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玄笙却因为她腕上的青矜断定她就是当年救下他的女孩,将她带回了府。我有些无力地起身,眼眶陇上一层湿意,跌跌撞撞地出了府,漫无目的。桂园的桂花落了,纷纷扬扬的在我身边打转,铺了一路段零星花意,禅山也有一片桂园,是我亲手载上的,如今怕是花意正盛吧!
令景将我从桂树下捞起来的时候,我已醉的不省人事,恍惚间他曾夺了我的酒杯。有些事情既然弄错了,那就已成了事实,他认定的事实,回不去的。是他让我相信了本不会相信的美好,明明知道回不去,却还是喜欢心甘情愿的犯傻,一如既往的相信他会是我生命里唯一的繁花,从有万千繁花似锦,只这一朵,却足以让我青丝及腰,束于之簪。
玄笙对我以礼相待,他唯一可以给我的承诺便是“若他日吾为王,尔必为吾后”他的双眸黯淡无光,又有些许的不甘与心疼。他的青葵不愿为后,只愿常伴他左右。
“那你许她的十里红妆,江山为聘呢?”我抱着桂花的盆栽的手抖了一下,抬头反问。
他的身形滞了一滞,良久,转过身来,沉着双眸,俊颜威怒:“公主如何得知?”
“玄笙你不必知道这些,尔只需知道尔曾答应过的事就要做到,至于青琅,尔无须挂心。”我扯了一个自以为十分得体的微笑,一字一句地说出口。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会愤怒,会开心,他才会流露出平日不曾流露的情绪。
令景从厢房走出来接过我手中的盆栽:“这盆景该浇水了。”我点了点头,依了他。
玄笙的眸间氤氲着莫名其妙的怒火,良久,才拱手作了个揖:“青葵近日身体不适,玄笙先行一步。”
我知道,他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别人,只有她。只要她安好,他才会对我笑颜相倾。
他唤她阿葵,她笑靥如花。树梢掠过几丝阳光,玄笙的砚台上是她清秀的小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她像是受惊的小鹿,手足无措,一双眼睛透漏出不安与惊慌。
我浅浅笑了笑:“你无需如此怕我,我不会伤你一分一毫”
她亦笑了笑,丹唇轻启“青葵没有这个意思,青葵只是觉得公主分外眼熟”
何止眼熟,我不透露出眼底的哀伤“怕是姑娘认错了人,我自幼生于宫中,并未离宫半步”
她低头一语不发。旁边的一个婢子小心翼翼地呈上一碗药羮,她一口一口地将药汤吃完。我只觉得这汤药的气味十分熟悉。
“姑娘是身体不适吗?”
旁边的婢子行了个礼“回公主的话,我家姑娘近日偶感风寒,却有不适”
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玄笙带了两三个家丁,我知道他担心她,担心我会对她不利,他轻轻揽过她“没事吧”
她轻轻摇头,我命人放下父皇送予他的奏折,沉默不语。他的世界全是他,不打扰是我给他的全部的温柔,他将他的温柔全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