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赢了,老夫也该信守承诺。虎符何在?”南丞相说着把手一招,两个下人便赍捧盖着红绢的虎符走上前来。南丞相亲自揭开,亮出檀木盘子里横卧的黑玉老虎。
“老夫说过,与女婿同享阳陵玉虎符。你得到了,这就当是小女的陪嫁。”南丞相满面春风地道。
“多谢丞相!”宇浩轩说着就伸手来接。
南丞相却没有急着给他,而是低声问了他一个问题:“少年,都做到老夫的女婿了,就不必再隐藏自己的姓名了吧?告诉我,你到底姓甚名谁,师从何处?”
宇浩轩却不认账:“我确实叫张三,不知丞相为何要这般说?”
“那你的师傅是谁?我看他也是个厉害人物。”
宇浩轩低声道:“家师在武林中地位低微,实在不敢过丞相之耳。见谅!”
“那就回府告诉我。”南丞相说着把虎符交给了宇浩轩,只见宇浩轩双手接着,道声“谢丞相”,但却没有跟着南丞相的步子进入丞相府,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飞云剑,御剑而去。在人群惊异的呼声中,南丞相回身一看,只见宇浩轩已经远去,他却没有任何焦急之色,而是打道回府。
很快,这件事就传得满城风雨。虎符被盗,自然会惊动九五至尊。一连几天的朝会中,南丞相只是托病不出,于是在第三次朝会后,天子微服私访,亲自到丞相府探看南丞相,南丞相慌忙带家小出来迎接。
礼毕,南丞相抱怨道:“圣上亲临,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让老夫我手足无措啊!”
“呵呵,眹听说爱卿生病,所以特来看望。”天子道,“但我看爱卿面色红润,不像有病,应该是心病吧?”
南丞相微微停顿一下,道:“呃,是啊。圣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老地方说吧。”
“好。”
于是二人并排走进了圣上御赐的凤龙阁,屏退余人,坐定。
“五弟,现在这里就只有我们兄弟二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天子道,“虎符一事究竟怎么回事?朝廷中的传言是不是真的?”
南丞相抚掌笑道:“四哥,多少年了,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把虎符轻易拿出来呢?”
“可我听说你给南歆招亲,最后让你那女婿拿走了虎符,现在不知去向。这件事传得满城都是,怎么解释?”
南丞相只是哂笑,从墙角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精雕细刻的一拃左右的盒子,上雕黄龙。南丞相呈上盒子,天子打开看时,只见里面的黑玉虎符原封未动,他不觉有些惊讶:“这……难道那些传言是假的?五弟,你得给朕一个说法。”
南丞相道:“那天的事确实是真的,那个少年的确拿走了虎符,不过他拿走的虎符是假的。圣上御赐的兵符,我就是胆大包天也不敢随意拿出来示人,除了三军场上到必要的时刻,阳陵玉虎符我是不会动的。这次不过是为了表示我求贤若渴的诚心,命工匠仿造了一个,掩人耳目。”
“那你为什么不上朝给众大臣说清楚?弄的朕这几天都感到苦闷!”
南丞相道:“虎符还在,我也懒得解释。我只是担心那个少年发现虎符有假,又回来盗取。唉,他参加比武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歆儿,而是虎符!他伤了小女的心,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这几天歆儿茶饭不思,我好生烦恼!我的心病正是小女,不是别的。”
天子把盒子封好,还给南丞相,道:“原来如此,虎符还在就好。至于南歆……五弟,那是你的家事,我就不过问了。但是虎符一定要严加看守,决不能让它落到恶人手里,否则必会为祸一方!”
“谨遵圣旨!”
“南歆,你还好吗?听荷花说,你这几天神情恍惚,茶饭不思,都要吓死我了!”花映雪闻讯赶来,看到沮丧的南歆,问道。
南歆没有回答,只是起身说:“映雪,陪我出去走走吧。”
花映雪点点头。
二女骑马走出城郭,城外正值暮春时节,绿柳拂堤,莺啼燕鸣,南歆却无心欣赏,只是骑马绕湖而走,花映雪走在她身旁。
一路无语。南歆忽然说:“映雪,你说他为什么要走?那个张三是看不上我么?他那天笑得很奇怪……”
花映雪道:“我看不像。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拼尽全力,他不辞劳苦,从昆仑山赶到这里和你过招,其目的不外乎这几个——要么是你,要么是丞相府的荣华富贵,要么就是虎符!如今他舍弃丞相府的一切不要,单拿走虎符,他的目标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
“但是伯父的反应也让我吃惊,他竟然不管不顾。今天圣上亲临,最后是十分满意地回去的,所以我料定虎符还在,可能伯父早已暗中差人去取,再或者那天的虎符本就是个假的。”
南歆诧异:“你怎么知道?”
花映雪道:“因为我的义父就这么做过。他常说:得掌门令者得一世雪寒,得少主令者得北荒千秋万世。我那时候还小,他总不放心我拿着少主令,所以就仿造了几个。我一直都不知道那时候我带的少主令是假的。每次少主令被盗,义父都会重新给我一个,直到最后……他才把真正的少主令交给了我。我看伯父那么坦然,只能猜测丢掉的虎符也是假的。”
南歆赞赏地看了花映雪一眼:“行啊,你!这都能猜到!”
“不值一提。”花映雪略微沉吟了一下,道,“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张三总会发现虎符有假,到时候他很有可能会潜入府中盗宝。南歆,你就看着,他还会回来的。”
“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