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并不知道这座森林被称为死亡禁地,即使知道了,她也毫无畏惧,她的血脉中流淌的是不变的冒险精神,与传承的勇敢。就丫头而言,森林并无何异处,甚至可以说,这才符合她梦想中进化天堂,
高大的树木用微弱的精神波,向她传递着信息,又不知死活的外人进入了。
在哪里?她颇为好奇地询问道。
东北方向,一根藤条给他指明了方向。
她奖励似得的拍拍那棵树木,雄厚的精神力灌注到它的身体中,那棵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高长大,成为了这片区域中当之无愧的王者。
突发的情况引发的树木上栖息着的鸟儿的骚动,轿车般大的鸟儿,忽闪着五彩的翅膀,发出清音悦耳的死亡鸣音,漂亮的眼睛只是多瞟了丫头一眼,便为血脉中的威压所震慑,毫不犹豫的远离了她。
有点遗憾,她如是想,本来可以有一个免费坐骑的,可惜了。
如果您是想是移动的话,我可以帮到一些忙。着精神力所灌溉的巨木向四周发出了一种莫名儿晦涩,微弱得几乎难以探知的精神力,像是回应一般的,潜藏在地表之下的野草,悄然探出了头,巨大的几乎可以比拟一张床垫的草叶在丫头面前无风兀自舞动着,边缘锋锐,无意的触碰便可以要人性命。然而在丫头面前,它们黯然的微化了自己,不敢对王者有丝毫的不敬。
请站到上面去,巨木如是说到,她照做,很奇异的,那片草叶在瞬间便飞速生长开来,还带着自动拐弯,直到延伸至极限,丫头才被轻柔的送上了另一张草叶,如此循环,不过几息之间,她便已被送到陌生的地方。她并不知道,方才那有如乘坐高级电梯的瞬间,她变异穿过了这座死亡禁地的小半。
这里是我的极限了,接下来的那些异类已经被污染,他们强大而又危险叛逆并不服从您的血脉,请您务必小心。草叶忠实的传递了巨木的所有信息,人性化的直立而起,半弯下叶面,像是鞠了一躬般的,悄然又缩回了地面之下。
忠诚而又无害。
丫头转身,没有注意不远处匍匐在地面上被突然袭击的草叶开膛破肚的可能是狍子一类的卡车般巨大的可怜生物。
她向前走了一步.
不过是一步之差,丫头便感到了明显的差异。这种差异并不体现在色泽、形体或其他肉眼可见的什么方面,那仅仅是一种感觉,一种气息,由尚带的草木平和之气已然变成了凶猛残忍的肃杀。
血腥味与泥土清香,奇异地糅合在一起,浓浊的腐臭令人作呕,晦涩遍布在空气中的每一处,她尚未有任何动静,铺天盖地的攻击便对这个不速之客扑面而来。
方才运送过她的那种巨型草叶不再隐于地下,它们像狩猎者一般高高扬起,锋利的边缘如钢刀一般尖锐,脉络边缘更是乍起了无数钢针般坚韧的绒毛向她激射而出,其中有不少扎到了别的植物上,或是被别的什么所阻拦。比如说,那边的蒲公英。
这种常见的蒲公英巨大化到一栋双层别墅,根茎有左右双手合抱那么粗。蒲公英顶上飘出了密密麻麻的种子,这些种子是无差别攻击的,尽管大部分是向她飘来,可仍有不幸的植物被缠上,那粒小小的种子便瞬间化为最恐怖不过的吞噬者,扎根于宿主身上,大肆吞噬着宿主,宿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又变化为一个巨大的蒲公英,但好景不长,这种新生的蒲公英还没有来得及繁衍它的的下一代,便被呼啦啦当空划过的巨大叶片碾成数段碎片,又很快被生命力极度旺盛的真菌霉菌所覆盖,甚至以夸张的速度长出大片大片的小蘑菇,小蘑菇又喷洒着黏液和颜色诡异的雾气,而后昙花一现的枯萎,
猎杀,被猎杀,繁衍。
这片土地永恒不变的三大主题。
与其说是丫头突如其来的闯入遭到攻击,不如说是她的到来分担了属于其它植物的攻击。
差别的战场厮杀,稍稍过于强大的攻击,便会迎来不约而同杂乱无章的攻击,战场攻击的中心很快将它湮没,丫头好奇的开始尝试,强大,但其他生物却不会退却的临界点。
似乎玩过了头,看出敌人难以对付,所有植物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直接忽略了丫头的存在,招惹不起,那便只有退却。
取乐一般,丫头挡住了一株植物的进攻路线,植物却无视她的存在一般继续进攻——无论它的攻击是否会激怒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
这里一样通用。
丫头收敛起玩笑的心思,穿过这混沌一片的战场,偶尔也能看到混战于其中的其他生物,比如摩托车大小一般的螳螂,或者是整个人一般长的蠕虫。
丫头穿过这片混乱不堪的战场,顺手将朝自己冲来貌似杀红了眼的巨型螳螂卸了前肢丢到一旁张大嘴的食人花中,又用那锯链一般的前臂将巨型蠕虫整个钉在巨木的枝丫上。
再往前走,能看到更多变异的生物。比如说呱呱大叫完全不再局限于动静态视力的巨蛙,翅膀花纹艳丽忽闪忽闪便撒下大片沾之即死的粉末的花蝴蝶,口器修长锐利仿若钢锥的吸血蚊,甚至还有一根羽毛便有半人高的鸟类。
丫头咂咂嘴,感慨这里的生物是标准的低级生物大逆袭。对比以往在洞穴中和城市中看到的各类变异动物,她突然有了些许明悟。
或者,并非动物们占领了城市,相比于更适合它们居住的森林,不过是被赶出来了而已。
以往的食物链不复存在,新的低级生物将高据金字塔顶端。
不过,这与她何干。
向前随意走几步,躲开一株猪笼草时她无意触碰到了一根白色的长绳。这根长绳从天而降,约有一指粗细,丫头好奇地扯了扯,颇为坚韧却也很有粘性。她抬头望去,正好见到一个大家伙趴在眼前。
八只幽森森的赤目直勾勾的盯着她,丑陋的口器大张,但腹部红色的沙漏状图案却悄然一鼓,大股的蛛丝便喷射而出,直欲将她裹成一团。
啧,丫头脸上难得露出厌恶的神情,原地跃起飞速闪开,但无论跳到哪里,那蛛丝都犹如跗骨之蛆一般紧随而至,将那里腐蚀的咝咝作响向上升腾出小股的黑雾,看来还有毒性。如果这里不是森林,未免引出过多的事端,丫头早一把火烧了它。
蜘蛛似乎因为变异而开始主动进攻同时也导致了耐性不足,它猛地喷出了一张完整的蛛网——没错,完整的,上面还粘着可能是当做夜宵的巨型飞蛾苍蝇之类的!恶心极了!
丫头嘴角一抽,虽然她并不在乎可绝不想在有能力的情况下还去触碰这东西!尤其是那些恶心的昆虫!
幸而这张网似乎是为了那些巨型昆虫量身定制,丝与丝之间的缝隙对于一个体型适中的人类来说还是大了些,她便顺着这缝隙如同一尾游鱼灵巧的钻了过去,但不知是触碰到哪里,那张蛛网突然以她为中心自动收缩起来,眼见着被吃了一半绿头苍蝇的口器就要向自己贴来,丫头忍无可忍,手在空中一划幻化出妖刀,刀锋上无双的锐气顿时撕开了这张网,她也顺势跃起从其中脱身。
嗞——
高频率的尖叫突然从她落脚点身后传来,被晕眩了一刹那的丫头还是及时将妖刀横卧于胸前死死地卡在了蜘蛛的口器之中。
嘀嗒——
一滴滴毒液从螯牙末端流出,那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毒液,甚至说如果是黑寡妇的神经性毒素丫头都丝毫不惧,毕竟有了皮肤千万倍的削弱再猛烈的毒素都不算什么,可那偏偏是加强的无数倍的消化酶。
噗嗤嗤——
许久未有的疼痛感从前臂传来,尽管并不强烈,还是唤起了丫头因为强大而消散已久的血腥。
受伤了......
真是......不可原谅的......傲慢!
“滚!”
丫头猛然一声咆哮,身影一闪,已然出现在了蜘蛛后方,她将妖刀散去,缓缓抚过被腐蚀的残缺不齐能看到清楚地血管及脂肪层等东西的皮肤,皮肤立刻光滑如初,只是那疼痛也因此放大了千万倍,死死将被低级生物所伤这一耻辱记在心里。
“傲慢......果然是七宗罪之首......”
她低声说道,此时,那被一分为二剖面光滑的蜘蛛才轰然从树上掉落,正好砸中了一颗捕蝇草,那捕蝇草在叶片上变异出了不少类似于眼睛的黑色圆形颗粒,它似乎是恼怒的转来转去,不久便锁定了离它起码三十米站在树杈上的丫头,它有衡量了一下眼前的蜘蛛美食,又看了看那个能杀了蜘蛛的人类,果断选择收敛战线,将自己裹成一团后开始享受起这天上掉下来的美食。
真是......无聊......
厌恶的看了这些疯狂的植物一眼,丫头选择攀上这株巨木的顶端,意外的是,中途没有遇见任何其他的变异生物。
到达顶端后,她随意地凭借太阳定了下位,便在树上抓着垂下来的藤蔓开始人猿泰山一样的旅程。
她所没有感知到的是,在她松手荡上另一株巨木时,方才借过力的那株巨木树干上,缓缓睁开了一双恐怖而诡异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