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9-06-01 19:00分—20:00
地点:美教楼18教室
录音:罗仕明
整理:张丹、张娜等人。
今天的内容主要是涉及到对艺术作品从经验形态上的一个把握,经验形态和理论形态的一个不同在于,我们可以深入到作品的内部来体会不同作品之中,所显见的经验的个别性和差异性,另一方面,针对这段课程的内容会有一些提问或互动方面的段落。
上节课,我们采取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方式,让不同的同学来提示他(她)可以想象的抽象艺术的创作方式,那么今天我们在课程的开始,再拿出十几分钟左右,把上一节课想象的东西、还有意犹未尽的地方再做一下设想。上一节课大家已经逐渐的接近一些前沿性的东西,为什么说逐渐的接近呢?因为你不把自己逼视到这个问题的前面,其实是没有办法去面对的,这是我们这节课开始所提示的,因为我们后边讲述的基础也是在这个层面上展开的,这样你觉得我讲这些作品会和你有关系,哪个同学可以直接说一下,就上一节课这个问题。你觉得我可用什么样的方法创造出不同的抽象图式?最好是一个二维的画面,最好先回避装置、行为和观念,在图式的范围内找出一个什么样的支点,可以创造出源源不断的,不同于以往画面。根据自己的特定方面的情况,哪个同学先说一下。
学生A:我想弄一个画布是流动性的,上面有两个小孩,身上沾满了墨水,从最初他们上去到他们摔跤的过程,墨迹都沾在画布上面,这样画就创作出来了。
张:为什么要找两个未成年的小孩?
学生B:我就是想找那种,缺少主观性意识的这种表现方式。
张:就是他们的这种游戏性啊
同学B:对
学生C:我想说的是,我在画画之前,做一个精确的测量,然后蒙着眼睛进行绘画,于是出现了非理性的绘画效果。
张:由于你眼睛不注视画面,画面缺少了一种可能的衡量,于是变得非理性。这是一种方式。下面哪个同学可以讲一下,你的想象的可以达到的陌生境界。这个确实是一个有意思的想法,这里没有对错之分。
学生D:先把布蹂躏成不同的形状,然后用火来烧,烧过之后,形成很自然的一些形态,但是你不要全部烧掉了,然后打开之后形成很自然的一种形态,根据这个形态,再进行作画。
张:这有点蔡国强的味道,焚烧,留下烧灼的痕迹。下面哪个同学还有不同的看法。这应该是我们一个常规化的训练才对,尤其是做自由创作的同学,包括做设计的,这个应该是非常经常性的东西。
学生E:将颜料涂在网上,放在音响上,然后打开音响大声的放音乐,利用音响的震动来将颜料溅在画布上。
张:用声音的震动来代替肢体的运动。这是一个新的设想,动用了声音的方式。
下面我们来看看艺术史上,大师们是如何做的。我们首先看一下波洛克,他的作品形态是很清楚的,我们都知道滴洒。我们有个关于他的专门的片子要放,所以过程我们就不看了,看他的结果。这是波洛克作品中的一个形态。他的一般形态是这样的,这个创作的方式,我们应该很熟悉了,他其实就用了一个滴洒的方式,他早期的作品是跟立体主义有关系,或者说是原始冲动的立体主义,但他真正成熟的作品,其实就是这种滴洒性的作品,也有的同学谈到过这样的问题,就是用滴洒的方式创作一个作品。但他已经成为艺术史上一个常识性的东西了,当它转化成为艺术史上的常识,其他人去做,就变得没有意义了。我们看一下,他的滴洒和我们想象中的还是不一样的,和一般的想象还是不同,他的丰富性,和画面里的动作,利用了这么一种抛物的状况,笔或者是刷子里面掺合的颜料或油漆,把它们平铺在地面上。诀别了以往的西方的绘画方式完全不同,不再是对象化的东西在描绘,而是一个俯视性的情景。另外它破坏了一个画面本身的创作的次序感,抽象艺术有这样的一个特别的地方,它的方位感颠覆掉了,在哪一个方位都可以看到。从哪个方向看,如颠倒看,画面怎样看都是成立的,无论是横着竖着的。为什么成立了,因为这里面它让你获得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巨大的自由,这个自由度体现在你可以在任何的角度进入到画面的内部,对于波洛克来讲,他这样的手法让他最后变的很疯狂,因为在这样一个机械化的动作里面,表面上看来这个动作有些重复的方式,对他个人来讲也是一种反复的拷问,这种本身的创造对自身的意义何在?价值何在?这种作品本身,他的创作方式和历史没有关系。所谓后现代这种零度书写和零度画面,看不到文艺复兴以来所有传统的可能性,没有任何意义上的传统构架,用不同的颜色和不同的油漆、不同的质地。这个原作我看到过,是油漆和颜料混合沙子或玻璃,要去追求一种肌理的感觉。就是一层一层的,看起来就不像我们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么单向,它也有一些是用单色的笔触,也不是完全离开画面,它的笔触和画面之间还有个连接。这是波洛克的一种情况。
另外一个是我们熟悉的克莱因的作品,克莱因作品的一个最有意思的一点,就是像我们同学刚才看到的和想象到的,他运用了身体和东方艺术的关系。这是他写的书法。克莱因曾经在日本专门学习过柔道,柔道对他来说获得了这样的一个经验,他专门写过一本书就叫做《柔道》。在柔道里面有个观念,对手不是你的敌人,这个人帮你完成了你自己,这是东方禅宗和东方哲学观念所带来的一个非常有趣的结论。于是我们可以看到,在克莱因的作品里面,开始使用女性人体,他的作品称之为“人体笔刷”,以女性的身体作为一个轮廓线,用喷壶喷上颜料,这是其中的一种,就是人体是笔刷的一种,把她当作是人体的笔刷。这是他的现场的表演。这个表演就是要他在手上沾上蓝色的颜料,涂在女性的身体上,然后在上面拓印、对印,或者她们之间拖来拖去,留下不同的踪迹,这是我们看到得很多的艺术史里面选用的艺术作品,但是这种艺术作品似乎不是那么典型的说明他作品是怎么产生,后面是一个乐队在演奏音乐,这是他的现场,这是克莱因用手把颜料涂在女性的躯体上,这个颜色相似于是个群青色,称之为‘克莱因蓝’,他命名的一种符号化的东西,除了我们看到的一个对应的之外还有这样一种方式,我们还可以看到一个柱形的绘画方式,铺上一个白纸,让一个女性趴在上面,产生不同的人体的拓印的效果。很多片子在艺术史书里边是看不到的,这个片子是在他的艺术专辑里边翻拍下来的。所以这个片子,我们可以看到他整个的创作过程和他的观念,这是这个作品结束后,所产生的墙面的痕迹和人体印痕,从人体笔刷到人体印痕。这是涂了颜色以后,在墙上的对印,还有趴在柱形上的一个对印,这是他在阐述他作品的理念。这是利用身体来作画,这是利用女性的身体在画面上滚动留下的痕迹。这是表演的开始,它为什么强调人体笔刷?这个笔是活的,她自己在带着颜料,这支笔可以自由的使用颜料。这是拓印出来的效果和她的动作。这是过程之中,女性自己也可以把这个颜料描蘸。这是不同的效果。这是刚才那个画面的另外一个角度。这些图片基本上把它整个的过程都披露出来了,你可以看到后面那个雾状的。
这个雾状利用这种喷笔,克莱因为了寻找绘画中非主体的作用之外,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方式,比如说,他曾经把这个颜料画绑在车上,外面正经历着暴风雨,然后在外面疾驰。最后这个完全是和自然合作的一个作品;另外,他还用火焰喷射器来画画,直接来烧这个画面。后来还有一个日本的艺术家来创作,用吊车把自己吊的很高,然后用不同的玻璃罐,里面装上颜色,从上面松手摔下来,通过自由落体来把这个画面跟撞击、喷溅形成效果。所以,我们可以通过这种画面可以看到他的肌理感和这个画面喷绘的效果形成的效应,形成的拓影。这是刚才那个女性在、布上滚动所形成的效果。
克莱因绘画的观念背景是很深的,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比如,对炼金术的痴迷,中世纪的一种方法。这是人体在上面滚动之后的效果,也就是规定了的色彩——他的克莱因蓝,这是一个观念,第二个女性在上面的动作,女性直接拓印滚动的痕迹;第三个,女性在上面随意地翻滚;第四个,女性最为人体边缘线的轮廓所产生的一个不同的效果;第五个就是不同颜色的诧异,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效果,所以,他作品的形态和观念应该说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的多。包括他对金色的使用,都是有非常的背景、,才创作出这样的一种画面。后来他为了研究画面本身的效果,因为在一般的纸上对颜色的反应会很机械化,所以他又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在海绵上画,把它凝固在一个平面上,把颜料沉淀,在上面皱褶,颜料的压制,然后自由流淌之下,产生的颜料的效果。这是它使用的金色和他的‘克莱因蓝’的一个对比,但是我们可以看这个画面本身不是一个单一得东西,上面出现了一些反复的变化,以上部分是克莱因的作品。
我们看一下米罗的作品,米罗我们熟悉的是他的超现实主义的东西,但是其实之外呢,他还有很多和书法作品很接近的创作方式,这部作品我们可以看到,它没有任何具象的形态,有的只是偶尔的符号的提示,但是他利用了颜色的流淌,和在画面上的分布,这个作品里边就有书法的意味了。我们可以看到作品里边的笔触和结构有篆书的某些特征,符号化的东西、圆形的,笔触和流淌,使得画面非常丰富。米罗作画实际上是很单向的,基本上是用书写,他的签字是汉字的那个‘米’,典型的汉字,书法的意味是非常明确的,有的同学认为,这是不是一种揣度,我们看一下他在日本纸上画的一幅画,这是一个连在一起的很长、很长的长卷,作画册的时候把它给剪开了,我们可以看到从符号到线条到点这样一个画面的展开,像中国画、书法中的手卷,完全是一种东方化的方式。书法本身是一个非常坚硬的东西,它和西方抽象表现主义和西方艺术发展的变化是有很大的作用的,那么书法作为一种创作逻辑体现,对西方的影响如此巨大,对我们今天会产生一个什么样的启示?这也有我们自我的一个责任感。这完全是毛笔的笔触效果,包括后面这种洇漫的效果。这完全是没有办法抵达书法物象的一种方法,就是没有办法写得更像,但是呢,完全是一种篆书的笔意,像钟鼎文或者甲骨文的一些结构或感觉,米罗为了参加文字与图像的展览,曾经提供一个水墨大篆来参加展览,我们可以看一下这个画面结构。
还有另外一个艺术家就是马瑟韦尔,马瑟韦尔这个艺术家我们最熟悉的就是他的《西班牙挽歌》,它是一位美国的艺术家,他同时是“现代艺术文献”的最早主编,也是一位重要理论家、批评家。我们可以看到他的这种画面,这个浓重的黑色作为主调,把汉字里的笔画加以放大,这是油画的一种表现方式,这个成为一种‘负空间’,是黑色占据画面主要的位置。除了我们看到的之外,马瑟韦尔用书法的笔法将汉字里的笔画加以放大,这是油画的一种表现方式,这个成为一种负的空间,黑色占据画面的主要位置。对马瑟韦尔来将,除了我们看到的之外,你可以看到他用书法的笔法所进行的自我训练。也是强调笔法的偶然性,这种迸溅的效果。这是在日本纸上画的,这是用墨,我们可以看到这个颜色,这墨里面他加了一点黄色,所以说它的边沿会呈现出这么一种变化。有点借助汉字;有的借助字母;有的甚至是汉字和字母的结合。这个是他的一部分作品,这个太像书法了,尤其是日本的前卫书法,和他这个形式结构非常相近,但你可以看到它这种微妙的区别,这完全是用毛笔、墨、颜料所达到的一种效果。所以我开始为什么让大家有这么多设想,你可以设想一下给你一个单维度的材料让你怎么可以营构出特别的效果。这是书法,这个可以说是典型的现代书法的一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
有的同学讲别人都这么做过了,我们怎么办。我们不怎么办,这是我们的起点,这是我们今天创作的过程中必须要了解的起点。这个起点对我们来讲或许是一个障碍,但是同时可能是一个支点。
我们再看一下塔皮埃斯的作品,塔皮埃斯也是我们熟悉的一个艺术家。他说他在中国书法中学到了运笔的方式,我们来看一下他怎么来学的运笔的方式。塔皮埃斯的作品和马瑟韦尔、米罗的作品的不同之处在哪呢?他强调作品的直接性和材料的多维度性;他强调画面的材料质感和肌理感。尤其是在画面里面他使用了很多特别的符号,各种十字形的符号。这个用字母和汉字笔画做成的画面,这肯定来自书法的提示,直接书写可以构成一个完整的画面,这种对笔触的变化。
我们可以注意到,你看这个时间感,所谓的时间感指的是笔在运动过程中所留下的痕迹。这个毕竟是西方绘画的训练,它总是不自觉的使用一些色彩。这个是包扎的一个拓印的效果,一个东西包扎了之后然后加上浓烈的表现性的笔触。所以塔皮埃斯提供了另类的选择,就是在制造特定的肌理之上,再使用书写性的笔触来加以表现和完善,所以塔皮埃斯也被认为是继米罗之后的另外的西班牙的大师。
塔皮埃斯对我的作品里互动书写的几何体装置的东西很感兴趣,这是他没有获取的一个领域。我的一个朋友曾经去访问过他,带着当代艺术家的一些作品,他特别问起我的作品的创作情况。我们可以看到这里面的一个过程,作为艺术家个人的一种经验,以后我还会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就是怎么样寻找一种不同的支点。他的作品的形态基本上就是这样的。
另外的一个作品,这是电视里面我翻拍的一个节目,这个很有意思,叫做《六十八岁的老人写天书》,这个在湖南的一个地方,这是中央电视台的一个节目,这个作品非常有意思。就是一个老人得了一场病,完了之后她突然开始写字。造了很多汉字,这汉字很多人都认不出来,但是她可以做解释。你看这是她写的,写的这么多她造的字,所以在艺术学上来讲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案例。但是这是在‘走进科学’上,用科学的东西解释就完了,这个作品一点意思都没有。就是说她精神受到刺激。但是,艺术家需要这种精神的刺激,一个人可以挖掘出潜意识里边最有意思的东西。我们可以看到她写的这个字,而且密密麻麻的一本一本的哦,非常有意思。就是得了一场大病,别人就是讲她通灵了。当然就是因为中国的一个特别的情况,就是说科学和迷信放到一起,其实对于西方人来讲对待这些东西是非常警惕的。尽量不要用科学去看待,所以可以看到她造的字,她自己有一个编码的系统。好了,刚才我们看到了西方的大师和我们能够看到的作品,那么有些同学讲你让我们提供一些方案,你是不是也提供一些方案。
有的人知道我的作品和女性的合作,就是知道在女人身上写来写去。但这个作品怎么产生的,人们已经忘记去追问了。所以这个作品最早期的形态是这样的,这是我在书写后边有一个合作者,用她的意志去移动这个纸面。这个移动本身我们可以看到会带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当然这里面的疑问就有了,第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会和女性合作?这肯定是一个最愚蠢的问题。第二个就是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当然是没有什么目的,因为是在书写,书写的意志掌握在另外一个人手中。那么最后得出一个结果是什么样的,我们可以看到,就是画面的图式不可以人为来控制,也不可以用常规的方式来解读。因为,你没有办法知道哪一刻开始,哪一刻结束。而且书写的时候,书写的是汉字,汉字在一种运动中被解构,在二维的里面可以形成不同的画面效果。所以早期的作品形态是这样的,就是平面,为什么呢,我就是一直在注意,我的经验和刚才大家是一样的,和大家看到的一样。西方那么多大师他们用他们自己的方法和自己的特点创作出完全不同于别人的画面,那么我们应该寻找一种什么样的方式,靠个人的力量没办法去解决一个画面本身的无限的演绎和可以达到完全不同效果。那怎么办啦,那就借助他者的力量,这个他者是一个有主体性的,是一个女她者,是一个女性她者。为什么选择女性啦?是因为女性和男性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性别的类属,她的思想观念和对事物的感知,和这个意识系统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这个合作本身会带来一个特别的结论。
这是我们目前所看到的,作为平面的绘画它所呈现出来的迥然不同的样式,每个女性的阅历不同、修养不同,她对画面的要求不同,以及他对抽象画面的理解不同,所以完全可以达到永远的不同,而且这个画面想重新复制一张都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呐?因为书写的运动过程之中是不能复制的,一旦终止了这个书写,那么这个作品就结束了,而且我在不同的地区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女性的合作所得到的结果又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作品到了这步的时候,包括后面没有太大的争论,没有争论的余地,争论在后面。因为这些画面本身没有什么话讲,它本身就是抽象的画面,在这种丰富的变化性和这些画面放到一起没有完不成的,而且这种思维方式提示的和这个解构哲学啊;和这个后现代;和这个拉康的精神分析学,和这个前沿学科的之间的契合度,很多学者都提到了不同的学术依据,认为是东方后现代特别的东西,但是我后来走到了另外一步。如果我仅仅是在这个作品的层面上来讲,它还是一个画面的研究和形式的研究,我研究了一种形式的变化的可能性,但是我觉得一个平面的构成不能够代表我在这个空间中探索的欲望,如果要是走向一个空间效果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说后来就开始试验一种在立体的空间上达到的可能效果。
这个立体空间是这样的,就是说在选择这个媒材的时候也是做了一番考究的,使用了几何体,几何体我们上节课讲到的,是西方现代艺术的基本构架,是西方古典艺术的基本构架。这个中国接触西方以后训练基本绘画的最初的一个东西,石膏的几何体材质的易碎性和它的理念的坚固性产生矛盾。石膏対纸墨的承接效果有点像宣纸,它又不一样。
在书写的时候我是不看效果的,这个笔也不是由我来选择的,是由合作者女性来选的,说要用大的笔,我就用大的笔,好了停止,我就停止,包括墨色也是由女性(合作者)来决定的,这就是这个作品走向空间中的意义,那有些同学讲做完怎么办呐?做完了我们后面就看到了,这是在巴黎的一个地铁站,这是这个城市地图,这个作品就可能在这个地方出现。由于这个数码相机,你可以把镜头逼得很近,可以和凯旋门鲜明的宏大性形成对比。后来很多人在网上留言说:“你是怎么把这些巨大的石膏体运到巴黎去的?”实际上就一个小箱子就可以带过去了。所以说他在不同的情况下和一种空间发生关系,我们想象一下如果就一张纸没有办法和它发生关系。你只有几何体或者说只有空间性的物品,你才会和这个环境产生必然联系,如果你一张单薄的纸张挂在这个地方的话,飘来飘去的,是进入不了这个空间,所以说这是我的踪迹学报告的第二个层面:走向空间。刚才我们看到的是纸面,这个作品后来成为一本书的封面。这是一个西方的学者解释这个作品里面的性的含义。这个作品可以放到埃菲尔铁塔跟前形成一个特别荒诞的效果。一个人工化的东西,钢铁性,钢铁文明最初的一个西方符号学上一个典型的对象,巴特曾经写过一个埃菲尔铁塔文章,从符号学意义上解读这个作品。我试图和它做一个对话,来解决什么问题吗?它的问题就是在于来产生一种对峙的关系,这是特别有意思的。这个中国的笔墨当它消失了字义的时候,就会和空间结合而变得自由。同时它又进入一种空间的效果。
利用镜头的幻觉感,观察他的视角,这是摄影的一个特别的地方,你的眼睛可以放到任何的一个部位,去观察和世界的关系。
这是拉德方斯凯旋门,这是它的一个商务区,巴黎的一个新商业区,这是作品和他产生的一种对应的关系,这叫新凯旋门,巴黎是非常骄傲的一个城市,美国是如此的现代化,他们说我们也建造一个如此现代化的城市,专门在一个商务区,肯定是使用了一个几何形的建构,还有一个作品,卢浮宫,这是贝聿铭的金字塔,它们之间产生的这种微妙的对应的效果。
这是蓬皮杜艺术中心,是一个最怪诞的建筑它利用了这种传输型的东西,它的周围全是管道,强调一种工业化的效果,这个作品放到这个地方也有它特别的意味。这是它长期摆放的一个作品,也是一个艺术家的作品,一个金色的大缸,在故宫里的陈设过,所以说要把这样一个金属的东西放到这个地方是很费劲的,但是你从这个角度来讲,从画面上来看,它没有太大的区别,而且也不需要动那么大的脑子。在中国语境之中我也做过这样一个作品,就是在北方的一个陵墓,几何体放到里面,典型的这种乡土性的,本土性的这个地域特征,也可以产生不同的对应的效果,这是冬天,没有树叶,所以具有强烈的形式感和肌理感。就像塔皮埃斯一样,要制造这种东西,我觉得你可以去选择,很多地方都给你做好了,你完全可以放在那个地方就可以了,不用亲自去建一堵墙,而且你建一堵墙也没有这种效果,因为它经历过五六百年风霜的雕蚀,这个泥浆当时都是用糯米来做的,一层层的,所以你把它上在不同的地方它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一段城墙下了雪以后,冬天的茅草在北方已经泛黄。
这是在埃及做的一个作品。因为我对金字塔非常挂怀。我这个作品放在金字塔前面很好看,所以我就带到埃及去了,这是在埃菲尔铁塔出现以前,地球上最早的人工建筑,这是它的高度,这个地方的警卫是很严的!(学生:这是故意打碎的吗?)不是故意的,没有故意的,在提着的过程之中,跑来跑去的时候,这是被埃及的警察打碎的,在接近金字塔的时候,被警察抓住了。他拿来敲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后来没办法又找人要。这是我让不同的女性说根据你的意思来摆一下吧,她们也会很容易进入状态的。摆出不同的效果来。这个女性希望把这个空隙用石头给填上,不知道为什么。
学生:这是什么?
张:这是一个埃及的人,他们觉得这个很有意思,这个男性也要参与这个摆放,我说不行!我们可以看到这个画面还是有相当的一个效果,不同的人会带来不同的效果。作品到了这个程度来讲它还是一个形式上的东西,形式上的东西它有一个特点,你会觉得它是一个研究性的东西,它社会性的因素不强,社会性的因素怎么才能变得强呢,所以我的这个作品它具有一种可演变性,所以我称之为踪迹学而不叫书法。后来我发现这个作品更有意思的一个特点就是它可以进一步与社会发生互动。这是在韩国的一个作品。在韩国的时候就是一个现场的表演,后来的就开始做现场,现场的表演有什么意思呢,它是一个韩国的女性与我从中国带去的绢,让她来做不同的衣服,让她穿上以后我在她身上书写,书写的时候还是秉承了以往的原则,那就是不去注视被书写者,韩国的前总统也去看了,有他惊讶表情的图片。这个是在韩国的市立美术馆,非常高调的环境加上笔墨的效果,然后呈现出来的一种效果,这个服装都是他们自己设计的。这个作品不是那么简单,不是别人想象的在一个女人身上乱涂乱抹,把她涂成一个黑人,所以说我前面交待它的背景,一个作品它的逻辑推进,它的演绎,这个逻辑不是一个数理逻辑,你的作品想进入一个空间的话,你的作品怎么能进入它的空间性,在不同的角度能拍到不同的效果。
在这个过程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合作者,他们的想法都很奇怪,但是确实是一个挑战,是令人兴奋的,结果也是非常幸福的,这个作品最初为什么会被女性主义的批评家贾方舟等人所接受呢?首先他认为是对男性主义的一种解构,等写到身上以后这个批评家觉得可疑了,贾方舟说张强以前的作品我看充满了女性主义的色彩,后来越来越不像话了,写到女性的身体上去了。后来我一直不明白他这个“不像话”指的是什么,为什么写到女人身体上就不像话了呢?批评家如果不能刷新他的经验的话,他面对新的作品必然要产生一个尴尬的结论。所以有的人就认为,为什么要在女性身上写?为什么前面在纸上写的时候没有人去问?所以这个作品它的有意思的地方就在于它的自我判断性,就是它可以提示出人们内心隐密的一种东西来,一种敏感的东西。
“看图片”我们可以看到(她们)在笔之下没有失掉主体,依然像明星一样在摆造型。另外一个就是对服装的一种实验,这个作品它的表演性就带有社会性的色彩,这是在工作室里的作品,这是在浴液上面,操作者她有她的想法:我可不可以不用纸做衣服、也不用绢?我说你用什么,他说我用浴液可不可以?我说可以啊!然后这是她在身上涂上浴液,书写出来的效果。
这是这个女孩自己设计的作品,脸上也是她自己贴的,不是受伤,她觉得受伤的效果很有意思。她可以做出她想象出来的作品的动作,所以每个女性内心都有一只关不住的野兽,一旦给她机会就会跑出来。所以有些女孩看起来很淑女,但在作品面前表现力非常强,我只不过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给她们表现的可能性。
这是一个学服装设计的女孩,她的设计获得过几次全国的大奖,在这个作品的创作中她受到很多特别的启发,就是说在以后的创作中完全可以做反常规性的作品。还有一个女孩用合作过的这个作品当成她的一个作品,这些合作者在作品上面都不是匿名的,在我的作品出示过程中,她们的条件也得到了一个充分的提示。所以没有太多材料的变化也没有特别的肌理,由于空间的变化,你就会发现这个笔墨的力量所产生的视觉的力量不同于一般的纸面上的简单的重复。在这个过程中摄影的变化,摄影技术的改革对我起了很大的作用,为什么呢,数码相机对光线的几乎没有要求和对连续动作的记录,会给你提供一种非常方便的记录方式。
这个作品呢,还是充满了唯美性的东西,还是在研究服装与人的一种关系,笔墨与痕迹与人的动作之间的关系,就是在形式和语言之内的探索,有的同学讲你以后的作品是不是变得更加暴力啊?我们逐渐地会看到这些,就是说当在一个公共空间里的人体化的表现的时候,它变得完全不同了,所以一个人可以做出完全不同的动作来,这样的话它对笔墨踪迹的载体也会形成一种特别的经验,下节课还可以看到更暴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