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六道轮回”的本质就是灵魂不灭功罪审判理论,人死不过是肉体的消灭,灵魂要按人生前的善恶大小和修行深浅,在三世、六道间升降循环,转动不息。三世指前世、今世和来世,六道指天、人、阿修罗(魔鬼)、地狱、饿鬼、畜牲。根据佛教的“未做不起,已做不失”的因果报理论,认为事物有起因必有结果。“善因”有“善果”,“恶因”有“恶果”。这几乎是所以宗教存在的基础。道家也不例外,在道家理论中也有类似的”六桥往世”的说法。 道家认为每个人死后都要对在世所做的事情负责,接受”功过批判”,按照功过通过六桥轮回,六桥即六道桥梁,让鬼魂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投胎,以第一道至高,第六道最低。
第一道是金桥:给在世时修炼过仙法、道法、佛法,积有大量功德的人通过,以升仙或成道。
第二道是银桥:给在世积聚功德、善果、造福社会的人通过,成为担任神职的地神,如土地等,得享人间香火。
第三道是玉桥:给在世积聚了功德的人经过,转世为有权贵之人,享富贵荣华。
第四道是石桥:给在世功过参半的人经过,投身平民百姓,享小康之福。
第五道是木桥:给在世过多于功的人经过,投身贫穷、病苦、孤寡的下等人。
第六道是竹桥:给伤天害理、恶贯满盈的人经过,分作四种形式投身:一为胎,如牛、狗、猪等;二为卵,如蛇、鸡等;三为虱,即鱼、蟹、虾等;四为化,如蚊、乌蝇、蚂蚁等。
各桥不同,轮回时间也各异 其中以第六桥经历的时间最长,其中投身为胎者,死后很快可以轮回为人;投身为卵者,需经历数次才能成人;投身为虱者,要经过多次轮回始能做人。不过,还是投身为化者最惨,因为本身要化身百万只蚊,再分成三魂七魄,待它们全部死光,经历多番轮回才能正式转世做人。
“六道轮回”或是”六桥住世”的思想,其最初的用意都是用来说明永恒的特权是没有的,任何人的地位都在轮回变化之中,贱民只要积德行善,可以转生为上等种姓,而统治者如果作威作福,干下恶行,也可以转生为贱民,甚至沦入地狱。 但是由于人类本身的惰性,这些理论演变至后来,就使得人们把希望寄托在来世,相信人的贫富、荣辱、贵贱是前世的报应,都在命中注定,无法改变。在今生要积德修来世,对任何人间不平,都要忍受,而不要抗争。这又于基督教的原罪论殊途同归了,其实从这个意义上说,宗教确实是腐蚀人们意志的麻醉剂,无怪世界各国的统治者在统御黎民百姓的过程中都喜欢将宗教与政治配合使用。
六道轮回之说从哲学的角度上讲其实就是人类对生与死的问题的一种思考。“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要到哪里去?”这是人类从有思想那一天便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这其实就是在思考生与死这一客观现象的问题。怎样看待生与死这一客观现象,是人生观的问题之一。对于人而言,死与生都是自然规律,是任何人都无法回避的重要问题。因此,人们想探究死后的世界的固执念头在任何时代都没有间断过。从古至今,很多思想家都试图解释生和死的普遍现象,并表明自己的态度。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认为:虽然人总是会死的,但是其灵魂只要与理念有联系就是不死的,因此以理念为目标提高灵魂的水平就是最好的生。这是肯定了灵魂不死的生死观。为了得到更好的来世,必须认真地对待死,与其重视生,不如重视死。古希腊的另一著名思想家伊壁鸠鲁则认为:死只不过是生物的原子要素的分解,去世是单纯的自然现象,因此不应该恐惧来世的死而应该享受现世的生,这就否定了灵魂不灭。于是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两大哲学派别从此诞生。
相比较之下,我国古代老子之后的思想家在对这个问题的论证方面就体现出了东方人独有的智慧。比如孔子就非常反对过分地纠缠死亡问题。他曾在说过“季路,求教如何事鬼神?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问何为死?未知生,焉知死。”等非常圆滑的辩证理论。
”好一个”大道无形”!” 纳木赞了一声,接着道:”其实天竺的婆罗门教中也有关于大道的说法,婆罗门教信奉的大神梵天就是大道的一种形式,婆罗门教的教义说这世界其实是梵天的一场梦,如果有一天梵天醒了,这个世界就会消失,等到梵天再睡着的时候,这个世界又会重新开始。”
张正常笑道:”那梵天又是怎么来的呢?”
”这就是有一物先天地生了。”纳木笑道,顿了一下又问:”天之道,自然而矣。失自然便是失天道而行人道,不知道长又是怎么看待人之道的?”
张正常答道:”祖师曾说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这德、仁、义、礼就是人道。人失了自然之天道,便只能守人道了。”
“就是说,人只要遵守自然之道便是遵守了天之道?”纳木问道。张正常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反复提到这个问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纳木微微一笑,问道:”道长可曾想过,天下既然有妖类的存在,是否也是天道呢?既然天道要人妖并存,那么人又为何灭妖呢?”
张正常闻言一怔,长久都是以除魔卫道者自居的他显然没想想过如此另类的问题,这番话在他听来颇有些石破天惊的感觉,所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王卓听了后眼中射出一道神光,显是有所悟。这番道理在我听来却是依稀平常之极,因为这根本就是笛卡尔的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合理的也是存在的这句名言的另一种说法。
张正常足足想了盏茶功夫,才说道:”人妖并存?天道也许是这样,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人无灭妖之心,妖类也有亡人之意。我毕生所收伏妖魔数以百计,哪一个不是以人为食的穷凶恶极之辈?”
纳木说道:”不知道长可曾想过,那妖类食人与人食动物有何不同?其实皆为生存而矣。”
张正常不以为然道:”大师此言差矣,人乃万物之灵岂能与禽兽同语?”
纳木说道:”老纳久居藏地,那里人与自然天人合一,人与飞鸟走兽相处容恰,万物生灵皆平等,甚至无所谓人妖兽之分,老纳实乃由感而发,有言语不通之处望道长莫怪。”
听到纳木对西藏的描述,张王二人的表情各不相同。王卓脸上露出一片神往的表情,而张正常脸上则是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
张正常手一指台下的滚滚洪水,说道:”人妖能否共处,眼前之事便能说明一切。”纳木见他的表情便知自己的这番话并没有说到他的心里,闻言微微叹息一声,便不再多言转脸望向了西北方向,许久后,才感叹地说道:”人妖之间积怨已久,也许是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顿了一下,叹道:”唉,可怜那汴梁、睢州城里十数万百姓遭此一劫不知有几人能逃得性命,罪过啊罪过。”
王卓闻言回过神来,宽慰道:”我师尊已尽谴门下弟子前去受灾之地搭救劫后余生的百姓了,我正一道门人定当尽力而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担忧,说道:”只是这阏伯台下的妖气越来越盛,恐怕不久之后便将有极为厉害魔头出世,如果我们无法将其降伏,到时候遭殃的怕就不只是这千里之地的百姓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脸色凝重起来。
”这阏伯台内镇妖符上的灵力也越来越弱,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这台下的妖气为贫道平生之罕见,怕是将会有上古的妖魔出世,大师可知这台下所镇的到底是什么妖魔?” 张正常脸色深沉地问纳木道。
“惭愧,我对此台下所镇的究竟是何妖魔真是一无所知。”纳木摇头道:”不过那隐灵群妖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救这台下的魔头出世。此刻这妖的妖气大盛,那些妖类肯定也会感应得到,只怕到时候我们不光要面对这台下的魔头,还要面对前来相助此妖出困的诸多妖魔,此番可谓凶多吉少。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但愿我们三人联手能镇得住这些妖孽。”
王卓闻言豪气地大笑了一声,说道:”好!好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卓定当拼命力战,死而后矣。”
张正常也笑道:”除魔为道乃我辈中人份内之事,我师徒二人今日定当竭尽全力不让这些妖魔奸计得逞。”
纳木也笑道:”二位道长真乃至情至性之人,老纳虽然一直向往人与自然天人合一,但这些妖类实在是罪孽滔天,老纳拼上一条老命也要为这数十万百姓讨个公道。”
三人相顾而视,纳木伸出手来,迎上王卓和张正常伸来的手,六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脸上尽是坚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