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人猿泰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抓紧藤蔓的时候不但要保证方向的大致正确,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身体平稳性。如果是新手的话,很容易发生荡到半空中就掉啪叽下来的惨剧。丫头也是新手,不过凭借着强大的肌体掌控力,在有惊无险地晃荡了几次之后,她逐渐掌握了平衡的技巧。
说实话,这种仿佛脱离了大地的掌控,自由自在随风而荡的感觉当真十分好,无怪乎从古至今想要登天的人多如过江之卿。
啊哈。
丫头长呼气,扯了一下藤蔓,让身体朝向不远处的大树,随之在树干上借力,大腿肌肉骤然发力之后,如同弹簧伸展,身体如同炮弹一般弹向远处,只在在树干上空留下了一双深深的脚印。
三米,两米,一米。
眼见就差十几公分就可以抓到预计的藤条时,风声骤起。
呼——
超响的破空声平地而起。
啪唧——
前进的方向在空中径直转了九十度,丫头又以炮弹一般的速度狠狠的一头倒在了地上,强大的冲击力让她在地上溅起了满天灰,她略有狼狈地从地上半爬起来,呸呸地吐掉嘴中的沙石,觉得腰侧略有些痛。
——这当然是废话,任谁像棒球一般在空中被棒球棍猛击在地上都会觉得疼。这还好些,换成普通人早挂了。
没等她大骂出口,空前的危机感便笼罩了全身,她毫不犹豫的把手在地上一撑顺势向前翻滚,还未停下便听得背后风声骤起,有什么重物狠狠落下,带起的风刃刮破了她的衣服,擦出几道斜而长的血痕。而这还不算完,紧随着便是当头的一下,丫头险险的以驴打滚的姿势避过,而后瞅准时机险而又险的将手挂在了追打她的东西上。
下一刻她屏蔽了身体急速上升产生的超重感,先摸出手中粗糙的树皮感而后对上了两个树洞——好吧,那闪着红光的东西可能是眼睛,总之,管它是不是树人之列奇幻的东西,为什么这东西不止一个?!仅仅是粗略的瞟了一眼而已那一片红漆漆的闪光要不要这么刷存在感!你们是要聚餐么!
丫头吐槽时已经把自己翻在了那条可能是树枝的东西上,方才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摸到了头绪情况便好了很多。她跳跃在这群魔乱舞的树枝间,像是在玩一种奇怪的游戏一般,她顺便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正在攻击自己的只有这株树,其他的都只是退开在一旁,似乎还略带恭敬。
莫非自己运气这么好碰上什么树人王者了?
丫头嘴角微微抽搐,在瞬间判定形式而后突兀的改变了方向——她朝着树人王者的树干上一溜烟的斜窜上去。
这简直就是一种亵渎!树人王者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蹭的窜到了顶点而后砰的炸槽了。类似于人类炸毛的情况在它身上更严重,毕竟人类身上可不长这么多重口味的类触手,而且这些类触手的杀伤力极大。光听那尖锐的破空声就令人胆寒,绝没有人想去尝试一下它的威力。
估计世上也就丫头敢去自虐一下了。找准时机,她猛地蜷起身体撞上了一根来势汹汹的树枝。
于是她又当了一次棒球,唯一不同的是,这回飞向的方向是逃生的方向。她早观察到了,这家伙的劲虽然大,可是灵活度明显的不好,不过凭着那股恐怖的蛮力也足够它安心的在那里当它的树人头头了。
借着那股伤人伤己的蛮力,还在半空飞着,丫头却已经把自己摔出了那些树人的范围,代价就是她觉得自己千锤百炼堪称铁打的身体居然有些内伤了。恶狠狠的冲着可能是那个地方的方向比了个中指,她在心里诅咒等自己找回了记忆了一定要这个东西好看,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耳边呼呼地风声作响,景色在眼前花成了一道道线,丫头骂完后终于发现自己的速度有多快而且马上就要——落地了。
——碰!
天外飞来一个东西超速砸入了这个小而杂乱的战场,在双方对峙的中间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正好没人能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坑。一时间尘土飞扬双方人马躁动不知道这到底是对方的诡计还是真的是个意外。
但无论如何,在妖化动植物一方首先凭借比人类好的视力眼尖的看到坑边搭着的一只手——人类的手——时,果断的先行发动了攻击,反正无论如何都谈崩了,也没什么能比这还糟的了。长着人身动物头可能是个老虎之类的看起来像是合体生物口中不明不白的嚷着什么东西听起来像是杀光人类之列的,挥舞着一根绝对是粗制滥造但因为材料而坚韧无比的树枝便冲了上去,随之一大群被拼凑也许该称之为兽人的东西也跟着冲了上去,人类一方吓了一跳但因为之前就做足了准备而信心满满的跟着开战。
都注意到了那个坑但都没有将那个坑放在心上,于是,意外突生。
为首的虎人啪叽摔在了地上,众兽人被吓了一跳,一干乌合之众你推我我推你的停下了,而人类可不会管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立刻抓住机会将之杀的七零八落没几下便因为为为首的虎人死活趴在地上半天不起来而呼啸着逃完了。
一场严肃无比的重要战争因为这一莫名其妙的摔跤而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没人管那个趴在地上可怜无比的虎人。
人类结束了战斗终于有心情观察这个倒霉蛋是怎么回事了,眼力好的一眼看到紧紧抓在虎人脚踝处的手,而眼力再好点的已经发现虎人没了胸膛起伏。而且那原本饱满的身体似乎正在一丝丝的干瘪下去。
我擦咧这真是太恐怖了!胆子极小的军师一下子挂在了自家团长的身上死活不肯下来,挂了一坨赘肉因而不能再英勇直前的团长大人只好满头黑线的叫别人前去勘察。
但没等他们有任何动作,坑里先有动静了。
先传来的是一连串的咳嗽声,然后抓着脚踝的手松开了,另一只手也摇摇晃晃颤抖着搭在了坑边,而后谁都没看清,那个一直剧烈咳嗽着连面前的地上都喷上了不少血的病痨鬼是怎么一下从两只手切换到整个人的画面。
毫无违和,深藏不漏,团长大人的眼神一下就变了,然后又戴上了许些疑惑。
这一直狂咳不已怎么都很违和啊。
“亦正亦邪,老子看读不到这个人的心,只可各取所需,不可深交。”一直巴在他身上的军师突然小小声地耳语道。他会意,然后一顿,“......先从我身上下来。”
“咳,不好意思一时忘掉了。”军师很麻利的刺溜一身躲到了后方还顺手推了一把一定要勇往直前的团长大人。
一!点!没!有!同!伴!爱!
内在呆萌属性的团长大人在心里很二很二的咆哮道,小心的挪到了病痨高手面前。还没开口,一声毫不客气的近似命令的话语先从对方冒了出来:“水咳咳咳......”
说实话这种带上了多余后缀的话一点气势都没有。
团长大人很不甘心很不甘心的递了一袋水过去,然后看着对方一边喝水一边咳血的把水灌了下去——他有些怀疑这人到底在喝水啊还是在喝自己的血。
但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了。因为这位病痨高手在喝完水后奇迹般的不咳血不咳嗽看起来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他现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无意间递出了一袋绝世神水附带治愈一切伤势的功能的那种。
有一张正直脸的好处就是内在脑补过头一般外在也不会有人看出来,比如团长大人。
有着比野生动物还恐怖的直觉的好处就是无论别人的脸再怎么正直或面瘫她都能一眼看出来什么才是自己需要的,比如突然病娇的丫头。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团长大人,这货就像被突然泼了一盆冷水立刻从自我世界回神。
“C市哪个方向?”
团长大人指了一个和她心中预计完全相反的方向。
“Q区?”
团长大人又指了一个差别甚远的方向。
“多谢。”
丫头随手从腰间摸了个袋子正中对方胸口,下一秒如风一般消散了。
团长大人半张着嘴,客套的话还没说出来半句,悻悻的打开了袋子,发现一颗足以闪瞎他眼的高级异兽晶核。
高手都有怪癖么,他立刻笑颜如花的招呼自家团员们去往下一个任务目的地了。
这种好心情在再一次偶遇丫头时仍在持续,高手么,都有些怪癖,路痴些也不算什么嘛。他微笑着收到了第二颗高级晶核,依依不舍的挥别了超级大金主。
第三次......
第四次......
“......前辈,我们也要回Q区,不如一起顺路?”晶核拿的太多有些良心不安,他非常有责任感的建议道,虽然说这话时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前辈的动作实在太快太简洁......
然后又一阵风,前辈在他面前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眼见高手又要消失,他连忙补了一句:“但我们要先完成接到的任务!”
前辈的身影顿了一下,就一下,然后又消失了。
“好。”
团长在心底猥琐笑了,哦也,三S任务也能拐到助力,他的运气果然是被加持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