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战与火

“滚！”怒喝如天降惊雷，平地忽起骤风。女性憎恶统领眼前一花，男性憎恶统领就被撞了出去。而后未等男性憎恶统领落地，鬼魅般的黑影便抓住了男性憎恶统领的尾巴，把祂抡在地上。男性憎恶统领痛苦的叫了一声，在未完全摔晕之际急伸出爪子稳住身形，夺回饱受蹂躏的尾巴。未等祂庆幸，黑影蹂身而上和祂战做一团，四周轰鸣声顿响，战团所过之处维余棵棵断木泣诉这暴力之举。女性憎恶统领瞠目结舌，表情呆蠢，祂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那是一个连男性憎恶统领一半大都不到的……人类？人类？一个，和憎恶统领，拼拳头的，人类？啊哈，太久没休息出现幻觉了吧，哈，哈，哈，哈，今天气不错，万里无云哈——碰！一道黑影从祂面前甩过而后重重撞断几棵横木。男性憎恶统领愤怒的咆哮声响彻天地：『你发什么呆！滚过来帮我！』太没礼貌了！女性憎恶统领下意识不满道，而后猛的拍了自己一爪子。痛！真不是幻觉啊！「祂死，你进阶。」冷冰冰的精神波动制止了祂的援助行动。这股来自弱小人类的精神波动是如此阴冷，带着无尽的暴虐与杀意，只是刚一接触，女性憎恶统领就忍不住连连后退，好似面对着一座亘古不化的浸血冰山。这个人类什么意思？女性憎恶统领迟疑的思考。「都统大赛。」又是一股精神波动后，人类毫不犹豫和男性憎恶统领缠斗起来。矮小的个头明明更适合游斗，可人类却选择正面击打。他身体的每一处似乎都化为了天下间最血腥最尖锐的锋刃，无坚不摧，无障不破，打的神经粗大如男性憎恶统领也连连哀叫。祂身上二者所接触部分均被粉碎，饶是以祂强悍的恢复力都无可奈何。祂不得不求助。『臭婆娘你在等什么！莫非要叛变帝吗！』女性憎恶统领不满，男性憎恶统领如此随意给祂安造罪名着实让祂愤怒，可帝的指令又不得违背……『你能保证杀死祂吗？』这话确是向着那个人类。「能。」『你能发誓让我安然离开吗？』「以灵魂之名。」女性憎恶统领突然轻笑起来，柔媚的声音此刻听来更加悦耳如银铃。『虽然人类都很奸诈，但我觉得你似乎可以相信的样子。那么安德雷，走好不送，下一任都统我替你笑纳了。』『臭婆娘原来你打这个主意！啊！』分心的男性憎恶统领被人类一记肘击打的闷哼不止，『这是叛变！帝不会放过你的！』『先顾好你自己吧。』女性憎恶统领漫不经心退开，心里盘算得失。得到默许，人类放开手脚一般更加狂暴的攻击起来。男性憎恶统领心中叫苦不迭，面对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越发咒骂起落井下石的女性憎恶统领。腰侧原本不起眼的细长伤口开始恶化，略成灰色的血迹斑驳在这直径不到十米的小战圈上里。吼！男性憎恶统领最后不甘的怒吼一声，就被撕裂在战场的两端，而后被眼急手快的女性憎恶统领一拳敲碎脑袋，取出里面的晶核。祂的眼睛暴凸，想不通为什么有憎恶敢违背帝的指令。祂的身躯因为失去了晶核而逐渐异化回归原型，开始像黏哒哒泛着绿酸的红皮怪兽，但逐渐，鲜艳的皮毛开始褪色至苍白，连身躯也在不停缩小虚化。最终祂化为一缕轻烟，丝毫不剩。女性憎恶统领并没急着吃掉晶核，祂将晶核小心的保存起来，全身心的戒备着眼前的人类。人类并没有理会祂，那人的举止中透出许些疲惫，却依旧坚定的走到早已看不出原貌的艳红机甲前，伸手蓄力一下，就直接掀飞了固定在地上的废铁块。只见交错变形的铁块中，栗发少女被巧妙的安置于狭窄的空隙中。她没受到一丝伤害，神色平静的宛若安睡。一只断手斜斜的搭在她身上，还保持着推的姿势。那只手来源于密闭的缝隙中，里面仍在缓慢而欢畅的流下汩汩的艳红。场面突然安静下来，只是刹那，女性憎恶统领就失去了所有感官。无尽的凶唳之气从人类身上喷发而出，形成巨大的杀阵，血色怨灵重重交织挣扎，影影绰绰形成了一只远古凶兽。重重叠叠的憎恶咆哮声消失了……虫鸣鸟叫声消失了……心跳声消失了……呼吸声消失了……世界死了般寂静下来。女性憎恶统领却奇异的并不害怕，祂从人类身上感到浓重的到近乎实质的悲伤。这悲伤是如此奇妙，让祂也有了流泪的冲动。“墨。”人类突然开了口。那是一种奇怪而陌生的语言，却莫名引出女性憎恶统领发自内心的古老共鸣。女性憎恶统领失神的看着人类，那人身上的每一寸骨骼与血肉都在奇异的扭曲，祂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看到人类的头发突然暴长至腰，而身形也缩小了不少。直觉性的，女性憎恶统领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偷袭的好时机，祂选择离开。眼前突然一花，人类就抱着栗发少女挡在祂面前。血水下清秀的容颜和及腰的黑发让祂莫名感到一丝眼熟，可祂想不起来。这可能与祂很久以前的记忆有关，可那些记忆已经支离破碎。『你要毁约？』这是不可能的，那个栗发少女的情况明显欠佳。「你，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在你记忆碎片中看到一些东西。」『已经和我无关了。』「是么……」人类深深看了祂一眼，转身离去。「好自为之」「阿……」——————通用历3759年1月1日，憎恶和幻兽森林达成协议，从西侧进入亚维拉大陆，目标直指帝都。这一年，已安稳和平上千年之久的亚维拉大陆再起硝烟与战火，因而被称为“战与火之年”。……通用历3759年1月2日，墨亡，筱昏迷。憎恶兵聚兰渊平原，目标直指帝都。灵魂冲破时空禁锢，实力恢复，记忆恢复，容貌恢复。我记得。我是，鸦……——————在所有地方都因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手忙脚乱之际，唯独最前线的箜堡因常年征战而显得有条不紊，堡中气氛一如往常，平静中带着微微亢奋，唯有箜堡最中央的区域，被誉为“帝国灵魂”的元帅府，一片哀然。生命检测仪上的绿点消失。少主，遇难。刚过而立之年的元帅大人悲怆不已，幸而少小姐安然，于是元帅府进入漫长的搜寻期。没人知道远道而来的大小姐已经和元帅大人因为墨的逝世而吵翻加大打出手。事后，元帅大人不止一次忏悔加道歉，脾气火爆的俏丽女子只是冷笑着拍碎硬木雕花桌子，指着门口说滚。最后一次，她冷漠道，你对不起的是那个臭小子，古旧的观念，要忏悔的话，杀了帝。元帅大人闭嘴，愤怒离去。而后，冷战。没人想到他们讨论的对象此时此刻几乎近在眼前，唯一阻止二者相见的原因还是身份问题。鸦是个黑户人口，而进箜堡需要身份登记。一道笼盖全堡的信息网完美保证了这一点。鸦用冷冻仪把筱姑娘的命暂时吊住了，藏在箜堡外废弃民房里，鸦开始围着箜堡外墙研究。她见过一群不长眼的憎恶，在离城墙外还有百米时，铺天盖地的激光就把它们轰成了渣渣，有一只憎恶统领依借强大的防御力及属下的掩护奋不顾身的冲到了城墙上，可下一秒，巨大的蓝紫色电龙就呼啸着把祂炸成焦肉。鸦其实不介意等到箜堡能源短缺的那一天。她又读取了筱姑娘的记忆一遍，不同于之前的粗略浏览，这回连筱姑娘几岁还尿床都知道了。看着看着，鸦读到了一个女人，筱姑娘的姨姨，安德拉尔，帝国的公主——低头看看昏迷中还是一脸凶样的筱姑娘，鸦真觉得帝国王室要都这样，憎恶能打进亚维拉大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最重要的是，鸦见过这女人。就在三小时前，帝国公主和做贼一般从箜堡暗门悄悄溜走了，方向是那个小山村。她实在该多注意人而不是暗门。这样想着的鸦起身就去追离家公主，出门就捡到了类野人极富攻击性的梦游公主一枚。梦游公主在受到攻击后便自行苏醒，醒来很淡定的像狗狗一般四处嗅嗅，慵懒的声线带着没睡醒的沙哑：“筱筱在这里……你把她冻起来了？有冰的味道……”怪不得胆大如筱姑娘也不敢在夜里拜会这位梦游公主——哦，也许不是梦游公主而是狗狗公主——纯粹凭直觉加嗅觉就能找上门来的，敢问皇帝陛下究竟如何风流才能混出这般奇异的血统。鸦下意识的读取了她的记忆，大致确认无害后比了个手势，示意她筱姑娘就在里面。等了几分钟后，帝国公主就和没事人一般抱着散发浓浓寒气的冰棺跳了出来。走了两步，帝国公主扭头：“你不走？哦对，异种嘛……走吧，我保你进去。”她顺手把冰棺扔给了鸦，连多看一眼也懒得奉陪。她不喜欢筱姑娘。鸦想了想刚读到的记忆，确定这一点。“嗯~”帝国公主突然无意识哼哼几声，“我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太悠哉？一点也不像被害者的家属？”鸦点点头，意识到她背对自己，又想嗯一声。“嘿，你会说话啊，听说墨那个小子给你起名叫宁金，要我，干脆就叫你哑巴了。你说墨小子怎么就这么烦人呢，多嘴多事……”帝国公主不符身份的滔滔不绝。她很不安。鸦心头莫名就浮起了这种想法，她想起了刚抢的记忆，尝试着开口：“你喜欢他？”帝国公主如遭重击，鸦乘机扫荡记忆——十五年前，风雪夜，黑衣人，憎恶，婴儿的啼鸣——鸦把手中的冰棺往上一抬，叮一声，帝国公主愤怒的匕首砍在筱姑娘面前几厘米处，看似脆弱的冰棺竟挡住了她这愤怒一击。“你想要什么？”帝国公主一击不成便淡然的收回手，面上却并无被人看破心思的羞涩，她觉得像鸦这种人并不会随意揭漏他人隐私。鸦此时犹有一份震惊，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她就懂了……鸦没理还在等待她回答的帝国公主，把手上的冰棺往上托托，“你帮我回去。”—回哪？—回那个平行世界。—怎么帮？—你不是‘公主’么。—你能交换什么？—比如你一直希望并为此筹谋的事。两人交换着眼神，心照不宣，谁也没说什么，谁也没承诺什么，但协议，达成了。……通用历3759年1月8日，进入箜堡，得到不完全保证一份，发现一个东西。【八卦记文：筱姑娘，墨小子15，帝国十六公主21，元帅大人32，已过世元帅夫人帝国三公主31。结论：皇帝陛下果然是最大的**。】……——————人口信息据说由智脑管理=》智脑严格恪守条条框框=》只有筱姑娘是可能找得到的智脑登陆资格之一=》筱姑娘因为鸦的不在意深度昏迷=》弄醒筱姑娘鸦才没麻烦。基于以上原因，在元帅大人的担保下获得短暂居住证得鸦不得不再次住进了她厌恶无比的实验室。白色的基调，淡不可闻却依旧存在的消毒水味，依旧是实验体的身份，待遇却比上一次好了很多。没有人身限制，没有生命危险，虽然依旧有各种检查，却没有再被剖开后把各种器官切切切。虽然这可能与他们的技术更加高明有关系。筱姑娘躺在隔壁的调配槽中，与鸦只有可以忽视的玻璃墙一道。没有电线支管，只有颜色诡异但味道完全没有的调配液。负责鸦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似乎是筱姑娘的疯狂爱慕者，成天BLABLA就是图兰格大人怎么怎么，但也是通过他，鸦才知道筱姑娘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没用。她是无限能量的提出者，空间构进论的改良者，帝级机甲的研发者，无神论者却也是灵魂存在的证明者——这一切都是在她八岁之前的辉煌。筱姑娘八岁时因为实验的失误，被空间风暴席卷的筱姑娘从此只能靠药石吊命并且一辈子离不开轮椅。但也有论据证明那次并非实验失误而是外来力量的干涉，使得实验失控，能量的爆发让所有实验人员死亡，相对而言，筱姑娘好歹保住一命。“那绝对是阴谋！阴谋！我迟早会接露这一切的！然后，嘿嘿嘿……”小实验员用力挥舞着拳头，眼睛望着隔壁的调配槽嘴里不停的傻笑，一看就没再想什么好事。鸦难得的抽动下眼角，一拳头砸在了小实验员的脑袋上。她倒是不觉得同情，只要头脑还在就行，反正研究人员靠的不是蛮力。3759年2月13日，研究进入突破性进展，根据鸦研究而来的初级基因改造剂成功的把筱姑娘弄起来了，在给鸦造了个假身份后又一头歪回去，而且再也叫不醒，当然，只是叫不醒。心理因素，鸦看一眼就知道，但她没打算说，直到帝国公主的到来。帝国公主一身轻铠，英姿勃发，大概是很美丽的，可惜按苏某人的说法她进化时忘了顺便进化大脑，导致莫名区域损伤后，她看人从此都是一张脸，完全是凭剩余感官进行判断，要是视屏的话那就更只能凭直觉来猜了。帝国公主有些烦躁，叼着根女士烟，略微**样。“你弄醒她，我弄你出去。”鸦同意了。两小时后筱姑娘哭着醒，哭着晕，只是手里不忘死死抱住那根断臂。面对帝国公主不赞同的目光，鸦无视之，她不想用非法手段出实验室，也想顺便给某些人一个教训。不过她有些好奇，按关系来论，这两人是情敌吧，为什么帝国公主要帮筱姑娘呢？“墨会生气的。”帝国公主耸肩，转移了话题。“你要不要学机甲？虽然不知道你们那边怎么样，不过这边的话，还是以机甲为主。”鸦同意了。鸦后悔了。——————学习机甲需要天分，鸦确信这一点。再一次灰头土脸的从机甲中爬出来，鸦颇有砸了这机甲的冲动。对面的帝国公主奸笑着，银灰色的机身完好无损。要是在地面上，鸦保证能完虐一百个帝国公主不带累的，在机甲上，不需要帝国公主出手，她自己就能进行自我毁灭。在最初练习机甲的最基本动作时，鸦已经毁了不下数十架机甲。即使到后来，也可能弄出刚开战就把自己机甲弄翻的乌龙事件。如果苏某人在会安慰她这是世界不可抗拒的排斥之力。可鸦不知道，而筱姑娘显然没打算告诉她这一点，于是鸦就在翻倒的机甲与不动的机甲之间徘徊。帝国公主显然乐得看热闹，直到某天从帝都传来的征战令。“要开战了？”帝国公主点头。“关我什么事？”帝国公主耸肩。“你被编入侦察营第一大队了。”“……用机甲侦查？”帝国公主点头。“玩笑？”帝国公主摇头。“祝好运。”以那种碰到机甲机甲就会自动爆炸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