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肯定不是抒情诗,而是我要说的话。
“五四”以来的中国新诗写作,我认为依然是“我手写我口”,我们要重温这个精神,评论家认为(他们也是根据白话诗有做空倾向这一事实),“我手写我口”导致诗歌毫无诗意,我也曾经这么以为。但是,我要说的意思是,言说的根本实质是人处在他非说不可的场所。譬如一个被告在法庭上的陈述,听起来像一首合情合理、娓娓动人的诗篇,也颇有抒情意味,不是单纯的阐析。
被告在说话,因而当时我知道必须把抒情的基本立意落实于一句“中国,我的钥匙丢了”的大白话上,很可惜目前我们的诗人已淡化了言说的思想立场,却强化了它的抒情意味和所谓的抒情解构。
叶匡政、力夫:《心灵稍有迸散,背上就是枯骨!——梁小斌先生访谈录》,载《延安文学》2004年第 1期。
诗人梁小斌,一个磨难时代的诗歌童话,他坚韧而坚强地持续写作,在生活的边缘依然把诗歌融入了生命的状态。新时期文学启蒙时这位诗人坚实、清澈、透明而深邃的诗句,在中国所有城市的旷野呼啸而过,他朴素而寓意深切的诗歌依然影响着现在的人们。梁小斌诗歌中蕴含的深情和智慧,是近 15年来汉语写作历程一个多棱面的见证,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样冰块一样生活着的诗人,通过自己卧薪尝胆的努力,恢复或说绵延着一种纯粹、高贵的文学理想:以透明消解阴晦,以深沉埋葬浅薄,以少战胜多。
中央电视台 2005年新年新诗会年度推荐诗人推荐语。
在梁小斌心目中,始终保持了一种对“纯洁”的追求和渴望,这种“纯洁”是形而上意义的,就像他在同题诗、文《绘事后素》中所表达的那样,他追求一种可以使自己对存在的认识和阐释更加清晰的“素白”。在近 30年的写作过程当中,从早期的《洁白的墙》到 80年代中期“洁与不洁”的隐喻,再到晚近的《干净还能坚持多久》,梁小斌经历了一个从追求到幻灭、存疑的过程。
冯雷:《先锋:三十年写就——论梁小斌的当代诗学意义》,载《山西师范大学学报》2009年第 3期