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长街,独守着面摊的满是睡意的老板,吃完面不给钱的反向离开的男人与少女,无月的夜空下,满是寂静……
翌日,安七的体态恢复了正常,吃过早饭便满是活力的游玩去了,不过今日城中的巡卫特别的多,行人们口头议论的,从昨日少年力战三名魂修换到今日那三位魂修的主人死亡。
“听说衡贵死得特别的残啊!热乎乎肠子都直接流到了地上啊!”一名行人脸上满是恐惧与惊讶说着。
他对面的大叔也同样道:“那可不是吗!据我在衡府里巡逻的表哥说,脑袋都像南瓜一样滚到了一旁,那眼睛睁得贼圆!”
“那衡贵平日里横行霸道惹的仇人太多了!真是死有余辜!”
安七顺着人潮从一旁经过,呵呵一笑,便是离开了。
……
南项城里的小丘上,这里可以看见大半个南项城,“啊!”安七伸了个懒腰,在不知不觉中他手上的伤也好了。
“喂!你!”随着粗犷的声音响起,一只有力的大手拍在安七的肩上,
他疑惑的回过头,来者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身材高大,“干嘛?我可不认识你!”安七肩膀一缩,退开了几步。
大汉用狠毒的目光打量着他,缓缓道:“昨夜你都在哪?干了些什么?”
“凭什么你问我就要告诉你!”安七虽然看不清他的实力,不过有胥老在,他自然相信面前这人算不了什么。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是昨晚杀了衡贵少爷的凶手。”大汉宛如一座山峰,说话不抖不颤,特别严肃。
“噢!关于贵少爷的死,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昨夜我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安七老实说着,扫了一眼大汉那审判般的目光,“好吧,半夜肚子饿,到了街边的面摊吃了碗面。”
大汉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似乎他还没有听见他想要的答案。
安七白了他一眼,开始挥发他的口水,“额!昨天我是教训了三个保镖,可是我会为这种小事去杀人吗?我一个正处青春大好时期的少年会干这种事吗?干得了这种事吗?”
大汉眼神眯成线,想了一下,的确是不可能,于是看也不看安七便转身离开了!
“真是煞风景!”安七无神的瞪着大汉的眼神,也是离开了此地……
“小安七注意身后喔。”才走没几步,胥老那淡然的声音忽的传出。
安七转头一看,谁知方才那离去的大汉不仅没走远,反而是快步冲上来,抡起铅球般大小的拳头,使劲砸向安七,若是眼睛尖锐者,还能看见其拳头已经变成了棕色的石头,“我擦!又是一个魂纪高手!”
安七双手交叉成X状挡住胸口,刚一摆出,石拳就如巨锤一般砸下,“磅!”一道土黄色的魂气涟漪散往四周,而安七则被一股直震撼内脏的力量往后推去,整个人撞断了防止游客落山的石栏,上半身才重重的往前摆去,膝盖和双手撑在地上。
“咳咳!”只感觉体内云翻雾涌,他忍不住的闷咳着,这时,一口甜味涌上喉咙,一口闷血便是“哗啦”到了地上。“咳咳……咳,喂!你这家伙怎么随随便便打人啊!我不是说不是我干的吗?”
安七的话语越说越有力,宛如一头在积蓄力量的怒兽一样。
“拿你试拳真是不好意思啦!”男人若无其事的轻松说着,随手一丢,一个袋子便是落到安七面前,他也什么都不顾的转身走人了。
“呵呵,打完还想用钱收买我,真是太……”看着他的背影,安七拉开了那个绣着吉祥图案的钱袋,一时间,里面金光闪闪,璀璨夺目,“……看得起我了,今天心情好,就让你打一拳吧!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虽然他不知道里面的金币有多少,不过肯定比门主和那两个抠门老不死的长老给得多。
安七坐在长椅上,休息着看南项城的景象,回想着刚才若不是放置在背后剑身挡着,自己的脊椎肯定会出事,现在也不可能这么安全的坐在这里休息。
这时,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猥琐如贼的打量了四下,才道:“老师,你刚才也不帮我挡一下,我是您亲收的徒弟嘛?”
“咳咳!你个傻孩子,他打你只不过是试探你的实力,这才排除你不是杀人凶手,而且他还没使出全力呢!”胥老笑话般轻松说着。
“没使出全力?他是几品魂纪啊?”
“四品吧!”胥老漠然到。
闻言,安七不禁大叫起来,“四品?那不是和门主大人一样了!还好只是一拳。”
“他应该是那什么家的主人吧,不过怎么和他儿子不一样啊?是亲生的吗?”胥老喃喃自语着。
“额”安七无言以对,转过头眯着眼,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剑柄。
接下来的三天里,城内的风头一日大过一日,安七无事的在城内大吃大喝与游玩的行为,也使得议论纷纷的人群对“背剑的少年”排除了嫌疑。
只不过这几日安七已不再看见那晚同他一起吃面的神秘人物,也许是杀人之后逃走了吧,毕竟衡家可是南项城里的土霸主,一言可让上千人追着你砍!
时间就像从楼顶落下的人,快得看都不清模样,过了烈日最鼎盛的时期,安七付好帐,牵着马儿离了客栈,顺着五日前来的路往返而去;城门口,来的人在说笑着进城,而要离去的人却还在体味着内心喜忧交杂的滋味。
“唉,这几日吃了不少东西,应该胖了不少吧!”安七抚摸着马头,熟练的上了马,“唉?怎么不动啊?不会胖到让你走不动了吧?”……
前面的一段路,他都是慢慢的前行,像是在看风景一样,回去的时候自然要想着回去后如何跟他的小伙伴吹牛,而且那群长老竟然会让他出来游玩,那么那个直接晋入决赛的条件也不知道会不会兑现。
抬头望向那棵异类般的树,安七复杂的心情化为乌有,仅剩的……是不可置信!
那棵树上多了一些东西,可能是前两天放上去的,横长着的树上……挂着一个死人!
乌鸦啊啊叫着盘旋在尸体身旁,尸体、乌鸦与树叶的浓茂密绿显得极为不搭,像是冬天下河游泳,夏天穿着棉袄上街,不过那些事都比眼前所见之物少了一些寂凉的意味。
安七认识那个身影,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只是见过一次面,没有过多的会话,可是对他印象很深刻,就像第一次看见残忍的杀人手法一样。
“他被抓住了,当场被处决的!昨天黄昏就被挂上去的。”当他还在惊疑中挣扎时,一道声音从一旁的树后传出。
安七双眼无神的望向那边,一个光头大汉正带着笑意看着他,那人正是刚来时想抢他剑的人。
安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问道:“你……认识他?”
“可能吧!南项城里的人都知道衡家是如何将另一个与之对立的家族踩在脚下。”
“所以……他是那个家族的幸存者?”安七问道。
光头大汉摊开手耸肩道:“是继承者吧!谁能忍受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和物在一夜间消失的痛苦呢!”
安七再次抬眼望向那具随风微动的尸体,眼中是不尽的五味杂陈,喃喃道:“那你是谁呢?”
“我啊……”光头大汉眼里满是无奈与哀伤,“是随他逃出来的家丁而已……”
安七再次看向树下的尸体,忧伤叹了口气,骑着马儿,慢悠悠的走向路的那一头……
……
“也许路过的人会好奇、会嘲笑那具躯体,但是我却感受到了那之下的悲伤,这是为什么呢?老师。”
“如果是你,小安七,会去报仇吗?”胥老悠然飘出,白馒头一样立在安七的肩上。
“不知道,我不知道。”郁闷的瞟了一眼旁侧的山川河流,他喃喃细语着。
“呐!这也是一种成长吧!”胥老精神一振,伸了个懒腰,飘飞到了安七的黑头发上。
火烧云红透了半边天,倒映在河里,照在树上,少年骑着马儿不紧不慢的归路,心情复杂万分。
随着夜幕渐沉,月华洒落大地,安七终于是回到了尚云门所在的地域。
“为……怎么……啊!”安七焦躁不安的下了马,身体颤抖着,话语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怎么会这样?”
终于,他感觉身上似乎压下了一座巨山双腿一软,扑腾跪在了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在他面前,本应出现的灯火通明的尚云门,还有那两家桥头的客栈,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死寂到连蛐蛐儿声都没有的废墟!
“啊!”安七疯了一般跑向桥头,跃过中间断开的桥面,到了对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废墟,嘶声大喊着,“门主!长老!师傅们!”
热泪盈眶的安七,只感觉胸口的脉动越来越快,像是被人催促着加快速度一样,呼吸也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小安七啊!有人要出来了。”胥老的声音淡然飘出,似乎对眼前的景象对他完全没有半点影响。
话毕,马儿恐慌的跑开了,紧接着,从桥下、山林、客栈废墟……之中跃飞出几道黑影,大刀阔斧的轮廓,在月光照射下,极为明显!
安七哽咽的呼吸着,在胥老提醒之后,那呼吸渐渐变得有力起来,像一头发怒的猛兽在低吼!
终于,在某一刻,怒兽,爆发了!“啊~!”安七拔出尚未炼好的“曜离”,同那几道黑影冲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