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吸干了丁春秋的内力,丁春秋因为一身毒功的原因,已化为一滩毒水。那些星宿派的小喽啰见丁春秋死了便成鸟兽状一哄而散。转过身来,就见身后众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霍云轩有点摸不着头脑,随即看见段誉满脸纠结,明白了刚才丁春秋说出的北冥神功,段誉知道了自己是逍遥派弟子,而他得李秋水传承要杀尽逍遥派中人,此刻正在纠结中呢。而其他人比较惊讶的是北冥神功究竟是什么,怎么这么强大,转眼就杀了丁春秋。
见众人都不说话,霍云轩只好干咳一声开口道:“好了,咱们继续启程吧。”说完对着众人点点头,来到段誉身边悄声开口:“三弟会这门功夫吧,你还会凌波微步对吧,你得自我师伯李秋水的传承,也算是逍遥派弟子,所以不必为了誓言而心中矛盾。”段誉听了心中一惊,自己会这两门功法二哥怎么知道?是了,二哥定是看我施展知晓的,既然是二哥说的这样,那我就不用违背神仙姐姐了。
众人经过这一役都有些沉默,慕容复那边是见了霍云轩神威,转眼便杀了横行三十年的星宿老怪,自己那是万万比不上,不由得就不再开口说话。段誉这边则是认为自家世子能结识霍云轩这种大高手真是大喜之事,虽然不开口也是一脸喜色。
众人都是快速赶路,如此走得八日,到第九日上,一早便上了山道。行到午间,地势越来越高。再步行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一行人再行了里许便进了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那左首一人是一个喇嘛,作吐蕃服饰打扮。右首那人却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众人站定在一旁,霍云轩本已猜测这喇嘛是鸠摩智,此刻在段誉口中已是确定。
不一会,谷口来了八个各色各异的人,有作戏子打扮,有作农夫打扮,不一而足,那薛慕华也在其中。霍云轩摸了摸下巴,心中已然知道这几个人是谁。果不其然,几人快步向前,齐齐跪在那矮瘦的干瘪老头儿跟前,为首一人名叫康广陵的开口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函谷八友被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了师门,不敢再以师徒相称。范百龄道:“少林派玄难大师瞧你老人家来啦。”众人转身一看,果然后面来了几个和尚,为首一人正是玄难。苏星河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眼光向众人一瞥,便又转头去瞧棋局。众人曾听薛慕华说过他师父被迫装聋作哑的缘由,此刻他居然开口说话,自是决意与丁春秋一拚死活了。康广陵、薛慕华等等都不自禁的向谷口瞧了瞧,既感兴奋,亦复担心。玄难说道:“好说,好说!”见苏星河如此重视这一盘棋,心想:“此人杂务过多,书画琴棋,无所不好,难怪武功要不及师弟。”这时虚竹也看见了几人,向着玄难而去。几人解释不提。
众人都以为丁春秋会来,时不时的瞟向谷口,霍云轩也不点破,仔细的看了看这大名鼎鼎的珍珑棋局。见这棋局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只有断自己的后路,让出自己的子被黑子吃掉才能破局。
就在这时,鸠摩智不敌已经败下阵来,转眼看见段誉,便对着苏星河道:“这位先生,小僧知道这大理段公子棋艺精湛,当可一试。”说着往段誉一指,你当这家伙好心?他是想看看这解开棋局有什么好处,是不是有利可图。苏星河一见段誉便是眼睛一亮,段誉英俊潇洒,却是十分符合逍遥派择徒标准。不想一扫之下却看见了霍云轩,当下身体一震,并不自觉揉了揉眼,虽然惊讶,但是也没有再过多动作,抬手对着段誉一引,道:“段公子上来一试吧。”段誉见状也是不在犹豫,本就想试试。
众人都看着两人对弈,万籁无声之中,段誉忽道:“好,便如此下!”说着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苏星河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段誉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苏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两人下了十余着,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眼见苏星河是赢了,可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深挚。段誉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然留着原来的阵势。
段誉退在一旁,望着棋局怔怔出神:“这个珍珑,便是当日我在无量山石洞中所见的。这位聪辩先生,必与洞中的神仙姊姊有甚渊源,待会得便,须当悄悄地向他请问,可决计不能让别人听见了。否则的话,大家都拥去瞧神仙姊姊,岂不亵渎了她?”函谷八友中的二弟子范百龄是个棋迷,远远望着那棋局,已知不是“师父”与这位青年公子对弈,而是“师父”布了个“珍珑”,这青年公子试行破解,却破解不来。他跪在地下看不清楚,膝盖便即抬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明白。
苏星河道:“你们大伙都起来!百龄,这个‘珍珑’,牵涉异常重大,你过来好好的瞧上一瞧,倘能破解得开,那是一件大大的妙事。”范百龄大喜,应道:“是!”站起身来,走到棋盘之旁,凝神瞧去。邓百川低声问道:“二弟,什么叫‘珍珑’?”公冶乾也低声道:“‘珍珑’即是围棋的难题。那是一个人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劫,往往极难推算。”寻常“珍珑”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公冶乾于此道所知有限,看了一会不懂,也就不看了。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他登时精神一振,再看片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得几下,突然间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苏星河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实在大是凶险,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范百龄道:“生死有命,弟……我……我……决意尽心尽力。”苏星河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罢。”范百龄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接着慕容复也上去试了试,结果也是被迷的要自尽,亏得段誉六脉神剑相救。众人中就只剩下少林与霍云轩一方未曾去破这棋局,少林无人破局,大家都看向了霍云轩,苏星河更是满眼期待的看着霍云轩,眼中满是喜爱与期待。
霍云轩见只剩自己一人,当下不再等待,迈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