马匹,就往城外的风字营驰去。

这两天来,风字营可谓是因祸得福了,刚开始,有些工匠还因为要呆在城外而发发牢骚,后来等到了解到住在城里的火营因为天使戒斋而也不得不天天吃那没有油水的青菜豆腐时,不由心中大乐,顺带着连只要晚上才能吃到的那份带着几点油腥的白菜汤也顿时觉得宝贵起来。

陈不器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时将近二更,在跟值夜的都头说了几句后,两人来到刚刚搭建好不久的演武坪上,这里原本是城里那些闲人踢蹴鞠的地方,被刘知县征用之后就成了风营现成的试验场了,整个试验场经过一番修整之后,成了一块长约600余步,宽约200余步的大空地,正是试验风神弩的绝佳场地。

陈不器令值夜的都头将几个得力的工匠叫过来,又吩咐张顺领一班信得过的弟兄作帮手,最后又把一干巡逻的队伍布置在了周围,方始和张顺打开库房的大门,把那架改良过的风神弩推了出来。

这风神弩的骨架是用精钢打造的,沉重非常,但此一项,就把均州城里存量不多的精钢用得个七七八八了,当然,这只是样弩,后续的风神弩完全可以使用一般的精铁打造,虽然牢固上有所不如,但花费却是大大地降了下来。

风神弩的核心部分是弓臂和弓弦,几经试验之后,工匠们发现,用三层的白蜡木杂合钢片不但坚固,韧性也相当之好,于是就把制作弓臂的材料定了下来。至于那弓弦的材料,还真是费了老大牛鼻子的工夫,最后选来选去,还是回到了老路上――牛肠和羊肠。其实,这两种材料除了花费贵些外,做弓弦简直是绝佳的选择,直到现代,牛肠和羊肠还是制作网球拍的最佳材料。

风神弩上弦的方式比较特别,它是通过滑轮将向后的拉力转换成为向下的拉力,这样的好处是相当明显的――士卒和牛站在内城墙下面就可以给弩上弦了,不当安全,更避免了狭隘的城墙无法容纳上弦的士卒的麻烦。

最后改进的就是风神弩的转动装置了,工匠们通过调整弓臂的上下幅度以及支架的转动来进行瞄准,虽然精度不是很好,不过数量多的话,完全可以通过在城墙不同的位置布放风神弩来弥补各自的死角。

众人将风神弩推dao试验场上,用三口大青驴子上好弦,张顺和两个壮实的汉子从库房里把粗逾儿臂的箭支搬了出来,放在弦上,又把丝瓜囊做的护套包上,这护套就像是平常人家套在袖子上的寻常袖筒,它的作用是增加箭支的摩擦力,使它在晃动的时候不至于掉离床弩。

一切准备完毕,张顺把火把晃动了三下,远远地,在试验场的另端,一个火堆被点燃起来,那正是这次试验的靶子了。

场面上一时沉寂了下来,一百多汉子围成一个圆圈,手紧紧地捏着,神色急切地看着陈不器,这两个多月来的心血是否白费,可都全看这次试射的结果了,对于在场的大部分人来说,象这样大规模地试制武器还是自出娘胎来的头一回,这武器的威力如何,做为制造者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能够在这种绝世武器的发展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那无疑是一件值得骄傲一辈子的事情。厢军地位低下,现在能有这么个这么好机会,任谁都觉得宝贵,所以,众人看着陈不器伸向板机的手,不由一齐屏住了呼吸。

张贵把手中的布条放开,又目测了一下火堆的距离,沉声道:“大人,目标离此约480步,现风向东南,小人以为,用十力、上二为佳。”所谓十力,是陈不器根据目标远近在弩臂上设定的十个刻度,以一力最弱,十力最强,而上二则是指弩设计的角度,上三最高,下三最低,这样如果操作得当的话,风神弩可任意攻击自600步到80步内的目标。

陈不器点点头,将风神弩调制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复又对着目标仔细瞄了瞄,方才对着板机用力地板去。

只听得“呼”的一声,那标枪般的箭支离弦而去,其势快若闪电,弓弦回弹时的力道只把整个精钢打造的支架震得嗡嗡做响,那箭支带动的气旋更是把陈不器衣服得下摆都高高地扬了起来,整个气势煞是惊人。

几乎就在眼睛一眨的当头,只见远远地那火堆象个炸响的礼花,带着无数的火星迸裂开来,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又无可奈何地掉落下来,整个情景,简直比上元夜里炸响的烟花还要好看上一百倍。

在沉寂了一会之后,众人不由一齐欢呼起来,有的满地打滚,有的互相拥抱,有的大笑不止,有夸张的,更是一把扑上前来,抱着那风神弩就亲。是啊,这么惊人的武器竟然就是出自自己的手中,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再说,宋人受元人那口鸟气由来已久,现在有了风神炮,奶奶的,还不把你揍得个屁滚尿流。

陈不器默默看了一会,脸上不由也泛起淡淡的笑容,他把张顺叫了过来,吩咐他一定要管好这般工匠的嘴,绝不可走漏了风声,和平年代,公开自己的先进武器是为了震慑敌人,但在战争年代,新式武器往往会成为一记杀手锏,打乱敌人的部署,再者,在陈不器看来,有了风神守城固然是多了几分把握,但要说到万无一失,那不过是自己一相情愿罢了。其实宋元开战之初,宋人的武器要大大优于元人,之所以屡战屡败,根子还在宋朝的战略及军队的士气上。

陈不器交待完毕,就叫上几个亲随,径直找李然之去了。此刻李然之却是悠闲不过了,象这等皇家祭祀的事情,原也不需要他插手,礼部的一干官吏自然会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而他要做的事情不过是保护使者的安全,然后在半个月后领那个天大的功劳而已。

陈不器将风神弩试验成功的事情报上,李然之不由呵呵大笑,连说了几声好字,当下把陈不器留在了营帐,痛饮了一宿。只等再过得几天,均州城里的物资运到,就可以在武当山批量制造风神弩了,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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