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小虎两字还未问出,身后突然冷不丁已冒出一个声音,“二公子。”
谢陌听见她的声音,不觉怒从心来,她为何老是如那鬼魅般跟着自己?却原来正是那香雪来了。
只见她已亭亭袅袅走到那小丫鬟身前笑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先退下吧。”这香雪是任焉焉的贴身丫鬟,地位自然比这小丫鬟高出许多。
可那小丫鬟却强嘴道:“可这院子我还没打扫完?且公子还问我话呢?”
香雪听她如此说,脸色一沉喝道:“公子的问题由我来回答,难道你连我的话也敢不听吗?”那小丫头这才惶恐退下。
香雪看着那丫头的背影走远才回头朝谢陌请安,却只见他在旁边冷笑地看着自己,连忙笑道:“公子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谢陌一哼道:“但我要听的是真话。”
香雪一愣道:“公子请问吧。”
谢陌冷笑道:“好的很,我正要问你,如今香梅在哪里?”
香雪表情错愕无比,“香梅不是已……?”
“你还在我面前演戏?这事我本不欲再插手,但现在你却一直如鬼魅般跟着我。如今你演这一出出的戏到底是何用意我不管,但这是你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与我无关,我也毫无兴趣,你以后再不要来烦我。”
那香雪泫然欲泣道:“公子为何和刚才判若两人,说出这些怪话,难道是因为刚刚小姐和你说过些什么?”
“你无需再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可知你已露出了一个最大的破绽?从我和任焉焉约在苍穹阁的那晚起,我就开始怀疑你。我自幼感觉比人敏锐,我敢说即使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也逃不过我的耳朵,可那晚你站在离我不远处却如同隐形,如果你不是身怀绝技,如何能办到?想来也好笑的很,那任焉焉要是知道自己身边有你这样一个高手,只怕连睡觉也会惊出一身冷汗。还有,你本是任焉焉结婚前临时挑得丫鬟,却为何要说自己与她情同姐妹。而那任焉焉其实也并未给在谢银出事之前给你们什么金铃铛不是吗?”
香雪听他如此说,先是一愣,既而就就只低头不语,谢陌只当她还要找些什么话来辩驳,却只在一旁冷笑。
突然,她抬起头来,竟是粲然一笑道:“公子不也是身怀绝技却隐瞒着大家吗?否则如何能探察到我的秘密?既然我连任焉焉也能隐瞒,却瞒不过你,可见公子的厉害。其实,要不是昨晚公子的那场精彩演出,我至今还被公子你蒙在鼓里,可见公子在骗人这上头的造诣比我更深。但无论如何,请公子相信,我绝对无意害你。”
谢陌想不到她会一口承认,且话锋如此犀利,颇有些难以招架.他又想到自己隐瞒了十来年的秘密,今日却同时被几个人知道,竟是已违背了娘亲的训示,心中是又愧有怒.“好个伶牙利齿!今天我又多听了一句不想害我的话,却都是那处处将我逼向险境的人说的。我当初只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却能将飞鹰堡闹个天翻地覆,好大的本事!只不过你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点。”
“我怎么心狠手辣了?倒愿闻其详。”
谢陌此时只想到将这事解开从此摆脱她,于是说道:“当日那谢银之事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吗?你先是引诱那谢银至苍穹阁,然后让那谢银对香梅……”
“对其施暴?接着又逼她自杀,后来还害得那谢传仁和谢银一残一伤,是不是?”那香梅竟微笑自若地将话接过反问他。
谢陌见她神情如此坦荡,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不全是,而且只怕当初要害的不是谢银,该是我。”
香梅听他如此说,眸子竟一下黯然了,“没想到最后的结果还是这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绝对无心害你,在飞鹰堡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如今你对我误会已深,我再多解释你也不信。”
谢陌见她这个样子,那种熟悉的亲切感觉又涌了上来,说来,虽容貌大异,她的气质却实在与画上的娘亲太像了.但他立刻制止了自己这种想法,切莫因此又中计了,如今自己若不一语将她揭穿,只怕还要纠缠不休。想到此,他已道:“迷宗派的人果然了得,我差点就相信了你。”
香雪脸色大变道:“你竟知道迷宗派?”
谢陌却不理她,只管自己说道:“你给我的那个金铃铛不是迷宗派的信物吗?且说说看,你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是颠覆飞鹰堡?还是天霸门?或者胃口更大?”
香雪听他如此说,反而笑道:“听你如此说,可见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一直瞒着你,却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如今既然你已知道迷宗派,那我也无需再瞒你了。刚刚你问香梅,其实……我就是香梅。”
谢陌听他如此说,不禁大惊,但她们本是孪生姐妹,互调一下无人发现也是正常.“莫非那日死的是香雪?”
香雪却又大摇其头道:“不,那日没有人死。”
谢陌一听也只是摇头,那****明明亲眼看见香梅将那头上金钗插入喉咙,血溅当场,如何说那日没有人死?
“公子自然不信,但这是本门密技,将来有机会一定向公子解释。”
谢陌听她如此说,不觉大惊,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事?刚才任焉焉告诉他香梅尸体不见时,他只当是香雪怕飞鹰堡的人发觉有异,追查时验出香梅曾经遭人昏迷,才将她的尸体藏起,却没想如今竟有人告诉他没有尸体。难道这迷宗派真非是如此神通广大,这样的密技如是真的,确是骇人听闻。但他又转念一想,如果不是此等厉害,当年又如何有本事将整个江湖搅得腥风血雨?不觉有些半信半疑,于是问道:“你既是香梅,那香雪人呢?”
“其实前几日公子有时候见的是香雪,有时候见的是我。”
谢陌虽不全信,听她如此说,却还是不禁苦笑道:“那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一起计算好的?我却是做了这么些日子的傻瓜,想着为一个活人报杀身之仇?”
“公子……”香梅欲言又止,神色一变只说道:“那日,谢银的确是我们设计引来的,且他中了我们的迷魂大法,神智不清,却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那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幻想而已。且后来因他精神涣散,才在大堂上一口承认,否则以他的老辣,决不会轻易就范……”
谢陌听她说到此,忍不住打断她:“他只是为我代过而已,如果那****去了,只怕现在关在铁屋里的人就是我。咳……果然被那任焉焉说中,否则后悔?如今我真是后悔莫及。”
“不,并不是公子想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