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乐不可支,跑着去找村长。
而林凡歌这里,却已经被一大群人包围住了,以七叔那种吼起来半个村子的狗都能听见的声音,村子里的人还听不见他在喊什么的话,那就只能说明全村的人都统一的失聪了。
显然,村子里的人都好好的,一时间,半个村子的人都已经围了上来,然后这些村民看着林凡歌,竟然都像是瞬间被七叔附体一样,一个个高兴的手舞足蹈。
林凡歌说不上几句话,已经被一群人生拉硬拽的拖到了祠堂。
祠堂里。
七叔早好久到的,可是自一群人全部到了祠堂,他才终于手舞足蹈的跟老村长讲述完自己早上如何看到了林凡歌,又如何看到了林凡歌早已经好了许多。
“村长爷爷。”即使林凡歌被一群人簇拥的来到祠堂,看见老村长也自然要先见礼的。
虽说七叔跟老村长叙述起来手舞足蹈,可是事实上,老村长根本没有从他兴奋的话里听到点有价值的东西,反而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甚至一如自己家老婆子一样,都以为七叔患了魔怔了,甚至都在想着要不要叫上村子里的少壮将他绑了,然后再请大夫来诊治一下。
可如今老村长看见林凡歌站在自己面前,终于才醒悟开来。
林凡歌今日打扮的也爽利,没带着帽子,老村长一眼就可以看见,林凡歌脸上的脓包已经少了大半,并且不似原来的样子,每个脓包都流着黄臭的脓水。
“这?孩子,你真的好了?”老村长快不走到林凡歌面前,仔细端详,到底是一村之长,不似其他村民那样激动,而是率先询问起来。
“嗯,村子爷爷。”林凡歌笑着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好,但是肯定不会再加重了,慢慢肯定就好了。”
“太好了。孩子。”老村长听见李凡歌的回到一时间老泪纵横,他都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哭过了,可如今这个老人是真的哭了啊。
三年了,如果不是林凡歌,村子早就毁灭了。老人家恨啊,为什么三年之前能够挺身而出的不是自己,为什么三年以来受了莫大苦楚的不是自己。
三年了,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林老爷子尽力的治疗着自己的孙子,可是,村子里的人却不知道林凡歌受着怎样的苦楚,可是他这个村子是知道的啊。
凭心而论,如果说村子里谁觉得亏欠了林凡歌最多,那就是他这个村长啊。他是这个村子的支柱,可是面对着足以毁灭村子的危机之时,却需要一个九岁的孩子挺身而出。
三年了,老村长每天都活在煎熬里,他觉得,如果不能看着林凡歌好转,他即使死了,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天可怜见,天可怜见,祖宗显灵,祖宗显灵啊。”老村长的双眼终于流下来浑浊的泪水,转身走进祠堂。
三年了,老村长终于第一次这么轻松的走进祠堂,三年来每每走进祠堂,老村长无不是带着殷切的希望求着祖宗显灵,能够治好林凡歌这个可怜的孩子,而今天,老村长终于觉得自己的诚心感动了祖先,林凡歌这孩子终于要好了。
“伢子。”老村长亦步亦趋,终于是走到摆满了祖先牌位的祠堂内,转而对着七叔道:“我的锣带着吗?”
“带着呢。”七叔赶紧道。
“伢子,敲锣。”老村长整理衣衫,缓缓道:“把全村的老少爷们们叫过来,今天,咱们要祭祖。”
“村子,不用叫,咱村的人都在这呢。”听闻村长开口,祠堂外面一众村民纷纷开口。
“好,好。”老村长看着祠堂外面一群人,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道:“都是好人啊,都没忘了凡歌这孩子为村子里做的一切。老头子,承你们的情了。”
“村子爷爷,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凡歌知道各位爷爷奶奶大叔大伯们心里有凡歌,但是不用为了凡歌大费周章的祭祖的。再说林凡歌何德何能,敢让村长爷爷鸣锣祭祖啊。”林凡歌闻言赶紧说道。
林凡歌虽然年幼,但是也知道村子的规矩,凡祭祀祖宗,从没有全村人来的。村人保守,男尊女卑,男贵女贱,每每祭祀祖宗都是村长以及村子里面体面老人祭祀,寻常家男人都没有资格参加祭祀。
林凡歌知道,鸣锣祭祖是要全村无论老少,无论男女都要参加的啊。
而鸣锣祭祖,也只有那一次,村里人合力修葺祠堂之后,村长说这是全村人的功德,才开了这么百年以来的第一个先例。
“孩子,今天的事,由着爷爷做主。”老村长道:“跟着你村长奶奶去家里洗洗。”
“伢子,杀猪宰羊,今晚祭祖。”老村长说完也并不理会林凡歌,转而吩咐七叔。
林凡歌人小,却也知道村长心里的想法,同时知道村子里每个人心里的想法。三年来林凡歌受着身体上的折磨,而村子里的其他人却受着心灵上的折磨,如果不让他们就这么摆开一场的话,恐怕这种折磨让村子里的人一辈子都要解不开了。
当日晚。
牛羊五牲摆上了供桌,供奉的是村子的祖先,老村长领着全村人站在供桌面前,身边站着看起来依旧小小的林凡歌,唯独不美的是,不见林凡歌的爷爷身影。
“村长,时辰到了,还等吗?”七叔手持着铜锣,站在供桌下首,询问老村长的意见。
“不等了,开始吧。”老村长开口,满口沧桑。
其实他心里认为是林老爷子故意避开了此次祭祖,实乃是对祖先的一种怨恨,若是祖先真的有灵的话,为什么不在三年前出现,替村子消灾解难。这祖先,又有何能让林老爷子祭拜呢。
村人都保守,老村长能在心里如此腹诽,但是却丝毫的不为林老爷子的行为生气,可见其实他心中或多或少也有那么点同样的想法,同样也是因为林凡歌真的做了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了啊。
“铛铛铛。”七叔敲响三声铜锣:“三声锣响,请祖先降临。”
“拜。”
老村长竭力喊道,带领着全村老少徐徐下拜。
“五牲齐献,请祖先享用。”七叔鸣锣喊道。
“再拜。”
老村长又一次带领众人参拜祖先。
“后辈恪守祖先之言,善良传家,忠厚以存,谢祖先显灵,降德于村,圣手医治后生顽疾。谢祖先。”七叔再次鸣锣高喊。
“谢祖先。”村长再一次高呼,带着全村人再次下拜。
且说小村众人,尚在一片盛大的祭祖中,村外百十里处却有三人急急的向着村子放向飞掠。
三人大都是十六七岁模样,两男一女,神情无比兴奋。但这兴奋之中无不透露着一丝丝紧张。
“师兄,在正北方,据此大概百里。”飞掠一会,三人停下,那女子细细查看了一下手里的玉盘,对着两人说道。
但见那女子一身黄衫,身材曼妙,柳眉美目,只是一张细纱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面庞,更加上黑夜,倒是看不清具体模样,不过想来是不会差的,否则不就糟蹋了这美好的身材。
“那还等什么?快追。”被她唤作师兄的两名男子里面有一个显然是心急的,闻言便向前飞掠去。
“等等。”另一名男子急急拽住了飞掠而出的男子,道:“不可心急。”
这两名男子,心急的一身白衣,剑眉星目,手持一把玉箫,端是一个美男子。而拽住他的另一名男子则一身布衣,长得端是憨厚,不过眼神之中却带着丝丝威严,显然是这三人中说话管事的那位。
“师兄。”那白衣男子急道:“能让师妹的探妖盘发光,前方必有妖物,你我修道之人当要除之啊。”
“这冀州我们人生地不熟,又不知道那妖物实力如何,贸然过去,恐怕要吃亏的。”布衣男子道:“若是你我因此吃亏也就算了,切不可伤了穆师妹啊。”
“那我们还除不除妖了。”被唤作穆师妹的女子闻言道:“大师兄,小心固然对的,妖物必然也要除掉。我们先过去,在外观望一下,探一下那妖物的虚实,再除了它如何?”
“可以。”布衣男子想一下道:“但你二人必须听我的。”说着男子拿出三粒药丸,每人吞下一颗。
半个时辰之后,小村祭祖仪式终于完成,而三人也已经飞掠至小村外两里之处。
“是个村子。”白衣男子道。
“好强烈的妖气。”
布衣男子此时眉头深锁,明显感觉到那个妖物自己三人对付起来是很吃力的,说不准三人还要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林凡歌众人肉体凡胎,感受不到这弥漫在村子上空的妖气,但是他们三人不同,身为修道之人,且三人入了修炼的门槛,自然能够感受到妖气弥漫。
“师兄,你看这妖物,我们能对付的了吗?”穆师妹同样感受到了弥漫的妖气,向布衣男子询问道。
“难。”布衣男子脱口而出。
“那怎么办?”穆师妹询问道。
“师兄,那可是一个妖怪啊,我们不管的话,那一村子的人必然遭殃。师兄,你倒是拿个主意啊”白衣男子虽说鲁莽,但是此时感受到这妖气,自然也谨慎起来,同样的将问题丢给自己的师兄。
“桀桀。”同时,小村的上空,妖气慢慢开始凝实,仿佛变成一个择人而噬的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