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寂静,闻天与张盟都因内心过度的震撼而好久说不出话来。终于,还是张盟先开了口,“闻天,你到底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梅教授是不是你杀的?”
“什么,我杀了教授?张盟你竟然怀疑我?”闻天显得有些激动,毕竟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怀疑,并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更何况这是谋杀啊。
“我当然相信你,但是站在一个警察的立场上,我必须这样问。请你亲口告诉我:梅教授是不是你杀的?”张盟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痛苦和无奈。
“那好,我告诉你:梅教授不是我杀的,我也没有理由这么做。”闻天肯定而又气愤的说。
张盟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又恢复了以往自信满满的样子。
“这就好,那教授为什么要让梅小姐来找你呢?”
“怎么?这么快就排除我的谋杀嫌疑了?”闻天气呼呼的说道。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再说你确实有杀人动机吗,那时候你与教授闹得很不愉快,这可是人尽皆知的。”张盟小声的嘀咕着。
“那只是学术争论,谁会为这种事杀人。”闻天激动的喊道。
“行了,我知道你没有杀人;我还不了解你吗?让你去刨个古尸你比谁的胆子都大,让你去杀人?借你个胆你也不敢。”张盟开玩笑般说道。
“去你的,说得我像是个盗墓贼似的,我们那是考古发掘,懂吗?”闻天本来激动的情绪在张盟玩笑般的开解下渐渐平复下来。
“对了梅小姐,虽然教授的密码中有“wen tian”两个字,但你怎么知道这是个人名?你又怎么确定闻天不是凶手,而敢于一个人来找他?”张盟不愧是个警察,对每一点细节都要刨根问底。
“开始我也是猜想这是个人名,后来看见祖父床头有一张与闻先生的合影,这才确定。之后又向发现尸体的那个人打听 ,他正好认识闻先生,是他告诉我地址的。其实一开始我也不肯定闻先生是不是凶手,但当我看到那张合影时,我就觉得这个男人与祖父肯定有着很亲密的关系,这样的人是不会杀害祖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梅玲的话把闻天的思绪不由得又带回到了数年前,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张照片,那是在2000年初,老山汉墓的发掘现场(注1),也就是教授帮助张盟破获盗墓案的那次,这是闻天与梅洵唯一的一张合影。那时,梅洵是北大考古文博学院的副院长(注2)、博士导师,而身为梅洵助教的闻天则是考古专业的博士研究生,导师正是梅洵。那时,确如梅玲所说的那样,他们之间有着祖孙般的感情。可就在一年后,他们却分道扬镳,再也没有联系。闻天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啊。
“梅小姐,谢谢你这么信任我。”闻天由衷的感激道。毕竟他与梅玲素不相识,而人家却这么的信任他。
“不用这么客气了,我们还是互相称呼对方名字吧。”梅玲露出了少有的羞涩,但那只是一瞬间的,很快她又恢复了自信的性格,爽朗的说道。
“好啊,反正我们与梅教授的关系也象亲祖孙一样,按理说你还要叫我们一声大哥呢。”还没等闻天开口,张盟就抢着说。
闻天不由白了他一眼,暗道:“死性不该,看到漂亮女孩就想套近乎儿,还是个警察呢。”
张盟仿佛读懂了闻天眼神中的信息,不等梅玲回答,便抢先道:“好了,说正事吧。闻天你到底知不知道教授死前摆的图案是什么意思?教授又为什么要让梅玲来找你呢?”
“是啊,祖父让我来找你,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再好好想想。”梅玲也迫切的问道。
“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自从那件事后我离开了学校,就一直跟教授没有联系,我怎么会知道什么呢。”闻天哭丧着脸说道。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均感觉到这件事实在是太古怪离奇,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还是张盟先开了口,“密码已经送到了公安大学密码破译专家手里,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有结果了,那时闻天肯定会被作为犯罪嫌疑人而拘捕的。而他一整晚睡的象头死猪一样,又提不出任何不在场证据。所以,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找到凶手。好了,还是让我们把思路好好的梳理一下吧。”
闻天也觉得自己的脑子到现在为止,一直被一个又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着,是该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了。便道:“好吧。那就由你按照时间的顺序把事情再讲一遍吧,有什么遗漏我们再补充。”
“嗯,好吧。”张盟停顿了一会儿,理了理思路,接着道,“命案大约发生在凌晨0点到1点左右,首先报案的是教授现在的助手小王,就是你那个有点楞头愣脑的学弟王继先。他在2点去找教授时,从窗口发现了情况,马上就报了案。”
“他那么晚去找教授干吗?”闻天疑惑的问道。
“喔,是这样的。教授工作的博物馆最近有一个西域丝路文物展,小王正在为展品做最后的编号整理。大越在11点30分左右接到了教授从家里打来的电话,让他带着一件文物迅速感到他家来。小王虽然感到很奇怪,但还是赶了过去,谁知路上又遇上了爆胎,所以直到2点左右才赶到。”
“教授让他带去的是件什么文物?”闻天好奇的问道。毕竟在凌晨让自己的助手开车从位于十三陵的博物馆赶到自己在市区的家中,只为了送一件东西,他完全可以在第二天上班时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紧急呢?
注1:北京地区在西汉时期的公元前二0二年──公元八年分隶于广阳国、涿郡、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其间多有变动。老山汉墓所在地在当时属广阳国管辖。西汉王朝在幽州分封的燕王共有十二位。截止到目前为止,这十二个燕王的陵墓只发现了大葆台一座,墓主人应是广阳倾王刘建。而该墓主人最大的可能是西汉广阳穆王刘舜的王后。该墓的发掘是在北京地区考古发掘史上继一九五六年昌平明十三陵定陵、一九七四年丰台区大葆台西汉墓之后,又一个重大考古发掘工程。
注2:1998年北京大学与国家文物局联合办学成立中国文物博物馆学院、北京大学考古文博院。李伯谦出任第一任院长。2000年,高崇文任第二任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